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當日決定投靠朝廷開始,鐵葫蘆就想過,自己有許多種不同的結局。
只是,他從來沒想到過的結局,會是今天這樣的結局。
他之前一直幻想著,等到這里的一切結束,他可以跟著張肅刑一起奔赴凌霄城。
江縣的大捕頭,和凌霄郡的大捕頭,自然不可能相提并論。
凌霄郡的大捕頭,那可是掌管著一郡之地的案子,他便可以好好放開拳腳大干一場了。
到時候名揚天下,住著大屋,摟著妻,過上老爺般的生活。
而且,為了這一天,他已經準備了很久很久。
他已經接到了消息,最多三天,軍便會發總攻了。
所以,他一直十分激。
這意味著,他潛回月亮島,熬了這麼久,終于快要熬到頭了。
尤其是,當他聽李德明說,軍總攻要提前的時候,他便更加激了。
他可是一天都不想呆在月亮島這種破地方了。
只是,他沒有料到,當他安排好一切,帶人沖上灘頭的時候,會遇到這樣的形。
顯然,他似乎高興得太早,激得太過頭了。
趙大錘本都沒有手,只是憑著幾句話,就讓他好不容易策反過來的弟兄們,再一次反水了。
維護在鐵葫蘆邊的幾十人,都是他心挑選過的好手,還有一些是張肅刑安排過來幫助他的高手。
即使對面其余百多人的圍攻,他們沒有毫的畏懼,個個都顯得十分沉著。
武在揮舞著,人影在閃。
慘聲此起彼伏,灘頭上熱飛濺。
趙大錘并沒有派人下來制止的意思,只是帶著眾人在寨墻上打量著他們。
仿佛這一切,跟他們沒有半錢關系。
廝殺,并沒有持續多久。
鐵葫蘆帶過來的英們,只剩下了寥寥數人。
可是他們的戰斗力,不可謂不強悍。
剛剛圍攻他們的一百多人,已然變了冰冷的尸,橫七豎八地躺滿了灘頭。
鐵葫蘆滿是,手中提著一柄卷了刃的砍刀,了,朝寨墻上吼了起來“趙大錘,你可有膽量,下來跟我一戰?”
趙大錘毫都沒有要回答他的意思,只是冷哼了一聲。
下一刻,隨著鐵葫蘆的話音落下,一道黑影從寨墻上呼嘯而出,趁著夜朝他呼嘯而去。
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那黑影已然襲到他的跟前。
他想躲,卻已經來不及了。
甚至連慘聲都未發出來,一聲悶響之后,他的軀頓時朝后倒飛了出去。
連帶著,站在他旁的幾個人,都跟著被他卷倒了。
隨著“咚”的一聲,那黑影掠過了鐵葫蘆的腦袋,落在了旁邊一塊礁石上。
看到鐵葫蘆那被轟出一個的腦袋,再看到砸在礁石上的黑影,灘頭上所有還活著人的,臉不由得都變了。
那黑影,居然是趙大錘的大鐵錘。
此刻他站在寨墻上,離灘頭足有五六米的距離。
僅僅憑借著大鐵錘的一拋,便取了鐵葫蘆的命。
他和鐵葫蘆的手誰更高強,頓時立見分曉了。
鐵葫蘆已死,剩下的幾個人都是遍鱗傷,此刻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中除了恐懼,還是恐懼。
趙大錘領著人走下了寨墻,其他人亦是跟著撤去。
灘頭上幾個人不由得松了口氣,以為趙大錘放過他們了。
只是下一刻,黑暗中利箭破空的聲音,轉瞬即至,刺他們的頭。
這一夜,趙大錘沒有睡。
他順著之前查到的線索,將島最后潛伏的幾個鐵葫蘆的黨羽,全部都揪了出來,一一決。
這一夜,段文俊也沒有睡。
趙大錘站在寨墻上的時候,他陪著墨守和李德明在喝酒。
趙大錘在清理寨子里面的時候,他還在陪著墨守和李德明喝酒。
