憑空撈了五百兩銀子，汐覺得這錢應該算是劉衡賺來的。

所以，回到家里，做了一桌好菜，等劉衡封印下衙回家，還沒進門，就聞到了一飯菜的香味，“汐兒，做什麼好吃的呢？”

“二郎哥，回來啦。快去洗手準備吃飯。”汐從灶屋探頭招呼了一聲，又回去繼續忙活。

劉衡坐上飯桌一看，居然滿滿當當十來個菜，“這是提早過年了嗎？”

“過年哪止這點菜啊。”汐挑了一塊多的紅燒豬蹄，放到劉衡碗里，又夾了另塊給楓，“你們兩個跑來跑去，補補腳。”

劉衡無奈，汐老說是吃什麼補什麼，結果今天覺得他走路多了吃豬蹄……前天覺得他寫字多了還是吃豬蹄……“寫字多了和走路多了，為什麼都是豬蹄？”

“不一樣，前天是前蹄，今天是后蹄。”汐振振有詞。

楓一口飯嗆著，咳了半天，趕悶頭吃飯。

劉衡覺得自己有理說不清，無奈地埋頭啃豬蹄。

汐滿意了，給柳夾了一塊，自己也夾了一塊吃起來，沒辦法，冬天就吃黃豆燜豬蹄啊。

吃完一頓盛的飯，汐拖著劉衡到書房，掏出五百兩銀票，“你賺的。”

“我？我何時賺過五百兩銀子了？”自從他從差變苦差后，除了俸祿，就沒拿到任何外快了。

汐嘿嘿笑了一聲，將今日徐元香的事說了，“要送銀子，我就替你收下了。怎麼樣？人恩重吧？”

“胡說什麼？”劉衡抬手就彈了腦門一下。

“你惹的桃花債，還好意思打我？”汐怒了。

還沒等張牙舞爪，劉衡卻一把將抱進懷里，悶聲說道，“汐兒，我想謀個外放，你看好不好？”

“外放啊？到外面當知縣嗎？”

“嗯。”劉衡小心著汐的頭發，“在京里我要想熬資歷升上去，只怕很難。我想外放熬幾年，反而比京城里機會多些。”

剛中了進士時，他想以他與徐首輔的仇，必定會被外放，結果留京了。

在翰林院時，他想若有機會一定要在前好好表現，爭取升遷，結果被調到祿寺了。

在祿寺做苦差時，他憋著一倔勁想要熬出頭。

忍了這些日子，聽到徐元香來找汐時，他忽然覺得怕了。

他知道，接下來，徐首輔肯定要在祿寺對付自己。自己雖然覺得足夠謹慎小心了，可誰知道暗箭從哪里來？萬一徐首輔不對付自己，直接對汐兒下手呢？

他還是避其鋒芒，謀個外任吧。

“只是，我這境，若是外任，只怕會是個鳥不拉屎的苦地方，到時候日子難熬，你要不……先回山村等我？”

“胡說什麼，你到哪里，我當然跟你到哪里。”汐使勁抬頭看著劉衡，口而出。

劉衡一愣，繼而狂喜，汐兒要一直跟自己在一起啊！

汐一看他那狂熱的眼神，才發覺自己剛才的話好像太曖昧，忍不住想解釋，“我是說，我不放心，我得陪著你……”

后面的話，沒說出口。劉衡使勁將抱在懷里，腦袋悶在眼前的膛上，別說說話，氣都不過來了，“唔唔……唔……”汐使勁搖了搖頭，又手推了一把。

劉衡松手，看臉都漲紅了，不由也不好意思起來。他一激，就失了輕重。

“我是說外放日子能有什麼難熬的，咱們現在有錢，在哪兒過日子不是過。”汐了脯，現在可不是剛穿來的時候了。這麼幾年生意下來，他們家還是厚的。

劉衡一愣，再一想，可不是嘛。

他想報仇，可是仇人分量太重，他微言輕，連出仇恨都還不敢。要不是人家現在有圣上盯著，只怕揮揮手就足以讓自己灰飛煙滅了。

他雖然算是衛城的人，但是，如今還是天啟帝當政。他現在就是一個從六品祿寺中丞，還是個因為不識抬舉、遭冷落、提心吊膽的小。

既然這樣，他為什麼要拖著汐兒一起，在京城提心吊膽？還不如謀個外放，等待機會。反正只要有汐兒在邊，好像不管日子是窮是富，都能過得有滋有味。

他神一振，“那我想個法子，謀個外放吧？”

“外放了，徐廷之會不會還盯著？”

“他的門生故舊，就算外放，也都在好地方待著呢。我要是外放個犄角旮旯，他一時半會兒想對付我也得找機會。而且，如今朝中可不是他一手遮天，高次輔和陳閣老聯手了。”

“那外放容易嗎？”

“我想個法子。”劉衡嘆了口氣，“就是本來還想若是迎娶你時，我能給你求個夫人誥命。外放一任三年，你這個夫人誥命就得等了。你別急，我會努力的。”

汐瞪了他一眼，“誰急了？誰急了？”

“我急，是我急了。”劉衡看惱怒臉都紅了，油燈跳躍，淡淡的暈映在汐臉上，只覺說不出的人，不由深吸了一口氣，只恨過了年汐兒也只有十四歲。

汐不反對，劉衡就拿定了主意，年末政績考核之后，過完年正是各級吏調之時，自己盡快想法子謀個外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