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3、

“顧墨寒，現在我跟你討論的不是蘇旭的作風問題。我想知道的是，無論事實如何，在他被紀委帶走之前，你是不是真的什麼都沒有做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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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氛終是有些僵，儘管燭搖曳，浪漫的鋼琴曲一直流水一樣地響起，卻是一種僵持。

“我們說好的，就當陌生人……”輕輕吸氣的聲音，的眸有些迷離，“什麼是陌生人呢……我已經很努力地讓自己做到，不干涉，不關注，可是你呢？就算蘇旭真的有不法行爲，自會有人投訴，置……不是嗎？”

“一一，你太天真了……你以爲要僅僅靠投訴就可以分得了他嗎？他是市長，他有勢力，有深固的各種關係，你以爲他的投訴不多嗎？你以爲他的問題不多嗎？他的貪污賄的數目，你連想都不敢想，爲什麼他還是可以平步青雲？場中的複雜不亞於商場，絕對沒有任何公平可言。”

他的神認真，字字句句都在宣告殘忍的事實。那殘忍涵蓋了兩個容，一是蘇旭，二是顧墨寒。一個原本在心底如山的男人，雖然漸漸地失，可終不至於會像是他口中說的那般不堪。記得他曾字字句句地告訴做人的道理，曾見過他如何地公正廉明……只是，終究還是一泥污嗎？

而顧墨寒，確實的，他一直在關注他，也一直沒有放過他。事實是什麼？他做的，又是什麼？又是爲何？

都不想再去想了，只是，卻忽然覺得，他對，遮掩得太多。該是坦誠相待的，對他的失，比對蘇旭的尤甚。

“一一，你在生氣嗎？”的神讓他有些懊惱，又有些張，“你該忘掉蘇旭這個人，不要因爲他影響緒，和我們之間的。”

“你說的這個人，他曾經對我有過恩惠，他曾經跟我生活在一起那麼多年，他曾經供我吃，供我穿，供我讀書。那麼多的日子，是真的，切切實實存在的……你要我把他當作陌生人，既然我答應了你，那麼我就做到了，我沒有去過蘇家，沒有再去關注任何蘇家的一切，雖然有的時候，我會想去關注，可是我告訴自己，那是我跟你的約定，怎麼可以破壞規則呢？”淡淡地笑了笑，眸淡淡地向了他，凝視了幾秒，輕聲道，“可是……你呢？你說過的話，做到了嗎？或者，你是對的，你是給他應有的懲罰……只是，你爲什麼要騙我？”

“一一……”他忽地有些無言，該怎麼說？

“謊言是最可怕的東西……”蘇伊一嘆了口氣，目直直地著他，像是想要進他的心底，“一個人，貴乎真誠，除了這個，你還有騙我的嗎？”

四目相對，的眸清澈如水，又有幾分犀利。間發，看著，竟是有了幾分心虛。該如何說呢？一切真的是爲了好，有的謊言，不得不繼續。哪怕他懂真誠的可貴，哪怕他如此清晰地知道長痛不如短痛的道理，他卻是捨不得，不敢想象倍打擊的樣子。

這就是……向來理智的他會變得不理智，只是想要給幸福，而已。

“蘇旭不是一個好人，我並沒有加之罪，一一……”他握住的手，“我不會騙你，我說過，只想給你幸福。今天是我的生日，我們不要爲他吵架了，好不好？”

心還是發冷的，咬咬脣，點頭。他的手包裹住了的掌心，只是怎麼樣，都是冷的。

***

早早地便睡下了，揹著子，他的從背後環著的腰，輕喚了幾聲，都佯裝沒有聽見，只是閉著眼睛，他也不再鬧騰，只是這樣抱著。

彼此那樣近的距離，這些日子，都是倍溫暖和幸福，有時都有點不太確信自己這樣的幸福。他的，濃得化都化不開，那樣頭頂環的男人，如何能相信呢？無可挑剔的好，就像在糖裡活著一般。