可是,他們的酒喝得不多,話也說得不多。
他們都在等著天明。
天明,一切就該結束了。
窗外的霧氣,順著窗沿彌漫到屋,房間里面顯得有些潤和涼意。
趙大錘推門走了進來,看了看眾人道“好了,鐵葫蘆的黨羽都解決了,島上總算是安靜了。”
李德明的角搐了一下,仿佛想說什麼,可是卻終究沒有說出來,只是端起茶杯輕輕抿了一口。
“那恭喜大當家的,終于沒有后顧之憂了。”段文俊看著他笑了笑道。
“是的,總算踏實了。”趙大錘點了點頭。
趙大錘知道島上有朝廷的細作,這段時間他也一直在查探和防備,找到了不線索。
可是他沒有想到,鐵葫蘆居然潛回來了,而且還煽了這麼多人。
他的心中十分慶幸,自己將趙曉武送進了段家堡,方才迎來了段文俊。
若是他真的帶著島上的拼死一戰,最后的結局會如何凄慘,他已經不敢往下想了。
面對經百戰的邊軍,還有這麼多應患……
他在段文俊對面的空位上坐了下來,端起桌上的茶杯一飲而盡,方才盯著段文俊道“段爺,島上畢竟還有幾千人,這投降的事,不能太過倉促,我們必須細談才行。”
“這個自然!”段文俊點了點頭“不過這談判的事,我恐怕幫不了你,得你自己和柴二公子親自談才行。”
趙大錘一愣“怎麼,不是你跟我談?”
一旁的李德明亦是皺了皺眉頭“怎麼,偌大的功勞,段爺就這麼讓給柴靜云那小子了?”
段文俊笑了笑,沒有回答。
趙大錘的話再一次響了起來“現在島上的細作都已經被清除,難道段爺就不怕我反悔,再帶著兄弟們拼死一搏?柴靜云沒有了這些應,想要啃下我月亮島這塊骨頭,恐怕也得崩壞幾顆牙。”
段文俊笑著站起“若是你真的想反悔,賠上的可是月亮島上的這幾千條命。至于崩牙不崩牙,那是朝廷的事,跟我關系大嗎?哪怕是朝廷怪罪我幫你清除了島上的應,我大可裝作一無所知,順便找人拿了你的腦袋,給柴靜云當個投名狀不就好了麼?”
說到這里,他的笑容更甚“再說了,你趙大錘是什麼人,我還是清楚的。若是不相信你,我昨日也就不會來這月亮島了。若是你真反悔了,我也只能自認倒霉,誤信了你是一條漢子罷了。”
“段爺,趙大錘有一事不明,還段爺明示。”突然,趙大錘一抱拳正道。
看到他一本正經的樣子,段文俊亦是一愣“趙大當家的,有話你盡管說。”
趙大錘語氣變得十分凝重“按說當日我月亮島劫持了段爺,差點還害了段爺的命,段爺應該對我們月亮島深惡痛絕才是。可是,為何段爺非但不想報復我月亮島,反而要幫我們呢?”
趙大錘說完,盯著段文俊,等待著他的回答。
其實,他的問題,還有下半句,只是他并沒有說出來。
若是月亮島投降了,真如段文俊帶過來的圣旨所言,皇上同意讓段家堡來安排他們。
可月亮島對段文俊本就有仇,若是段文俊借此機會,找各種由頭來折磨待月亮島的人,以報私憤,那他豈不是讓這些人進了人間地獄?
雖然經過幾次的接,他也不相信段文俊是這樣的人。
可是畢竟知人知面不知心,為了月亮島幾千人以后的生存,他不得不考慮這些。
與其讓他們在段家堡飽折磨,不如讓他們跟著自己一起戰死,或許痛苦會更一些。
聽到趙大錘的話,段文俊的眉頭也跟著鎖了起來。
而墨守和李德明,亦是目盯著他,等待著他的答案。
趙大錘的疑,也是墨守和李德明一直不明白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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