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一聲巨響從門後傳來，震得我耳發麻，像是什麼東西砸在了房門上。

    米嘉聽到這聲音，掙我，又往門上撞去。這可是不鏽鋼防盜門，怎麼可能撞得破？小鬼倒是不怕痛，我卻擔心米嘉的會被撞壞。

    我趕上前去環抱住米嘉，這時裡面的聲音也停了，老趙打開防盜門，走出來看到我們兩個沒好氣地說：“你們這是什麼造型？剛才我見著瘋人的神智好像清醒一些了，想要問點話，哪知才開始沒一會，就又發瘋了。”

    我顧著聽老趙說話了，一不留神，手上的力道松了一些，米嘉趁機掙開我。撞開老趙，直接沖進屋子裡去了。

    “米嘉！”我急得大喊一聲也沖了過去。

    我跑進屋子的時候，聽到一個人大聲咒罵著：“哪兒又來了個瘋人？誰帶進來的？”

    我順著看去，只見兩個警察各抓住米嘉的一條胳膊反扣在背後。把按在桌子上，米嘉拼命掙紮，就算小鬼的力氣再大，畢竟還是比不過兩個年男人。

    小鬼掙不開，雙眼慢慢變紅。

    “你們放開！”我擔心米嘉被弄傷了，也怕這小鬼會釋放出怨氣而暴走，立刻沖那倆警察大吼一聲。

    “周冰？我記起來了，這人整天跟著你！你帶個瘋人來這兒撒什麼野？”其中一個警察對我說。

    如果是平時，我一定會發火，但是現在米嘉在他們手上，我擔心米嘉會傷，我哼了一聲，沉著讓他把米嘉放開，老趙也附和著說算了，都是自己人。

    哪知那人卻說：“你以為這是在你們學校派出所麼？你想讓我放誰就放誰？”

    “難道這是你的派出所嗎？”就在這時。一個憤怒聲音在門口響起，我猛地回過頭去。就看到楊浩走了進來，滿臉怒容。

    他怎麼過來了？

    “放開，是我們所裡米健的兒！”那些人都愣了，楊浩又說了這一句。

    楊浩雖然管不著李彎的人，可他畢竟是個教導員，級別在那裡，並且他們都在一個局，平時開會什麼的都在一起，說話還是有些分量的。那兩小警察總算是松開了米嘉，米嘉一掙束縛，沖向房裡的一角。

    我正好奇，到底是發現了什麼？前幾次只有在發現對我有危險的東西時，小鬼才會這樣。

    往米嘉跑的方向看，我才看到被在桌邊的瘋人。米嘉也不管被一個警察扣著，一把把這瘋人抱住。

    “住手！”我忙喊，因為我擔心會忽然傷害瘋人，瘋人已經夠可憐的了。

    可米嘉抱住之後，眼睛一眨就掉下眼淚，喃喃自語道：“媽媽。”

    派出所裡大部分人都不認識米嘉，剛才他們聽說米嘉是拐子的兒，現在又見米嘉管瘋人媽媽，眼神怪怪的，肯定以為這個瘋人是拐子的姘頭呢。

    只有我和楊浩震驚得合不上，米嘉的裡是小鬼，這瘋人是小鬼的媽媽？

    可是瘋人是小販的老婆，小販明明只有一個兒啊，小鬼是個男孩的長相，怎麼可能是瘋人的兒呢？

    瘋人的兒死的時候只有十歲，現在米嘉都二十幾了，就算小鬼認出了他媽，這瘋人也認不出米嘉來。

    果然，瘋人滿臉驚愕，往旁邊了，米嘉卻還是抱著。

    這小鬼畢竟不是人，估計是腦子轉不過彎來，瘋人認不出來了，怎麼可能還把當兒呢？

    抱了一會兒，瘋人一直往旁邊，小鬼也覺得不對勁了，愣愣地看著瘋人，樣子別提多可憐了。我和楊浩看不下去了，楊浩使了個眼，讓人把瘋人拉開，小鬼想要跟上去，我拉住小鬼，小鬼比較聽我的話，我對他搖搖頭，他猶豫了一下，就沒有再堅持跟上去。

    比我們更迷糊的是審訊室裡的其他人，我們走的時候，聽到有人小聲嘀咕了一句：“裝神弄鬼。”

