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巖走了進來，當然，跟在他後的，是唐語輕。那樣淡然地，永遠都帶著微笑的樣子，只是臉有些酡紅，醉意朦朧的眸子無比晶亮。

***

“霍總，那我先出去了。”

佟巖立馬轉，合上辦公室的門輕輕地呼了口氣。辦公室裡的氣氛早就冷凝冰，整個下午都是低氣，多待一秒都有直接凍僵的可能。

秒針滴答滴答的脆響，清晰耳。某種窒息的覺，在空氣之中逐漸瀰漫。那個男人的眼睛，總是那樣深邃到讓人目眩迷失，或者，是酒喝多了嗎？

“霍總……你找我？”唐語輕勾了勾角，霍行琛瞇了瞇眼，目落在唐語輕的臉上，的眸也一瞬不瞬地著他，那該死的笑容，總是那樣優雅得恰到好。

那是一個離婚人該有的微笑嗎？

“霍總找我過來，就是這麼站著？”唐語輕往前走了幾步，腳步有些虛浮，扶住辦公桌的桌角，“霍總不像是會這麼浪費時間的人。”

“不是應該你先給我解釋嗎？”霍行琛站起來，把桌子上皺了的紙推到面前，“什麼意思？”

“……”唐語輕眨了眨眼，就算喝得有點醉意，也能看得出來，那是給他的離婚協議書。

“離婚協議書，字面上的意思……裡面的容已經寫得很清楚了，字我也簽了，如果霍總簽字，這份離婚協議就會立刻生效。”

“淨出戶？”霍行琛冷笑了一聲，“淨出戶什麼意思，懂嗎？”

“懂啊……”唐語輕瞭然地眨眼，“就是不拿你一分錢地離開……就是這樣。”

就是這樣？霍行琛雙手環，眉頭輕擰：“不是喜歡錢嗎？這樣沒有耐心，淨出戶，知不知道損失多？如果這個離婚是由我先提出，那麼你至可以有八位數的賠償。你確定現在提出……不會得不償失？”

八位數……

唐語輕在腦子裡迅速回轉著霍行琛的話，他這樣的言辭，似乎在導……不要主提出離婚？等著他主提出？

這又是什麼意思？

忽然之間腦大開，唐語輕恍然大悟地睜大了眼睛，拍了拍腦袋：“霍總，是我沒想明白。這婚，就讓你主提出離，然後我馬上簽字。這場婚姻，原本主權在你，所以，理所應當，是你提出，你提出之後，被甩的那個人就是我。”

所以，雖然結果一樣，但因爲過程不同，會有不一樣的輿論和心理產生。儘管，他們之間的離婚，也會跟結婚那樣，神得無人知曉。

“那……你就把離婚協議書直接寄到雜誌社，或者讓佟巖給我就好了，你放心，爲了你跟alice小姐的和自由，我一定會馬上簽字的，我……”

“聽起來倒是爲了我好。”男人冷颼颼地打斷唐語輕的話，唐語輕彎了彎眸子，“對啊……我這不是爲了霍總著想嗎？離婚之後就是自由之，你的alice小姐也不會傷心難過，你們之間的……才能讓萬人歌頌景仰，不是嗎？”

“這麼說來，我倒真要好好謝你。唐語輕……”他頓了頓，輕輕勾起的下，“你總是那麼寬容大度，考慮永遠都是那麼周全，你說，那麼好的妻子，我怎麼捨得離婚？”

“……”唐語輕愣住，他卻是低了低腦袋，擰眉道，“喝酒了？而且不？……心不好？”

“哪能呢？”唐語輕避開他灼熱探究的視線，“我是新人，大家才請客的，喝了幾杯。”

“新的工作，還適應嗎？”

“嗯，還好。”

唐語輕皺了皺眉，意識到哪裡不對，哦，跑題了！

剛剛聊的不是離婚嗎？怎麼就到了工作上面了？應該抓住重點，已經決定的事就不要拖沓，沒有結果的東西就不要浪費時間，就是這樣。

“霍總……”唐語輕嚥了嚥唾沫，迅速地組織語言，“我算了算，我們結婚也已經都四年了。到現在，我還是能記清楚你說的話。我們之間……各取所需，現在的狀況跟從前不一樣了……”

