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姑，這些經文行嗎？不行的話，我還會背《三字經》、心經……”

何仙姑咬牙，“這些不行，你得背《道德經》！”

幸好，上次給何地主家做法，聽何地主的夫人找人抄《道德經》，說要供奉給三清大仙。就不信這小丫頭什麼經都能背！

何仙姑咬牙賭汐不可能聽過，說過自己聽廟里和尚們念過經，這《道德經》可是供奉給三清的！

“《道德經》？”果然，汐有點茫然地念叨著。

何仙姑一塊大石頭落地，這鍋終于甩出去了，傲然點頭，“對，就是《道德經》，一邊煎藥一邊背。”

“可是……《道德經》……仙姑，一定要背著《道德經》煎藥，才有效嗎？我聽人說，心經也是很好的。”

“心經當然好，可是現在要驅邪，道德經更好。只要一念道德經，太上老君、觀音菩薩、呂賓、如來佛祖、金剛力士……都會從天而降，什麼妖魔鬼怪都不敢近了。”何仙姑板著臉，“我請的就是八仙里的何仙姑大仙，大仙說到西天聽經時，如來佛祖就會講道德經。”

這什麼七八糟的啊？

汐死死咬住腮幫子，生怕自己忍不住笑場。

“可是……道德經……我……”汐聲音有點低落。

看茫然了，何仙姑就放心了。

王氏滿臉希冀地看著汐，聽過道德經，可是鄉下人識字的都不多，何況念經？

大多數人都是初一十五到廟里聽大師們念經，看汐不說話，顯然是不會背，聽到屋里又是一陣驚天地的咳嗽，一咬牙，“仙姑，要是我請人在屋子里念道德經，行嗎？”

家里銀錢已經快見底了，但是，就二郎一個依靠！只要有一希，就算砸鍋賣鐵也要做。

“娘……”屋里傳來一聲喊，可說了一個字后，就是一陣驚天地的咳嗽聲，后面的話都淹沒了。

“不行！其他人不行，只能來念，才能顯得心誠！”

“我要是會背道德經，是不是他就能好了？”汐明顯有點惶然無措，“可是，道德經很長很長……”.七

何仙姑沒聽說完，“不錯，只要你煎藥的時候背一遍就好了！”

看汐這樣子，就放心了。

“好了，時辰不早，大仙的仙駕要返回天庭了。”何仙姑昂首，那模樣，鼻子都要跟天平行了，渾一抖，“凡夫俗子，還不快快送行！”

“仙姑，我會背道德經！”汐歡快的聲音響起，“只要煎藥的時候背一遍，我肯定能做到的。您要跟大仙說，讓一定要讓人好起來啊。”

何仙姑在送神時抖得歡快的子，肚子和還在抖，脖子卻僵住了，僵地低頭，“你……你會背？”

自己剛才是被耍了啊！

“那你剛才……”一想到自己剛才被耍了，聲音都尖利起來。

“我不僅會背，還能默寫呢。剛才您提到《道德經》，我就想到了過世的娘，也很信仙姑呢！”汐看要怒了，馬上說道，“我娘一直說神仙里，何仙姑最是貌心善，誰能請到下凡，一定是行善積德有大機緣的人。”

千穿萬穿，馬屁不穿。

何仙姑被幾句好話一捧，想罵人的話卡在嚨口，一時不知道要不要繼續吐出來。

“我娘一直說謀事在人事在天，大仙能治病但是治不了命！您一說到道德經，我就想到我娘說的這些話，我一直不太明白，您道法高深，能不能告訴我是什麼意思啊？”

汐不想把人得罪死，這種神婆神最可惡，可架不住在鄉下有市場啊。

現代都還有那麼多“大師”有市場，只想甩個鍋，可不想樹個敵。

“仙姑，您說只要我做到寸步不離開屋子，煎藥的時候背《道德經》，二郎哥的病就好了，是不是這樣啊？”厚厚臉皮，先跟病人套個近乎。

“那是自然！”何仙姑聽到汐的這些話，眼珠一轉，點頭說道，“只是凡事也有定數。王氏，我回去再幫你求大仙，上天問問。有了貴人擋煞，二郎吃了仙藥或許就能好了。若是上天旨意有變，自有預兆！好了，你快把這丫頭帶進去守屋子里。”

“謝謝仙姑！您真是法力無邊！”汐很傻很天真地夸了一句，暗自吐出一口氣，好了，終于甩掉一口鍋了。

只要不是心誠不誠的原因，那就算屋里的二郎死了，也是他命數到了。

王氏關心則，沒仔細聽汐和仙姑的話，就聽到快點把汐帶進屋里，連連點頭，牽住汐的手送進屋。

這邊，何仙姑已經掏出一麻繩，將豬頭一穿提在手里，另一只手拎起地上的公，也不等王氏出來，趕閃人。

有肺癆的人家，可不敢多待。

王氏買來的小丫頭太邪乎，待久了怕中邪。反正家離山村不近，萬一這劉二郎真死了，自己名聲也壞不到哪去，那小丫頭不是說了什麼在人在天的，凡事都有個命數嘛！

汐顧不上再看神婆，跟著王氏走進屋里，顯然是正廳的堂屋，堂屋左右各開了門，應該是東西廂房了。從左邊門走進東廂房，眼前一暗，一說不出的味道撲鼻而來，深深吸了一口氣，才跟著王氏走進屋里。

原來這屋子窗戶都被關，還拉了窗簾布，難怪大白天暗這樣。

正對著房門的木床上，一個看著十三四歲的年慘白著臉靠在床靠背上，聽到王氏和自己進門，歪過頭靜靜地看著王氏后的自己，顯然，這就是剛才一再提起的二郎了。

暗黑的房間里，看不清五，就覺得那慘白的臉上，一雙烏黑的眼睛看過來，格外滲人。

汐猶豫著要不要上前，王氏已經快步走到床邊，給年后背又塞了一個枕頭，了兒子的額頭，“二郎，你好點沒？你看，這是仙姑提點找到的你的貴人，說能幫你擋煞呢。剛才仙姑的話，你都聽到沒啊？”

“我……咳咳咳……聽到……咳咳……”二郎一句話都說不完整，就是一連串咳嗽聲。

汐抓過邊上的水壺倒了杯水，“你先喝口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