    我懶得和他解釋，拉著米嘉坐上楊浩的車，回我們自己所裡，一路上楊浩一直黑著臉，我問他怎麼會到李彎隊裡來。

    楊浩冷哼了一聲：“剛才掛了電話，我想著李彎和我不對付，我不放心你一個人過來，就說來看看。幸好我來了，要不是我親眼看見，本不敢相信李彎會做到這種地步！”

    “浩哥，什麼意思啊？”我一時聽得有些茫然。

    “你還年輕，不懂場這些爭鬥。剛才我們鬧得那麼大，李彎怎麼不出來教訓兩句？說明這是他默許的事，因為他默許，他手下的人才會變本加厲。”楊浩氣道。木剛圍。

    “浩哥，你到底哪裡得罪他了？”我很是好奇。

    “這是幾年前的事了，我們局裡民主選舉副局長，李彎是候選人，投票前一晚，他給我打過電話拉票，我覺得他這人的本事還不足以當副局長，就沒有同意，偏偏後來他因為一票之差，沒有選上副局長，他就把這事完全怪到我的頭上了。”楊浩給我說了李彎針對他的結所在。

    “原來是這樣，虧我昨晚還救了他一命，以為他能看在這事上有所收斂，沒想到他心如此狹窄！”

    楊浩問我昨晚什麼事，我便詳細地與他說了。

    “哼！他這頭老狐貍，你別說救了他的命了，就是救了他全家的命，他要整死你的時候，絕對不會手。你記住，人心比鬼神更可怕，可怕無數倍，你得提防著他！”

    這是我第一次接到場上的爭鬥，心裡生寒，重重地點了點頭。

    “不過你也不用太擔心，我們看了他的把戲，只要防著他就行了，現在最重要的，是先把案子破了，破了案，你就不會與他打什麼道了。”楊浩道。

    “兇手我已經有了眉目，只是缺乏證據。還有一件事，我想查小販一家的戶口本。”

    “小販一家死得只剩瘋人一個了，其他兩人早就銷戶了。你是不是想看看在米嘉裡的小鬼是不是就是小販的兒？”楊浩問。

    我點頭：“這是小鬼和我的兩個約定之一，找到他的親人。”

    說著，我看了看米嘉，其實這幾天的相，我已經把這小鬼當自己的弟弟了，完約定之後，小鬼就要離開米嘉的，我也不知道為什麼，竟是有些舍不得。

    “這個可以讓劉勁幫你去查。”楊浩道：“至於證據，只要你有把握確定誰是嫌犯，我們有辦法讓他裡吐出點東西來。”

    他說的辦法，恐怕是供。

    “如果兇手真的是陳醫生，我覺得他恐怕很難招供。劉鐵是被人活活咬死的，說明兇手的心裡素質非常高，和普通人不一樣。”說到“咬死”，我忽然想起一件事，就問：“法醫有沒有在上提取到兇手的口水？”

    楊浩搖頭道：“不知道，李彎那裡的關鍵證據，我現在一點都套不出來。”

    現在陷了兩難境地，李彎手下有足夠的報，可以驗證我的猜想，而我手上有嫌疑人，卻缺乏證據。

    “不過，我懷疑他們沒有提取到口水。陳醫生打錢給劉鐵的視頻被發現後，照理來說，他們會立刻把陳醫生帶回來詢問，並且比對口水中的dna，他們沒有這麼做，恐怕是證據不足，怕打草驚蛇。”楊浩分析道。

    “或許，我們可以先從林輝文下手。”我腦中靈一閃道。

    林輝文和陳醫生的關系讓我覺得很奇怪，他們好像很，又好像一點都不悉。我把疑點跟楊浩說了，楊浩覺得這個可行，但是一定要小心，不要打草驚蛇。

    回到派出所，楊浩把我們帶進他辦公室又聊了一陣，之後，我想起早點去查小販兒的照片，就和楊浩道別離開，準備去找劉勁。

    打開辦公室門，我心事重重地往外走，一下子撞到個人，我抬頭一看，竟是小郭。

    怎麼又是他？

    “找浩哥啊。”我隨口說道。

    小郭仍然馬著一張臉，似乎對我撞到他很不滿意。

    畢竟是我撞到了別人，我訕訕一笑，又說：“浩哥在裡面，你進去吧，我去找劉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