只是，充斥了謊言，怎麼都會是不一樣的味道了……閉著眼睛，窗外下雪的簌簌聲依然清晰。忽然覺得那樣茫然，不知何去何從。

失去了的記憶，如何才能尋回呢？要找到，必須要找到。沃克醫生，也是騙的，兩個男人，聯合起來的欺騙……知道沃克是一個有格的人，顧墨寒不了他，那麼是爲什麼？的記憶，有什麼是需要捨棄的，而且可以使這兩個男人達共識？

還是沒有做到完，事沒有在他跟一一離開之後進行，而樓子蘭，他不是沒有警告過他們不要找一一，可該死的還是給打了電話，說了一堆不該說的話。這些蘇家的人……他該是早些讓樓子蘭跟蘇若雲離開城纔是！

手了，他有些不習慣這樣的姿勢。從來，都是窩在他懷裡，安靜得跟只小貓，現在，只是用背影對著他，他覺得心底開始荒蕪起來。

還是了傷害了……無奈的，這傷害是最終的結果，曾經想過很多次，想把所有的真相都告訴，可是，每次想開口，卻都是不忍心看到那樣麗的笑靨被打破，第一次，他的戰勝理，做了這個決定……

有些失眠，天亮邊才沉沉睡去，翻之際，手臂一，空落的覺，他倏地睜開眼睛，*邊空無一人。

心底重重一沉，對於的消失，他已經過於敏了，急急地衝到樓下，看到安然吃早餐的影，他才鬆了口氣。

許是怕了，的消失，他再也承擔不起，承不起。

脣邊勾起一微笑，無論什麼地方，只要有的存在，都是滿滿的覺，溫馨好。

“，……要進來，我怎麼都攔不住……”

“一一，一一！”樓子蘭的聲音讓顧墨寒擰了擰眉，這個人，膽子倒是不小，竟然找到了他家，是活得不耐煩了嗎？

“一一，求你了，求你救救你爸，他到現在還沒有回來，不知道會怎麼樣……一一……”

“市長夫人這樣算不算擅闖民宅？”顧墨寒淡淡的聲音響起，樓子蘭一下子白了臉，沒有想到這個時候他也在家，是算著他上班的時候纔來的，可是……

也顧不了這麼多了，撲通一聲跪到地上：“顧先生，顧爺，求你救救蘇旭，求求你了……只有你可以救了，我甘願給你做牛做馬……”

“我要牛馬做什麼？”他從樓上走下，雖然只是穿著睡，卻都是人的氣勢，樓子蘭的子抖了抖，脣哆嗦得厲害。

“一一……”不敢看顧墨寒人的視線，只是朝著蘇伊一挪了挪子，輕聲道，“媽求你了……”

“不是法。”顧墨寒幾步便到了蘇伊一面前，攬住的肩頭，“你求有什麼用？紀委只是例行檢查，如果沒有做什麼虧心事，怕什麼？如果做了什麼，求誰都沒有用。你說是不是這個道理？”

“……可，可是……”

“我們可以談談嗎？”蘇伊一輕聲道，走過拉起的子，走到了一個房間。樓子蘭的整張臉都凍得通紅，脣發紫，眼睛紅腫得不行。

“一一，求求你救救……”

“你的服都溼了，我去拿吹風機給你吹吹。”鼻尖有些發酸，拿過吹風機，呼呼的風聲，樓子蘭不時地吸著鼻子，“一一……”

“究竟是什麼問題被紀委帶去檢查？他……真的賄了，數目巨大，是不是？”

樓子蘭了眼睛：“這天下的，能有幾個不賄呢？大家都是一樣，憑什麼要查蘇旭呢？……坐在這條船上，不貪不行啊，也不是他想貪……”

“數額，告訴我實話，我需要知道真相。”放下手中的吹風機，的目直直地著。樓子蘭的眼底閃過一顧慮，猶豫了半晌纔開口：“你會幫你爸爸的是嗎？”