“哦？”霍行琛鬆開的下，出一支菸來，“說說看，什麼狀況？”

“該得到的，你已經得到了，更重要的是，現在還找到了你找了很久的孩子，我是覺得……我們之間，好像沒必要用這樣的婚姻捆綁著，這個世界上，找一個的人，並不容易，你這樣……未免委屈。”

“是覺得委屈，還是覺得你的陸南城委屈？”他緩緩勾脣，笑意不達眼底，“你的字字句句，這是在勸我離婚嗎？馬上在這份協議書上簽字？”

“……”唐語輕被他弄得有點糊塗了，要他離婚，還需要勸嗎？

是誰說的：““這段婚姻不過各取所需。你若是讓我滿意，不會了你的好。若是癡心妄想……你該知道，我霍行琛三個字，不是糊弄人的。”

癡心妄想，所謂的癡心妄想，不就是死命要堅守霍太太的位置嗎？都已經乖巧到退位讓賢了，他這又算是什麼態度？

“該離婚的時候，我會跟你談。”霍行琛將桌面上的離婚協議書直接丟進碎紙機，唐語輕怔怔地看著白紙爲碎片，男人的聲音似懶懶的，又似帶著某種警告，

“這段婚姻，主權在我，離婚的事，還不到你來提。”

唐語輕聽得太直跳，酒像是一下子衝上了大腦：“如果是淨出戶，我爲什麼就沒有主權？都不要你一分錢了，還不能提出離婚嗎？”

心臟的位置，因爲憤怒在急速跳，不是因爲別的，只是因爲這段婚姻之中，牽扯了太多不願意牽扯的人，所以，不想繼續，真的不想繼續。

當然，這些，是他霍行琛無法理解的。

之後，或者他也會了解跟蘇響雨之間的關係，但那又如何？他向來不是慈悲的人，而的存在，也只是自取其辱而已。

男人的目漠漠之中分明跳躍著星火，唐語輕深吸了口氣：“霍總，就算這份離婚協議書沒有了，我還是會請律師起草第二份。我可以不要你的一分錢，也可以等霍總想簽字的時候簽字……反正遲早都有離婚的，準備著，有備無患。”

目相對，相絞，口而出的時候，唐語輕發現自己真是醉了。只是酒後吐真言，說了之後，也真是痛快。

“沒什麼事的話，我先走了。”

唐語輕還未轉，手腕便被大力抓住，那樣的力道，生疼。

只是，霍行琛還未開口，唐語輕的手機就清晰地響起。

“沒談完，你不許走。”霍行琛掐滅手中的菸頭，“你先接電話。”

唐語輕拿出手機，上面跳躍的號碼是陌生的，接起來的時候，才知道是韓伊寒。

“語輕，你到哪裡了？大家都在等你。”

“哦，”唐語輕了鬢邊的秀髮，“我有點不舒服，先回去了，不是讓優優跟你們說了嗎？”

“你在哪裡？優優說得不清楚，也喝多了，讓張劍心給送回去了。你呢？你喝得太多了，到家了嗎？不舒服的話，我幫你買點醒酒藥過來，你家在哪裡？跟優優一起嗎？”

“我……”

“我太太現在很好，準備睡了。”

男人直接拿過的手機，說完，直接掛斷手機。唐語輕眨了眨眼，腦袋有些空白，他剛剛說什麼？太太？

“這個男人又是誰？”他不悅的目掃過來，又毫不溫地拉過的手在沙發坐下，看著怔怔的樣子，聲音也揚了起來，“唐語輕，問你話呢！”

“雜誌社的一個同事。”

“才上班幾天？”霍行琛的眸子危險地輕瞇，“想著離婚，馬上就長本事了？”

“……”

“準備一杯醒酒茶送過來。”他走到辦公桌前，按下桌面上的鍵，又走到前，面容和聲音都是冷的，“唐語輕，喝完醒酒茶跟我一起回家。在我沒同意離婚之前，你都是霍太太，自己別有太多想法，也別讓別人有太多想法。離婚協議書如果一份份地寄過來，遲早會起軒然大波，你該還沒有那麼想讓自己出名吧？”

大家等更辛苦了，上午沒有時間碼字，吃過飯第一更送上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