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傾和江刻一前一後走在叢林裡。
周圍靜悄悄的,暮籠罩下來,視野昏暗至極,風吹樹葉的聲響都變得明顯。
江刻問:“你還要去涼城?”
“啊。”
“那邊不興夜市,現在趕過去,店鋪都該關門了。”
“不逛街——”
墨傾的聲音戛然而止。
與此同時,兜裡的手機,伴隨著一陣震,傳出了刺耳的鈴聲——是電話。
墨傾忽而一轉。
眼神微冷。
原本站在斜後方的江刻,後忽然多出了一個人,對方手裡拿著一把小刀,抵在江刻的脖頸左側。
刀鋒泛著冰冷的,稍微一劃,就刺破了江刻的皮,鮮如滾珠般從傷口溢出,然後緩緩匯聚,往下流淌。
“別!”
站在江刻後的男人喝道。
他眼裡充滿畏懼和警惕,握刀的手在抖,他了角後,像是在給自己打氣一般,喊:“再往前一步,我讓他賠命!”
墨傾認出了他。
先前伏擊他們的人裡,第一個被扇飛的人。
二隊怎麼把他給掉了?
“放開他。”
墨傾一字一頓地說。
“你當我傻嗎?”男人冷笑一聲。
驀地,男人見墨傾將手向兜,當即拔高聲音:“不準接電話!”
他的手抖得愈發厲害了。
江刻脖頸流出的,落到了領上。
白襯衫的領,被染得通紅。
頗為刺眼。
但是,江刻神如常,仿佛被威脅生命的,並非是他。
他的指間,有抹銀在。
“行。”
墨傾便沒了。
眉一挑,問那男人:“你想做什麼?”
“我知道打不過你,也知道你愈合力強,”男人將一把小刀扔到墨傾腳下,“你捅自己兩刀,我得拿你去差。”
墨傾彎腰,將小刀撿起來。
“拿我去差?”墨傾似是很疑,“向誰差,抓我做什麼?”
“廢話!這不是你該知道的!”
男人神經繃到極致。
他一秒都不敢耽誤,見墨傾慢吞吞的,怒吼:“快捅!”
墨傾反手握刀,作勢往左肩捅去,可在刀尖到服布料的瞬間,作驀地一停。
隨後,聳了一下肩。
“你敢騙——”
男人然大怒。
他手下倏地用力。
然而他的手腕卻被什麼纏上,隨後而來的一力道拉扯,立即讓他的手和刀遠離江刻的脖子。
他余一瞥,赫然發現那是一條銀鏈!
而——
抓著那條鏈子的,竟是從頭到尾被他視作工人的江刻。
“我雖然不如,”瞧見男人眼裡的震驚,江刻實在是無奈,“但怎麼看,也不像個手無縛之力的小白臉吧?”
話音落。
墨傾如風而過,轉瞬來到男人面前,纖細白的手指,如鐵鉗般掐住男人嚨。
不費吹灰之力就將男人舉了起來。
男人額頭青筋頓時蹦出來,脈分明,眼珠凸出,四肢掙扎著。
很快,墨傾冷漠地看他一眼,直接將他往旁一扔。
他被橫著扔了出去,如破抹布一般,狠狠撞在了樹乾上,然後又重重跌落。
可,他還沒有落地,隔著十余米的墨傾,卻忽然出現在他下,抓起他一隻胳膊,抬手將他往回憶扔。
他砸在江刻腳下。
劇烈的衝擊,讓他再也撐不住,他止不住噴出一口。
旁邊的江刻意識到時,稍晚了一步,腳上濺了一點沫。
“髒了。”
江刻低頭一看腳,爾後跟悠悠踱步過來的墨傾說。
墨傾隨口道:“回去讓戈卜林給你洗。”
“為什麼是他?”
“誰讓他瞞著我們一堆事呢。”墨傾小心眼地說。
“……”
江刻慢條斯理地收好銀蛇鏈,然後指了指地上躺著的男人,示意墨傾先理這一位。
墨傾卻將目落到他傷的頸側。
“一點小傷。”江刻抬手一,無所謂地說,“過會兒就結疤了。”
傷口確實不深。
也不嚴重。
墨傾收回視線,這才打量起地上的人。
墨傾半蹲下,瞧見男人倔強憤怒的眼神,哂笑一聲,抬手就在他頭頂扎了一枚銀針。
男人頓時疼得臉扭曲,嗷嗷。
“為什麼抓我?”墨傾問。
“上頭命令。”
“為什麼抓我?”墨傾又問。
“上頭……”
男人話沒說完,就見墨傾指間把玩著一枚銀針,下意識抖了抖。
他改了口:“聽說是,九雲殘片。”
墨傾有些驚訝。
以為,這些人抓,是因為識破了的份。
原來是這玩意兒?
墨傾馬上想到一人:“沈娘?”
“是。”
男人疼得渾在冒冷汗,艱難地開口。
墨傾繼續問:“怎麼派那麼多人來?”
找這麼多“能人”埋伏, 還以為這些人知道的強大呢。
結果,是誤打誤撞。
“我們,從不輕視,第八,特事的,人。”男人抖抖索索地說。
“沈娘在哪兒?”
“不……不知道。”男人說,“會,主,聯系我,我們。”
頓了頓,墨傾接著問:“你是前行者?”
“是。”
“組織新世界?”
“是。”
“是乾嗎的?”
“……我們,聽命,行事。”男人字字頓頓地說。
墨傾眉了。
還想接著問,但聽到二隊就在附近的靜,同時,兜裡的手機又響了。
還是霍斯。
墨傾想了下,乾脆起,走一旁接了霍斯電話。
“剛剛在做什麼?”
剛通電話,霍斯就問。
“有個人跑了,剛好被我們撞上。”墨傾解釋了一句,“你找我做什麼?”
“……”霍斯沉默了幾秒,“為了他。”
墨傾便吹了聲口哨。
爾後,問:“沒其他網之魚吧?”
“沒有。”
“怎麼著,二隊能安然把他們帶回去嗎,會不會讓他們半路跑了。”墨傾奚落道。
“……應該不至於。”霍斯話雖這麼說,但馬上又補了一句,“你可以先廢除他們的行能力。”
“嘖。”
墨傾的鄙夷一點都不瞞。
霍斯想想也只能忍了。
誰讓他們——
這麼久了,還沒抓到過一個“新世界”的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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