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謝遠臣手里著皇帝的虎符,能夠調京中所有兵馬，這份責任可不比鎮守邊關來得輕，這也是他這段時間必須日夜警惕,不敢有毫懈怠的緣由。

空出來代完事后，謝遠臣就馬不停蹄回軍營坐鎮,后續給謝郬自己去辦。

謝郬沒有耽擱，謝遠臣離開后,謝郬就立刻回宮。

自翻越高聳宮墻得宮后,謝郬發現宮里的守衛比離宮之前更加森嚴，崗哨上的巡邏侍衛至多了兩倍有余,好在換防時間和巡邏路線幾乎沒怎麼變，謝郬按照原來的路徑,很快潛凝輝宮。

凝輝宮中很安靜,謝郬心懷不好的預來到主殿后窗，從窗戶翻進,發現的寢殿門窗閉,謝郬連包袱都沒來得及放下,就聽見殿外傳來一聲呼喝：

“放肆！”

這聲音……不是姜嬤嬤。

可在凝輝宮中，除了和姜嬤嬤之外還有誰敢這般兇神惡煞的訓話？

謝郬不聲不響來到門扉后,過門向外看去。

就看見凝輝宮眾人皆攔在謝郬的主殿外,而們與之對峙的人,有麗妃、宋婕妤,還有……沈纖云。

先前那句‘放肆’便是出自麗妃之口。

“麗妃娘娘，此乃貴妃娘娘的宮殿,奴婢再說一次，沒有貴妃娘娘的命令，任何人都不許。”

宋婕妤厲聲質問：

“別以為我們不知道,貴妃本就不在宮中，私逃出宮，罪無可赦，狗奴才，膽敢攔著便要了你的命！”

這宋婕妤平日以爽直敢言聞名，但此時就能看出是爽直還是跋扈。

勢不如人的時候，便以爽直的格來偽裝，一旦勢他人，本就暴出來了。

姜嬤嬤寧折不彎，不甘示弱：

“那就請宋婕妤踩著奴婢的尸進去吧。”

宋婕妤沒想到姜嬤嬤會這般氣，當即不管不顧上前就扇了姜嬤嬤一掌：

“狗東西！你個命比螻蟻賤的狗東西也敢威脅本宮？”

謝郬見到姜嬤嬤挨打，正要立刻出去，意識到自己上服沒換，出去不好解釋，便迅速閃房換。

而殿外姜嬤嬤不屈不撓，被打了掌亦面不改：

“奴婢不敢威脅婕妤娘娘，娘娘要打便打死奴婢，只要奴婢還有一口氣在，就斷不會你們進殿擾了貴妃娘娘清凈。”

宋婕妤憤然指著姜嬤嬤，看向麗妃，似乎想征求麗妃的意見，只聽麗妃滿不在乎的說了句：

“一個奴婢，打殺了誰還能怪罪你不？”

說完之后，麗妃與沈纖云相視一笑，沈纖云走到宋婕妤旁，抬手按在的肩上，說道：

“宋婕妤，你不會被這刁奴嚇著了吧？”

宋婕妤冷哼，白了沈纖云一眼，素來膽大，也會看形勢，知道與人說話的底線在哪，總能著人家的底線說話做事。

若是不確定謝苒不在宮中，還真不敢對這狗奴婢如何，可偏偏確定了謝苒不在，如今只要帶著所有人進凝輝宮見證，就能坐實謝苒離宮的事實……

“來人——”宋婕妤大呼：“將這欺上不尊的狗奴婢拖下去杖……”

宋婕妤的命令還沒下完，聲音就戛然而止，因為看到了從殿走出來的謝苒。

凝輝宮眾人看見謝郬紛紛松了口氣，尤其是姜嬤嬤，超出意料的驚喜來得太突然了。

謝郬越過眾人，來到凝輝宮門前，環顧一圈以麗妃為首來找麻煩的人，最終目落在沈纖云上：

“這是在做什麼？”謝郬開聲問。

麗妃和宋婕妤驚愕對，向沈纖云遞去一抹疑的目。

沈纖云心虛閃避目，對上謝郬問道：

“貴妃娘娘是何時回宮的？”

剛一開口，就被走到面前的謝郬了一個大子，謝郬難得生氣，居高臨下對沈纖云問：

“你是什麼東西？敢這樣與本宮說話？”

