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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四章

福壽堂中。

蔡氏和曹氏坐在一,蔡氏給曹氏舀粥的時候，時不時的往外面看。

曹氏說道：

“別看了。丫鬟問完會自己回來的。”

蔡氏收回目，將粥碗遞給曹氏,說道：

“母親，我是擔心啊。昨日您也看到了,陛下與郬姐兒的關系……若是陛下昨夜留宿在將軍府中，那傳出去得多難聽啊？”

曹氏是個老菩薩,本也不是什麼富貴人家的小姐,只不過是修的好，年輕時嫁了個男人,生了幾個兒子，其中一個兒子是武曲星下凡,生生把謝家這麼一個普通軍戶人家,壯大如今的局面。

還給這個對國家沒半點功績的人請了誥命，娶了郡王爺的兒回來當婆娘……

曹氏已經沒什麼憾的了。

就算兒媳強勢些也沒什麼,這麼大個家業全靠一個人打理,不強勢的話哪兒鎮得住,因此平日里曹氏都聽蔡氏的，兒媳婦說什麼,就聽什麼,這也是這麼多年來婆媳關系融洽的主要原因。

“也沒什麼的。和陛下本就在宮里……做過夫妻,如今多睡一晚,睡一晚又有什麼區別。你別太敏|了。”曹氏勸說道。

蔡氏被曹氏這凡事都和稀泥的子實在不喜，偏偏是婆母,得罪不起，有些道理也不能明著說出來，可即便不說,蔡氏覺得婆母也該懂的意思。

“從前是從前，在宮里是假扮的苒姐兒，又不是真的。我是怕用些什麼狐子的手段，把陛下勾得云里霧里，做出些不合時宜之事。”蔡氏說。

曹氏喝著粥，吃了口咸菜，說：

“有什麼不合時宜的。便是陛下要再招宮也沒什麼，反正也姓謝……”

曹氏的話沒說完，就收到來自蔡氏的凝視，果斷改了口，說道：

“不會的。陛下與不會做什麼不合時宜的事。哎，你嘗嘗這小菜，鮮的喲……”

蔡氏長嘆，調羹在粥碗里舀來舀去，就是不往里送，曹氏不敢說話，兀自吃飯。

忽然，蔡氏將碗筷往桌上一拍：

“不行！不能這樣下去！得想個辦法……”

曹氏不懂：“想什麼辦法？”

蔡氏很快做出決定，對曹氏說：

“郬姐兒年歲不小了，至今還未有著落，這麼單著總不是事兒，憑的人惦記不說，還可能壞了家里姑娘們的名聲。”

曹氏知道的意圖，勸道：

“你不會是想給郬姐兒找人家吧？哎喲，我勸你還是打消這個念頭，昨兒那丫頭回來時的兇相你沒瞧見嗎？”

蔡氏聽不進曹氏的話，滿心滿眼都覺得這個主意好。

“兇點怕什麼，兇咱們就給找個更兇的，讓他們兇到一去。”

蔡氏又開始打的如意算盤，曹氏真心覺得在作死，兒媳婦就是日子過得太順了，一輩子沒吃過苦，最大的煩心事就是丈夫和不親近，可丈夫再不與親近，婚后也沒納過妾，單單這一點就比京中那些個公侯王爵們不知好多。

所以，蔡氏的眼中看不到別人的難，別人的苦，的眼睛始終盯著的就是自己邊的一畝三分地，想的是自己所想，看得是自己想看，以至于已經養出了個與人私奔的兒，都不承認自己教育有問題。

有這個母親凡事兜底，謝苒即便做了錯事，也沒有過誠心悔改的時候。

曹氏有心教蔡氏，可也得蔡氏聽得進說話呀。

在蔡氏眼中，曹氏就是個鄉下來的命好老太太，就跟普通的鄉下老太一樣沒見識，目短淺，跟這種在京城中金尊玉貴著長大的高門小姐可不能比，哪里聽得進曹氏的話，說多了還得怪曹氏多呢。

曹氏又一次在蔡氏面前閉了，反正說什麼都沒用，不如不說，還不討嫌。

蔡氏心里有了主意，胃口終于好點了，喝了口粥后，對曹氏吩咐：

“母親用過早膳，替我跑一趟信國公府可好？”

曹氏不解：“去那里作甚？”

蔡氏說：“信國公夫人昨日說了，家老太太子不爽利，昨日您大壽，原本也想過來，卻過不來，您去府上看看，說幾句話。”

曹氏了然點頭：“哦，是這樣。說了話然后呢？”

蔡氏低聲教：

“您與信國公府老夫人說話的時候，信國公夫人定然是在旁的，聽說，家大郎今日回府，要住上兩日，您瞧著時機裝個不舒服什麼的，派人回來傳話，我苒姐兒去國公府接您。”

話說到這里，曹氏就有點明白蔡氏的意思了：

“你想撮合苒姐兒和符大郎？”

蔡氏得意點頭。

曹氏卻有點擔心：“喲，我可聽說符大郎以前跟武定侯府的小姐口頭定過親，后來那小姐沒了，他便心如止水，再也不愿與人談婚論嫁了，苒姐兒……能行嗎？”

自己的兒被質疑，蔡氏不高興了。

“咱家苒姐兒要家世有家世，要段有段，難道還配不上個符大郎？”

“不是。”曹氏趕忙解釋，可蔡氏并不給機會：

“行了。您別問那麼多，盡管按照我的吩咐去做，符大郎和苒姐兒能不能看對眼，是他們的事兒，咱們只是背地里稍微的撮合一下，不妨事的。”

都這麼說了，曹氏還能怎麼著，吃完了早飯替辦事去了。

**

符延東將手邊的案子全都了結后，決定回家小住幾日，陪陪父母兄弟。

他從大理寺出來，繞道去了一趟長安街，打算買一些母親吃的點心一并帶回去，畢竟他已經好長時間沒在家里住，母親對他頗有微詞。

騎馬來到五香齋，這里做的桃花和荷葉餅很不錯，就是要來得巧，要不然就得等。

符延東來的時候，剛賣掉一批，他便只能坐在五香齋外面的茶寮里喝茶等候。

他已經習慣了獨來獨往，邊人都勸他找個伴兒，可這麼多年的習慣哪是那麼容易就能改的，當年武定侯府被破，顧家眷抓了一半，死了一半，與他有婚約的顧家小姐便在死了的那一半中，名節是保住了，人的命也沒了。

合該他們沒緣分，如今就連顧小姐唯一送給他的那條五繩也不知去向，看來是老天爺在提醒他，往事已逝不可追，該斷就該斷了。

“客，您的荷花餅做好了。”店里伙計喊了一嗓子，符延東便起去拿。

起的時候沒注意后頭有人，胳膊被人撞了一下，符延東下意識手去扶那人，沒想到那人下盤穩，有點手，沒要他扶就擺擺手走了。

符延東原本沒在意，可當他掏錢付賬，看見自己的新荷包時才猛然想起剛才那人擺手的時候，手里那個玄底金錢紋的荷包非常眼。

好像正是他在徐州界的客船上丟的那只。

而剛才他撞到的那個人也有點悉，符延東想起來，正是那天扮男裝的家伙！

符延東慌忙追了上去，五香齋的伙計跟在后面直喊：

“客觀！您的餅！”

符延東跟著那人行走的方向一路往前尋找，可大街上人來人往，巷子多如梳齒，哪里還有那個人的蹤影。

作者有話要說：三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