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京都到蜀南充縣,一路疾馳,蘇卿卿饒是被容闕悉心照顧,等到抵達的時候人還是整整瘦了一圈。
等他們到的時候,南充縣縣令趙丙春早早就在道等候。
災民遍地,浮尸遍野,趙丙春倒是紅滿面,他后一眾隨從,有人神自若有人焦灼萬分。
馬車一停他便急急迎上去,行個大禮,“臣可算把殿下與娘娘盼來了,殿下若是再不來,臣的縣衙也要被悍匪攻占了。”
趙丙春行禮過后便抹淚訴苦。
蘇卿卿和容闕相視一眼,彼此換了個眼神,容闕沒有開口,蘇卿卿噘著不高興地道:“行了行了,趕了這麼久的路骨頭都要散了,還要聽你在這里聒噪。”
趙丙春一愣,一時間不敢判斷這位太子妃娘娘的意思。
太子他倒是知道,朝中幾次賑災都是太子沖在第一線,很有手段,賑災剿匪每次都能漂亮的完。
容闕看了蘇卿卿一眼,眼里全是寵溺的無奈,轉而朝趙丙春笑道:“孤來賑災,只當孤來游山玩水,偏要跟來,半路就后悔了孤又不放心一個人回去,你這里有沒有條件好點的院子。”
容闕沒有把話說完,趙丙春立刻心領神會,心頭大松一口氣,都說太子難纏太子清明,這......謠言有誤嘛。
心里這麼想,趙丙春不敢太過放肆,只試探道:“條件自然比不得京都,現在又是遭災,悍匪還時不時來擾,怕是要委屈娘娘。”
蘇卿卿一臉不悅,鐵青著臉跟在容闕后,被趙丙春迎著去了縣衙。
縣衙之早就備好接風洗塵的宴席。
男賓賓用一道屏風隔開,男賓自然是縣衙中的幕僚,賓便是這些幕僚的妻。
偌大的桌上一共就擺了八盤子菜,其中七盤子都是素菜,唯一一個葷菜竟然是烤麻雀。
“娘娘見諒,災荒實在嚴重,就是府衙也拿不出什麼像樣的菜品。”縣令夫人局促不安的坐在那里,著皮弱弱的道。
蘇卿卿冷著臉坐在這飯桌前,連起碼的面子都懶得給,直接啪的一摔筷子,“你們吃吧,我吃不下!”
撂下一句話,蘇卿卿轉頭就朝縣令夫人道:“給我準備的房間呢,帶我去休息。”
縣令夫人不敢多言,慌忙賠罪道歉,引著蘇卿卿去提前安排好的住宿院子。
這院子不大,里面的布置與今日的飯菜一樣,著寒酸。
縣令夫人瞧著蘇卿卿的面,局促的道:“娘娘恕罪,先前災荒還不嚴重的時候,為了救濟災民,臣婦夫君變賣了家中不東西去隔壁縣城賣糧。
只是后來災民越來越多,縣衙的東西都變賣的差不多了也湊不齊那麼多糧......”
蘇卿卿一擺手打斷了的話,“你們縣城可是有什麼好點的客棧?這地方你讓我住?真是瘋了吧你,這是人能住的地方!”
縣令夫人嚇得撲通跪下,“娘娘明察,縣城鬧災荒,哪還有客棧能經營下去,就算能經營,也架不住悍匪來搶。”
蘇卿卿不悅的看著,正要再說,容闕從外面過來。
蘇卿卿一撇,上前就朝容闕撲過去,哭道:“這哪是人住的地方,吃沒法吃睡沒法睡,我要回去。”
吉祥十分有眼的帶了縣令夫人離開。
一出了這院子,縣令夫人不安的朝吉祥道:“這位姑娘,娘娘這......”
吉祥翻個白眼,“我們娘娘從小在召國可是金玉貴的長大,什麼時候吃過這種苦,你讓住這里還不如豬窩呢。”
縣令夫人白著臉尷尬道:“姑娘這話說的。”
吉祥懶得與廢話,直接掏出一塊金元寶塞給縣令夫人,“你想想辦法吧,住的地方今兒晚了我也不為難你,好歹給我家娘娘整寫能吃的飯菜來,顛簸了一路,總不能還沒有賑災呢就把人死。”
說完,吉祥也不與廢話,轉頭回了小院子,咣當將門關上。
一走,縣令夫人蒼白無助的面漸漸緩和,瞧著手里的金元寶,角勾出一抹笑。
瞧瞧這丫鬟的混賬話說的。
八個菜擺在那里不吃偏說要把人死。
嘖~
縣令夫人拿著金元寶七拐八拐回了自己屋子。
相較蘇卿卿那邊的簡陋寒酸,的屋子堪稱椒房了,牛凈手,結過婢捧上的蜂水喝了一口,縣令夫人進了里間。
一張不大的圓桌上,擺了五六碟菜,每樣不多,但樣樣致。
婢給倒了一杯花釀,縣令夫人夾起一只水晶蝦球,“大人呢?”
當即便有旁邊侍奉的婢道:“大人怕太子殿下夜里還要找他談話,在前面休息呢,說是等太子殿下睡了再過來,讓夫人且先用飯,不用等他。”
縣令夫人挑了兩筷子清蒸鱸魚,“今兒的鱸魚蒸的沒滋味,撤下去吧,我想吃冬瓜羊排,讓廚房煨一盅,這些飯菜給太子妃那邊送去,就說是從全城將將搜羅來的。”
婢應聲,慌忙將桌上的菜品撤了下去,另外吩咐廚房。
一盅冬瓜羊排送來的時候,正好趙丙春打著哈欠從前面過來,聞著香味,趙丙春笑道:“今兒可遭了大罪,那一桌子菜,差點沒吃吐我,偏偏太子不放筷子,我也只能做出的樣子。”
用筷子夾了一塊骨羊排放里,香味登時溢滿口齒,趙丙春一臉滿足,“你那邊如何?”
縣令夫人喝了兩口湯,又覺得沒什麼胃口,將湯推到一邊,“這太子妃本就是個金貴的人兒,我看你就是太過小心了。
在召國的時候可是嫡公主,驕橫著呢,吃過什麼苦,你這樣凄苦的待,也不怕當真惹惱了把你這縣令打一頓。”
趙丙春笑道:“我這不是擔心嘛,太子到底不是咱們這邊的人,若是不一條心,我稍微出點馬腳就能讓他拿了把柄,忍耐忍耐,再觀察一下吧。”
兩人正說話,一個婢急急在外面回稟,“大人,不好了,太子那邊鬧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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