這一掌把麗妃們都打愣住了，麗妃慌忙上前扶住沈纖云，對謝郬說：

“貴妃娘娘可知陛下已下旨，不日便要迎娶沈姑娘，你怎敢對手？”

“不日迎娶？”

謝郬將這幾個字重復著說了一遍，麗妃滿心以為這樣就能鎮住謝郬，沒想到謝郬本不在乎，手揪過沈纖云的領，啪啪又是兩個掌。

“不日迎娶，那就是還沒娶，一介民而已，本宮別說只是打了你，現在便是殺了你也使得！滾一邊去！”

麗妃沒想到謝郬無禮至此，指著還想說話，可剛要開口，謝郬的掌就落在了的臉上，也是‘啪啪’兩個掌。

周圍宮人們都看傻眼了。

偏偏無人敢上前阻止，一是因為謝郬的份，二是因為謝郬此刻上彌漫而出的殺氣令人膽寒。

打完麗妃之后，謝郬立刻轉過腳跟往不斷退后的宋婕妤走去。

宋婕妤難得聲音發：

“你，你，別過來。”

可哪里逃得過謝郬，想從旁遁走的被謝郬直接掐住了脖子，抵在凝輝宮外的宮墻之上。

宋婕妤雙腳離地，不斷掙扎，兩手在謝郬的胳膊上捶打，謝郬一把扣住的手腕隨手一，那脆弱的手腕便斷一個詭異的角度，宋婕妤想嚎，卻被謝郬掐住了脖子，窒息的痛讓不住翻起了白眼。

姜嬤嬤見狀，怕謝郬失手把人殺了，趕忙過來勸阻：

“娘娘，快不行了。”

謝郬這才松了手，把宋婕妤從宮墻上放下來，途經生死關卡，宋婕妤四肢早已不是自己的，本站不住，整個人如一灘爛泥般落在地，忍疼痛的同時也在不斷氣，誰能想到上一秒還耀武揚威的，下一秒就被押著從鬼門關走了一遭。

凝輝宮前的爭端，將宮廷侍衛吸引過來，是曾經蘇別鶴手下的副統領張謙，他看見謝郬時表也很耐人尋味，有點不敢相信謝郬怎麼會出現在這里的樣子。

謝郬將他的神看在眼中，便知此人不可信。

果然，麗妃看見張謙過來，立刻職責謝郬：

“貴妃想殺人，想殺了我們。張統領，你快去看看宋婕妤還有命沒命，這宮中怕是翻天！”

張謙走到宮墻下，把癱在地的宋婕妤扶起，到宮婢手中，防備的來到謝郬旁，拱手行禮道：

“貴妃娘娘何故如此？若宋婕妤犯了錯，您可以用宮規置，這般用私刑，是在為難臣，要臣如何與陛下代。”

謝郬了手上沾染到的宋婕妤的冷汗，對張謙問：

“蘇別鶴呢？”

張謙回道：“蘇統領傷未愈，陛下要他在府中休養，蘇統領休養病期間，宮中娘娘們的安危暫時由在下負責。請貴妃娘娘諒。”

蘇別鶴在府中休養？可他家都搬掉了。

一腦門的疑問讓謝郬頭疼，對張謙問：

“你想本宮怎麼諒你？讓們打回來？”

“不敢。”張謙說：“但貴妃娘娘確實不該私下手，這件事在下一定會如實稟告陛下的。”

謝郬抬手：“不必了。本宮這就去見陛下。”

說完，謝郬便要，被張謙攔住：“貴妃娘娘還未經陛下傳召。”

謝郬耐著子，雙手抱：

“那你是什麼意思？要本宮在這里等你到陛下面前去惡人先告狀污蔑本宮嗎？本宮可是有陛下口諭，隨時可以出明澤宮之人，你一句不能見，本宮就不能去了？還是你覺得本宮不過在自己宮中歇了短短幾日，陛下對本宮的心意就變了？”

謝郬故意指出‘陛下變了’四個字，張謙果然目閃，不敢再阻止。

只聽一旁被了兩個掌的沈纖云忽然開口：

“張統領，既然貴妃娘娘要去見陛下，那不妨就讓去好了。總之今日我等好心來探貴妃娘娘，卻被在凝輝宮前無故責打是事實，我相信陛下定會秉公理。”

