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衡在追查兵之事，安王這邊，也接到了消息，得知劉衡在新野縣城截獲了兵。誰也想不到，貪財的劉縣令，竟然還管閑事！

京城中傳來消息，天啟帝病重，只怕已在彌留之際。

安王不能在這節骨眼上，讓劉衡這兒生出異變，更不能有消息走，他派人往遼平驛這邊而來，守住了從遼州南下的道路。

因為遼中縣等幾決堤，遼中縣活不下去的百姓們，一些了民，集結起來四搶掠。

這種時候，遼州各縣衙都往應城送信。

可崔知州這時還派人帶兵下鄉，四催繳秋糧。

遼州除了新野等幾未災的地方外，其他地方已經了。

不上秋糧衙門要抓人，沒錢沒糧的人，沒有家小負累的咬牙加民之中，反正求口飯吃，與其死，不如搶啊。

衙門迫，民作，無家可歸的百姓們，為了活命，只能外出逃荒。

一開始，大家想要往應城跑，好歹那里是遼州州府衙門所在，若是朝廷賑濟，那邊肯定是第一時間得到消息的。

可是，才跑到半道上，遇到了北地邊境往南逃的百姓，原來北蠻竟然在這種時候在關外集結了。

開始邊關守軍只當是北蠻人想要打草谷，派人往各小心防備。

沒想到這次北蠻人竟然集結重兵攻打虎牢關，這關口若是攻破，那衛國北地缺口打開，從虎牢關道就能繞過東邊群山，直下應城了。

幸好邊關將領及時發現有異，收兵力牢守關城，北蠻人不知是兵力還未到，還是因為其他原因，沒有猛烈攻打。所以，一時間僵持住了。

邊關糧草不足，兵力也不夠，派人到京求援。

而百姓們聽說北邊在打仗，哪里還敢往那邊跑，紛紛掉頭南下，也往京城這邊逃過來。

一時間，遼州道上，拖兒帶，哭聲震天。

所有百姓們自覺不自覺地跟著大家往南而下。而一路上，還有更多人加。

劉衡回到新野縣城，還沒等他向上奏報，就聽說了道象，原來新野縣這樣的平和，已經是遼州的異數了。

崔同和發現各象，派人讓各知縣盡快趕到應城商議救災之事，隨之而來的，還有邊軍發出的北蠻扣關的急報。這種時候，如何應對軍，也是各縣城要到知州府商議的。

災民若是繼續四散南下，民們要是逃新野境，新野只怕也要了。

劉衡一想到新野縣城發現的兵，更是坐立不安。他不敢耽擱，匆匆帶人趕往應城。

汐聽說道上都是災民后，有些擔心，不會天真地以為災民只趕路不惹事，這路上要是被人攔住可怎麼是好。

“不用擔心，我先從新野往北，到了渾河邊上再走小路拐到道，從那邊到應城就不遠了。”劉衡安道，“救災是大事。知州府的公文里提到會開倉賑災，若是能領到一部分賑災糧，咱們新野縣的百姓就不至于逃難流亡了。”

劉衡也是無奈。雖然新野沒有決堤。但是幾場颶風帶來的暴雨，縣不良田被淹，整個縣不百姓們家中也是缺食。而之前納糧催繳太狠，幾乎是家家都沒有存糧。

他問過范里長等人，到了九月新野縣就要開始冷了，到時漫漫冬日如何度過？

崔同和要是肯開倉放糧，就算糧食不足以飽腹，只要還有口吃的，百姓們就能熬下去。

汐派出南下買糧的人剛出去，還沒回信，糧食是大事啊。

而且，北蠻扣關，他也有些擔心。

聽說往年的規矩，到迫不得已的時候，遼州各縣都得出壯丁到邊關打仗。兵力不足守不住關城的話，關的百姓們就要遭殃了，這也是大事，不能耽擱。

汐沒有辦法，本想讓柳跟著去，劉衡卻是不肯。新野縣雖然還算太平，但是這消息一天一個樣地傳過來，萬一有民流竄到新野，或者是自己不在時那些窩藏兵的人趁機發難，汐一個弱子該怎麼辦？有柳陪著，至逃總是能逃掉的。

他帶了瘸子挑了一班好手，這次下了本，不走路，直接幾輛健馬拉的馬車趕路。

劉衡走出縣衙，徐主簿送到門口，有些猶豫地說道，“太爺，如今道上到是流民，只怕安全上有些不妥……”

“我帶了這麼多人，車上也沒有糧食，一般流民也不會發難的。”劉衡坐的馬車連頂棚都拆了，出空的車壁，就是要讓流民們看到車上沒有糧食。

徐主簿還想開口再勸，劉衡已經止住了他的話，“徐主簿，我去應城，縣衙諸事就給你了。你務必讓人守住各個路口，莫讓民闖縣。知州大人說要發放賑災糧，只要有糧了，民心就安穩了。”

“知州大人為何不直接將糧食發放到各縣？”

“我問了，據說是有糧食剛到遼中，就被民給劫了。那些民作，都打出了造反的旗號。雖然只是小作，但外有蠻夷，有流民，朝廷旨意一時也未到，我先去看看，若能領到糧食，再想法子通知縣接應。”

徐主簿沒法阻攔，“太爺，此去務必小心。”

劉衡應了一聲，帶著二十多個人一路繞行。等出了新野縣走到道上，看著一路上的象，他不由倒吸了一口涼氣。

本以為就算逃荒，好歹之前總有些吃的，總不至于真死了。

可親眼見到的慘象，打破了劉衡的設想。這一路的百姓，一個個如行尸走般往前走著，路邊的草皮樹都被啃了。

這些人看到劉衡這群人，尤其是那幾匹拉車的健馬，有些人眼冒綠蠢蠢，但是看到瘸子等人腰間佩刀手上拿著棒，一時不敢造次。

有一群老弱婦孺攔過來，“大爺，行行好，給口吃的吧。”

瘸子帶人拿著棒驅逐，“滾開，沒看到我們是空車嗎？老子們也等著弄口吃的呢。”

他們這麼一說，其他人看他們馬車上的確空空如也，攔路的倒是了些。

但是，有幾個男人跟在那些婦孺后，不斷向劉衡這邊馬車張。

瘸子看其中兩個男的驅逐老人小孩往自己這邊的馬車靠過來，不由皺眉，“太爺，有些不對勁。”

劉衡到底沒經過這種事，詢問般看向瘸子。

“只怕得見點才行。”瘸子眼看一個男人快到馬車邊了，拔出腰刀沖下去，一刀就往那男人上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