陳默前行帶路,唐家父依次而,穿過大開的店門進后堂,簡單的陳設一眼盡,平常的桌椅,屋里還有最為常見的條屏。
一切都像極了普通商賈店鋪的模樣,簡單又不失禮節。
唐家父皆是涼州商界的風頭人,對于這種布置再悉不過,生意人為了方便接待個別客人,總會在堂設有茶室,以便表現出優待而展開生意商談。
一般而言,堂茶室多陳設華,或價值不菲,從而讓來客到商家價不菲,也令客人有種被尊重的優越,好在商談中占有一定的優勢。
而眼前的茶室,只是普普通通的陳設,就像普通寒酸商鋪那般,若是外人在場,絕不相信聲名四起的鄴城酒坊堂,竟是這般的簡單。
陳默命人點上燭火,再奉上了茶水,先請兩位貴客落座,方才坐于主座,哪怕心中張,也未表出怯場。
畢竟是當朝藩王的人,也見過了些場面,起碼的氣度比起曾經提升了不。
就算面對商界巨頭,他也努力地維持著該有的面,不敢給殿下抹黑,他很清楚,能讓唐家父清早前來,只因殿下手握的新鹽和新酒。
此刻的言行,已不再是代表他自己,而是整個鄴城商界,乃至于殿下,絕不能被人看輕。
“唐會長,唐小姐,小店只有茶,還請勿要嫌隙。”
沉穩的話語緩緩響起,唐運德和唐映蓉心里都有幾分欣賞。
“請。”
各自出于禮節輕泯了一口茶水,神里看不出任何異常,淡然自若的神,就好像從未介意普通的茶水。
唐運德緩緩放下茶盞,打量著對坐的清秀掌柜,眼里帶著平和的笑意。
“陳掌柜年紀輕輕,能有如此氣度實在難得,五更天不到便親自去押送新酒,這份勤勉更是罕見,已然勝過了涼州城的九商賈,老夫欽佩。”
平靜的話語分量十足。
就算只是場面的夸贊,陳默也不敢托大,當即拱手道謝,面容里有幾分惶恐,同時帶著幾分浮現的自豪。
“唐會長過譽了。我不過是個小城商人,哪里有什麼氣度,能有今日的景,都是靠著北王殿下的提攜。”
“眼下酒坊每日來客眾多,不得不早早做好準備,以應對熱的涼州城百姓,實乃分之事,不敢擔勤勉二字。”
“我等鄴城商人,無時無刻不惦念殿下的恩德,怎敢有毫的懶憊之心,唐會長實在言重了,若說氣度,小人自不敢于會長相提并論。”
一番言辭說得幾乎滴水不,唐運德卻是聽得眼里一愣。
原來酒坊無人,竟然是為了早早為開門做準備?
他為前商會會長,自然對這種事很是了解,但凡開店的商人,涉及吃穿用度之類的買賣,大多都得早起晚睡,這是理應的。
只是沒想到,這鄴城酒坊的生意竟會如此火,連掌柜的都得五更不到起備酒,而且還是這般的任勞任怨,但從這份盡心盡力的態度來看,陳默是個人才。
著神沉穩的青年人,唐運德有幾分欣賞,也有幾分汗,他差點兒就將這種人才視作了懶惰之人,妄言誤會的作為,已經失去了以往的理智。
就算勢危急,為前輩這般草率評議后輩,甚至遷怒于后輩的主子,總歸是不大彩的一件事,有些小肚腸的嫌疑。
干咳掩飾著心頭的尷尬,唐運德微笑點頭,接著話頭再度問聲。
“陳掌柜確實難得,只是不知,新鹽在涼州城的一切調度,你可否做主?”
這話問得很是直接,倒也在理之中,既然對方前來,必是為了新鹽和新酒,而殿下早就將一切由陳默打理,自然能夠立即應答。
陳默坦然應聲道:“要是只說調度......自然可以,唐會長既然對新鹽有興趣,晚輩也深榮幸,不過此事您若想手,必須經由殿下同意。”
干脆的應話頗有幾分大氣,唐運德的心里更多了幾分欣賞。
這陳默年紀輕輕,做事十分細致,關鍵時候又不會婆婆媽媽,可謂是心有猛虎細若薔薇,這種人經商,就是天生的苗子。
而他后的北王,似乎也確實不同凡響,能放手極大的權利給下人,令陳默可以做到就地制宜,其掌控力和魄力都不是常人能及。
起碼在涼州地界,若是論起膽氣,年輕一輩中,除了兒之外,恐怕再無人能及啊。
閱人無數的老會長眨眼就看出了很多門道,一切都是那樣的不留痕跡,三言兩語間就將真相揭開,可謂是厲害到了相當程度。
看似簡簡單單的閑聊開場,實則就是無聲的較量和揣,商場如戰場,這話真是一點兒都不假。
在閑談之間,天漸漸放亮,店鋪里除了搬運的忙碌聲音,門前也開始傳出了陣陣言語和腳步聲。
“李兄今日起得早啊!”
“呵呵呵,昨日未買得新酒掃興而歸,今日我可是牟足了勁來排隊,定要買得鄴城新酒!”
“你們真是人才啊,起得清早就為來買酒,一個個的都是酒瘋子,說出去也不怕人笑話,恐怕要不了幾日,李兄的大名就要傳遍咱們涼州城了!”
“周賢弟此言差矣!求酒而早起,為賦佳作以宴飲,此乃風雅之事,此后就算傳來,也是一樁談,有何笑話之呢?”
“不錯,不錯!李兄所言甚是,此乃風雅之事!”
“乖乖......排個隊買酒都是風雅之事,那老子不是風雅了大半輩子?到底都是讀書人啊,就是能吹啊!”
“前面的別隊,辰時四刻才賣酒,你急著去投胎啊!”
“誰敢隊?!”
......
接連響起的話語聲越來越尖銳,也變得嘈雜了許多。
僅僅是在堂聽聞,唐運德就能想象到酒坊的生意能有多火,還未開始賣酒,已經有不人排隊,這種奇觀足以顛覆他對于酒業的認知。
既然這年輕的掌柜不俗,新酒又這般火,那北王倒是真有幾分本事,若是與此人合作,推行新鹽說不定還有幾分希......
略一沉,唐運德的眼里一愣,閃過了火熱的。
這抹異極難察覺,唯有唐映蓉看得清楚。
很顯然,他的父親對于新酒很是看好,也對于眼下的新鹽合作有了期待!
既然話已經說開......
唐映蓉也就不再有任何的試探,緩緩從流蘇云袖里拿出一封書信,付給了側對坐的掌柜陳默。
“陳掌柜,我與北王殿下已經商定了新鹽推行事宜,此為北王親筆書信。”
陳默聞聲嚴肅數倍,即刻起接過書信。
當他揭開印泥的封口,打開書信看清其中的容后,卻是驚得神震,當場從座椅上呆立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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