謝郬往沈纖云看去，更加確定自己的猜想是正確的。

高瑨定然被沈太師控制住了！

正因為如此，謝郬才更有必要去見一見，高瑨之前在太師府被控制的時候說，曾聽見謝郬喚他的聲音從而醒來，不知這話是真是假，謝郬總得去試一試才知道。

而原本竭力阻攔謝郬前往明澤宮的張謙，在得了沈纖云的話以后，居然真的將路讓開，對謝郬比了個‘請’的手勢。

謝郬冷聲吩咐：

“本宮去換件裳，在外候著。”

說完，謝郬返回凝輝宮，把姜嬤嬤喚殿伺候更，順便與叮囑一些事。

謝郬把明澤宮的令牌到姜嬤嬤手中，低聲音長話短說：

“嬤嬤，我要走了。”

姜嬤嬤看著那宮牌愣住愣，問：“娘娘，您說什麼？”

謝郬握住姜嬤嬤的手，激道：

“這兩年多虧嬤嬤的悉心照料，無以為報。等事了了，嬤嬤等人會由將軍府出面召回出宮，你們原本就是陪我宮的，不算正式宮婢，等你們出宮后，嬤嬤去邊關，我請嬤嬤喝酒。”

謝郬這一番類似代后事的口吻讓姜嬤嬤聽得一頭霧水，謝郬湊到耳旁，將自己接下來的計劃細細告知，姜嬤嬤的表越聽越凝重。

說完之后，謝郬便換了素凈的宮裝，往明澤宮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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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短幾日，明澤宮的布防從里到外幾乎都換了人。

從前悉的面孔基本都看不見了，就連明澤宮里伺候的人都變了。

謝郬看著守在殿外的兩個小太監，問：

“萬公公呢？”

兩個小太監對一眼，其中一個對謝郬回道：

“回貴妃娘娘，萬公公年事已高，陛下賞他告老還鄉了。”

才這麼幾天，高瑨邊的人就換了個遍，而最妙的是，這些事全都是高瑨‘親口’吩咐的，旁人就算覺得突然，也找不到任何證據。

沒了萬公公，謝郬又變需要在殿外等候通傳的人。

在外等候片刻后，謝郬被請明澤宮。

謝郬第一時間看向高瑨的龍案，往常到明澤宮，十次有九次，高瑨都在伏案批閱奏折，然而今天謝郬只看見龍案之上整整齊齊，往常堆積如山的奏折像是憑空消失了一般。

高瑨也不在龍案后。

“娘娘，這邊請。”引路的宮人將謝郬帶往明澤宮的后方寢殿的方向。

謝郬不問：

“這個時辰，陛下還在休息嗎？”

引路宮人卻只是微笑，并不說話。

走到寢殿十步之外后，引路宮人便不再向前：

“娘娘請。”

說完，引路宮人便像兔子一般迫不及待溜走，那模樣就好像前面是龍潭虎，他連靠近都不敢。

高瑨到底變什麼模樣了？謝郬心中納悶。

帶著疑，謝郬毫不猶豫的走高瑨的寢殿。

推開寢殿的大門，門外帶的天與昏暗的殿形強烈對比，謝郬微微瞇起雙眼，適應了一會兒后進殿。

環顧一圈沒看見高瑨的影，謝郬繼續深，邊走邊喊道：

“陛下，你在哪里？”

怎麼回事，人呢？

謝郬不心中暗想。

剛一回，就看見一道披頭散發的人影出現，穿中，正是高瑨，但他冷漠空的神卻讓謝郬覺到前所未有的陌生。

幾天不見，怎的變這樣？

他還認得我嗎？

謝郬緩步上前行禮：“臣妾參見陛下。”

高瑨恍若未聞。

謝郬自行起，靠近高瑨：“陛下，是我。您怎麼了？”

說著話，謝郬對高瑨手，想要他的臉頰，誰知謝郬的手剛剛到高瑨的臉，他就像忽然被人按下開關的機人，二話不說對謝郬手。

好在謝郬早早防備，高瑨手，便腳尖點地如游云一般退去。

“陛下！”謝郬驚呼。

然而的呼聲并沒有讓高瑨停下攻擊，兩人在殿中手，謝郬開始還有所保留，但發現高瑨是來真的，頓時不敢有任何懈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