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時候,本來沒覺得江季姝會是一個多有威脅的人。
不是因為別的,只因為,太清楚,周稷是一個怎麼樣的人了。
他這個人,生來就什麼都有,沒遇過挫折,沒過不平。
更遑論真正去一個人?
他做什麼,都是漫不經心的。
可他看江季姝的眼神好像又不太一樣,深邃晦暗,帶著很濃厚的。
所以,在看到他手上的表換了以后,才會在那天鬼使神差住江季姝,留下的聯系方式。
想讓江季姝知難而退,讓離周稷遠些。
可偏偏又回來了。
只是,那又怎麼樣?
他們之間的隔閡太深了。
江季姝跟傅鋮下樓的時候,果然已經落起雨來。
傅鋮先過去,把車門打開,等江季姝上去,才繞到另一邊。
等紅燈的時候,他的臉上帶了點回憶,開口,“我記得,第一次見你,就是這麼個雨天。”
江季姝也對那一天記憶深刻,點了點頭,“對啊。”
當初,季清和為把院的記錄全部消除,而,子還虛弱的時候,就登上了去往國外的航班。
也不是沒有想過,去一個近一些的地方。
可買票的時候,卻想起了周稷。
還是帶了些賭氣的。
在想,再也不要看到他了。
只要在國,見到他也只是早晚的事,所以,干脆心一狠,去了國外。
剛開始其實很不適應。
懷著孩子,找工作很難,經常為了一件小事到跑,又語言不通,也后悔過一陣子。
那天,已經很顯懷了,為了挽回一個客戶,是在雨天追了出去,可人沒追上,卻一個不穩,摔到了傅鋮的面前。
他打了把傘,黑黑的,看著的肚子,皺了下眉,用流利的英文開口問怎麼回事,需不需要送去醫院。
江季姝疼痛難耐,點了點頭。
就這樣,被傅鋮送到了醫院,道謝的時候,他才開口,“你是宜市人嗎?”
江季姝有些詫異。
那個時候,已經有一陣子沒聽過宜市這兩個字了。
傅鋮笑了笑,有些抱歉,“你剛才不舒服,我不問自取,看了你的護照。”
要在醫院登記信息,確實需要這個。
反而是江季姝沒顧慮周全。
點點頭,“對,我是從宜市來的。”
自從上大學以后,就遷了戶口,上面寫的,確實是宜市。
傅鋮笑笑,對著出手,紳士有禮,“說一件很巧的事,我祖上也是那里的人,只是我自己還一直沒有機會回去過。”
江季姝訝然片刻,還沒開口,又聽他問,“你有孩子,怎麼還要一個人出來,還下著雨?”
江季姝有些不好意思,抬了抬眸看他,帶著些狼狽。
很顯然,是為生計所累的模樣。
大概正因為江季姝來自宜市,讓那時候的傅鋮帶了點親切,又見狼狽,還主留下了電話。
后來,也經常會見面。
江季姝的境況漸漸有了起。
沒過兩年,傅氏斗,傅鋮又找上了,語氣很堅定,“我們訂婚吧,我信任你,你也可以放心我。”
后來的兩年,陪著他出席一場又一場令人心力瘁的家宴和商業酒會。
而他,也經常會空陪歲歲玩,為的很多事出面。
江季姝又笑了笑,“其實我還是不能理解的,你條件這麼好,當初為什麼會找到我?你看,你媽意見這麼大,不喜歡我,不喜歡歲歲,反而又讓你夾在中間,很不好過。”
傅鋮轉著方向盤,車子駛得很平穩,挑了挑眉,“可能因為,那時候太著急,邊又只有你一個信得過的。”
江季姝側眸,饒有興致,“那行吧,等會你媽刁難我,可得幫幫我。”
傅鋮也笑,看,“我什麼時候讓你一個人被刁難過?”
這麼多年來,他一直在盡力給最好的。
江季姝嘆了口氣,哀嘆,喊他的名字,“傅鋮,你這樣,要不是知道你有喜歡的人,我真的會以為你對我有意思。”
傅鋮的臉一瞬間有些僵,轉瞬間又恢復如常,開口,“怎麼?還不準對你好?”
江季姝笑笑,“就是總有些不安。”
傅鋮沉默起來,過了會,才回,聲音帶著戲謔,“把這些擔心放回肚子里。”
很快,就到了傅母住的地方。
剛進去,江季姝和傅鋮換了下眼,就一起到沙發坐著。
傅母聽到靜,從樓上下來,看著兩人,語氣不大好,“幾點給你們打的電話,現在才來。”
傅鋮見狀,連忙開口,“是我那邊有事,這才多等了會。”
傅母有些無語,瞪了眼傅鋮,“我還沒怎麼著呢,這就開始護起來了。”
傅鋮嘆口氣,“沒有的事兒。”
傅母哼了一聲,這才讓人把飯菜擺上來。
等上了桌,才看向江季姝,問起來,“你兒子呢?就留他一個人在家?”
江季姝回,“對,我走的時候跟他說好了,讓他等會自己先睡。”
傅母呵笑一聲,“你也是心大,他才多大,也放得下心。”
傅鋮有些不滿,“歲歲很懂事,先不說他自己能很好地照顧自己,而且,您每次見到他,都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小孩子對這些很敏的,難不讓季姝接他過來氣?”
飯桌上一時間安靜下來。
江季姝默了下,開口,“傅鋮。”
傅鋮的氣焰瞬間又下來。
傅母看著,卻沒氣。
很顯然,這樣的場景,常常會發生。
把筷子放下,語氣也變得有些不自在。
“你兇什麼?我的意思是,可以把他帶過來一起。”
都這麼多年了,那孩子長得那麼好,平時哪怕態度再不好,見了人也還是甜甜的,早就不像一開始那麼反對。
況且,傅鋮顯然認定了江季姝,外界也都知道他有一個兒子,還能怎麼辦?總不能一直鬧這麼僵。
傅鋮的臉這才緩和下來,“下次吧,下次有機會,再帶他過來。”
江季姝也跟著開口,“對,等歲歲放了假,帶過來好好玩兩天。”
傅母點了下頭,又問了幾句,這才接著吃起來。
一頓飯吃得有些沉默。
等到結束,傅鋮才跟江季姝一起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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