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邵錦心大,不擔心安子溪的安全,實在是安子溪的主意太大,他就是勸了,也未必能勸得。更何況他和安子溪接下來,發現這個姑娘從來不做超出能力范圍的事,也不是好大喜功的人,做事有計劃,有決斷,不會什麼都沒想好就沖行事。
既然想到了辦法,那就一定有辦法。
邵錦就去了二人約定好的地方等著。
安子溪去而復返,進了早餐店。
老板娘瞧見,還愣了一下,“姑娘,你還買什麼?”
“不,不是,我剛才走的急,掉了東西在這里。”安子溪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我的畢業證,我還要靠著它找工作呢,可不能丟了。”
“畢業證?”胡老師打量了安子溪一眼,見這個小姑娘長得秀氣,心里也多了幾分好,是老師,教書育人,對這個三字也格外興趣一些。
“什麼樣的畢業證。”
“是高中畢業證。”安子溪低著頭,在自己之前坐過的地方找了起來,把手到墻角去了,再起的時候,果然拿著一個紅的小本子。
這個年代的畢業證可沒有后世做得那麼漂亮,簡單的一個小本,上面張照片,蓋個章,就算不錯了。
安子溪小心翼翼的吹掉畢業證上并不存在的灰,“老板娘,謝謝你啊,我先走了。”
胡老師卻忍不住出聲道:“姑娘,等一下,能給我看看你的畢業證嗎?”
安子溪愣了一下,不過還是把手里的畢業證遞了過去。
胡老師打開一瞧,當下就愣了一下,“你老家不是這里的?”
“對。我們那兒地方小。”
胡老師連忙道:“我不是那個意思,只是你是高中生,想找工作很容易啊,怎麼沒服從分配呢?跑到這邊來了。”
當老師這麼多年,見過不證件,這畢業證真的不能再真了。
安子溪臉上閃過一抹別扭的神,見屋里沒有什麼人,才道:“我媽沒了,我爹和后媽算計我,想把我嫁給傻子。我爺爺像螞蟥似的,說我以后上班了,一分錢都不能留,全都得拿來給他們養老。”
反正那一家子人沒一個好的,安子溪說這些事的時候,一點心理負擔也沒有。
老板娘氣壞了,“這天底下還有這樣的人?心都讓狗掏了?有后媽就有后爸,這話一點不假。”
安子溪裝模作樣的出一副要哭的樣子,“我績可好了,考上大學他們不讓上。”
“考上大學不讓上?”這都什麼年代了,還有這樣的父母。
哦,對了,是后媽。
“我一生氣,就跑出來了,不想留在那里他們的擺布。我有文化,在哪兒都能找到工作。”
胡老師了心思,又問,“你有學校開的證明嗎?”
“有的。走這麼遠的路,怎麼可能沒有介紹信呢,不過我沒帶在上,在我哥的包里。”
胡老師也沒多想,高中畢業生怎麼可能沒有介紹信呢,而且沒有介紹信,這一路怎麼走過來的呀。
“姑娘,你這文憑可不低了,有沒有興趣去我們學校當代課老師啊。”
“啊,代課老師?”安子溪有些局促,不安地看了老板娘一眼。
老板娘一拍大,“這可是好事,這是我們學校的胡老師,你要是不信啊,一會兒跟去學校看看。”
“拿好了,別在丟了。”胡老師把的畢業證遞過去,“正好我也吃完了,要不你跟我過去看看?我現在是個瘸子,不會把你怎麼樣的。你要是實在不放心啊,干脆上你哥,我們一起去。”
“那,那行吧!那胡老師你先在這兒等我,我上我哥。”
“好,去吧。”
安子溪就出了早餐店,去車站找了邵錦,把這事兒跟他說了。
“哥哥?”邵錦在意的點很奇葩,“表哥?”
“不行嗎?”
“那介紹信的事兒怎麼說。”
“那還不簡單。”安子溪手一揚,果然多了一封介紹信,不是京城開出來的,而是當初到京醫大報道時,從縣高中開出來的那一封,上面的日期和接收單位已經改過了,反正邵錦是沒有看出破綻來。
“你還有這個本事?”實在太讓人意外了。
安子溪把信收好,“這算什麼本事啊,頂多不過是旁門左道罷了。哎,你得認真點啊,別忘了你是我哥。”
“知道。”
邵錦和安子溪又回了早餐店,胡老師一看到邵錦臉就紅了,十分不好意,十分,也十分熱。
“你就是子溪的大哥?你好,我姓胡,是咱們中學的老師。”胡老師一想到自己現在是瘸子,不由懊惱起來,“那個,我這之前不這樣,你們兄妹倆真是,太優秀了。”
安子溪暗暗翻了個白眼,心說你是想說邵錦長得太好看了吧。
“胡老師,你不知道,我哥啊,從小長得就好。有多個孩子圍著他轉啊,纏著他的姑娘可多了。”安子溪故意嘆了口氣,“可惜啊,我哥不是嫌人家不好看,就是嫌人家長得矮,工作不好,一個都不同意。”
老板娘看熱鬧不嫌事大,“哦,那小伙子你心可夠高的。”看出了胡老師的意思,連忙道:“可是心高也不能當飯吃啊,你們攤上那樣的父母,這個婚事只怕也艱難吧?我們都聽說了,有了后媽啊,日子不好過。”
安子溪就道:“大嬸你可別說,這是我表哥,人家在京城工作。跟我這個孤可不一樣。”
表哥,京城工作?
胡老師的眼睛更亮了。
“那,要不然咱們去學校先看看?我們學校代課老師的待遇還是不錯的,干好,不用上兩年就能轉正。”胡老師拄著拐,含脈脈地看著邵錦,“那個,我不方便,你能扶我一下嗎?”
邵錦把大包往肩上一扛,眼皮都沒揭一下就往前走了。
安子溪都要笑筋了,卻還上前道:“胡老師,我來扶您吧!我表哥吧,全都是臭病,有潔癖,別人他一下,他渾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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