蘇伊一沒有作聲，樓子蘭像是下了巨大的決心似的，點頭道：“也就是那筆工程款，他拿了幾次，大概八千多萬……”

八千多萬？腦袋幾乎有過一陣昏眩，曾經那個溫厚的聲音，還在耳邊：“做，就要做跟鄭板橋一樣的清……”怎麼可以如此諷刺？即便知曉了幾分事實，還是會震驚，在這樣巨大的數字面前。

“罪，會很重……”輕聲道，樓子蘭猛地點頭，“是啊，憑這一點，就已經是死罪了，況且，還有坍塌事件，有人喪生，罪就更重了，所以一一，你一定要救你爸爸啊……他不能有事……”

“怎麼救？”巨大的失，排山倒海襲來，真的犯了那麼大的事，還可以救嗎？怎麼能這樣呢？不是他告訴，從小告訴，做人要對得起自己的良心？

“你可以讓顧墨寒救。只要他不手，我們可以找人，那麼你爸爸就會有救的……”

5、

“犯了那麼大的罪，還可以找人嗎？”不知怎麼的就想起了李嫂，刻意忽略那可能的事實，現在想來，都是更真切的了。從來都不敢相信，蘇旭會是這樣的人，只是，到現在，親耳聽到樓子蘭這樣說，總該醒了……

***

“一一……”樓子蘭又是了眼淚，“我知道顧墨寒一手遮天，他想要對付蘇旭，你就幫你爸說幾句話……你是他的枕邊人，他會聽你的，人對男人總會有很多辦法的是不是？趁著他現在對你還著迷，你就多吹吹枕邊風……你姐姐已經癱瘓了，爸爸又……我們蘇家，就只能靠你了，一一……”

“我怕是沒有這麼大的能力吧……”輕聲打斷樓子蘭的話，看著愕然逐漸絕的眼睛，“八千多萬，人命，我有什麼能力挽回什麼？是非對錯都已經很顯然，我還能怎麼辦呢？”

“……”樓子蘭的愕然地張著，又是抖起來，“一一……你一定要幫我們，你不能這樣絕，不管怎麼說，我們蘇家對你也有過養育之恩……”

“養育之恩，滔天大罪，你要我怎麼做呢？”蘇伊一嘆了口氣，“每個人都要爲自己做過的事負責任，在做的時候，就會料定今天的結局。我沒有任何能力可以幫上什麼忙……”

“……你的意思，就是不肯幫忙了，是不是？”樓子蘭的臉鐵青，脣更厲害地抖起來，冷冷地哼了一聲，冷笑道，“其實你一直都沒有想過要幫忙，或者，蘇家落到這個地步，你本就是最開心的那一個！若雲早就跟我說，讓我不要過來找你，我不聽，我以爲你還是有良心的，你還是會想著蘇家照顧你的那些年……”

“這跟良心有關係嗎？法大於天，不是嗎？”

“不要跟我說這些！”樓子蘭的聲音有些歇斯底里起來，“蘇伊一，要不是顧墨寒從中搞鬼，你爸爸會落到這種地步？你現在竟然向著外人！他現在*著你，你以爲你就篤定了？蘇家了，對你一點好都沒有！如果以後他不要你了，你連個哭的地兒都沒有！”

“如果他真的什麼都沒有做，那還怕什麼？如果他真的做了，那麼，就不該用‘搞鬼’兩個字來形容。一切，都等法律的制裁，那纔是最公道的。”

“你……”

“一一的話已經講得很明白，市長夫人是不是應該離開了？”門外冷冷的聲音，顧墨寒走進房間，習慣地攬過蘇伊一的子，“自作孽，不可活，不要把什麼事都推到別人頭上。八千多萬不是個小數目，大樓坍塌死的人也爲數不，如果有時間，該好好地去超度安魂。還有，我顧墨寒既然決定了娶哪個人，就一定跟白頭到老。我要*了，就*一輩子，不需要你費心地給想找哭的地兒。況且……真的想哭的時候，你們蘇傢什麼時候給過哭的地兒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