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佟巖就後悔了，車後座的男人臉沉得可怕，黑的眸子風雨涌：“佟巖，你是不是分紅分得太多了？我什麼時候說過等的電話！這個月的獎金，零！”

***

做了連續的好長的一個夢，混沌之中，痛心疾首，尖利刺耳的剎車聲讓人悚然，猛地睜開眼睛，已經是冷汗涔涔。

記憶還定格在夢中的那個畫面，嚴重的車禍，鮮淋漓，那臉，本就分辨不清，是陸南城，還是唐非離。

唐語輕單手捂住了臉，頭很疼，思緒不清，了臉，才發現臉上淚痕未乾。

走到衛生間，洗了一把臉，唐語輕看着鏡子中的自己，一時間恍如到了幾年之前，總是時不時地把自己的頭淋在水龍頭下，然後在鏡子中看着溼漉漉的自己。

人生的路如此迷茫，甚至有些開始分辨不清方向。不知道自己的執着會是這樣的後果，只是如果陸南城這次有什麼，的未來該怎麼辦？還能好好過日子嗎？

本就不想傷害他，只是命運……他們終究無法在一起，即便在一起，也不會是從前的樣子，這一點，難道南城就看不通嗎？這樣的執着，又是何必？

從窗戶的位置看下去，霓虹閃爍，星星點點的燈也羣星相輝映，唐語輕眯着眼睛，眺着不知名的遠方。

“語輕！……語輕！唐語輕！”

“我在這裡。”唐語輕打開一邊的開關，秦優優蒼白的臉才緩了下來，急忙跑過來，“你怎麼一個人在這裡？嚇死我了！怎麼還關着燈？”

“剛睡醒呢！”唐語輕笑了笑，“好像還沒有怎麼清醒。”

秦優優擔心地看着，唐語輕這纔看到了的臉：“你的臉怎麼了？了傷？”

“哦，沒什麼，就是剛剛玩狗的時候被狗爪子抓了一下。”秦優優了自己的臉，笑道，“放心，已經打了針，還了膏藥。”

“抓得嚴重嗎？”唐語輕看着的臉，忽地擰眉，“咦？你不是不喜歡狗的嗎？從來沒見你會逗狗玩，而且醫院這地方，也有狗嗎？”

“哦，”秦優優眨了眨眼，“就是一隻看着還好看的狗，誰知道原來是一隻惡犬！不過，我已經狠狠地教訓了！”

“語輕……”秦優優看着淡淡的笑，眉眼之間掩飾不去的憂傷，心裡又濃濃地難過起來，“陸南城，我剛剛去看過他了，度過了危險期，現在還沒什麼力氣說話。不過，那麼多人照顧着，應該不會有什麼事了。”

“沒事就好。”唐語輕眯着眸子看着遠方，“以前算過命，他的壽命很長的，應該……會沒事。”

秦優優點點頭，也走到窗邊：“不過想想也真是氣人！昨天晚上照顧了他一個晚上的人，明明就是你，我都聽陸塵詡說了，說什麼要激發他求生的*，所以找了你來了！這陸家的人也太過分了吧？想找你來就找你了，現在連句謝謝都沒有！還有，你知道吧？那個討厭的蘇心雨，竟然說昨晚是在照顧陸南城，什麼*沒睡，真是笑死人了！這些人，哪能那麼不要臉呢！”

“那你還指他們做什麼？”唐語輕緩緩勾脣，“跟陸南城說，我一直在邊，然後讓我們在一起？相比這樣，我倒是更願意南城什麼都不知道，經歷了這樣一劫，生死之事，總能讓人一下子明白很多。也許，他會想通。”

“語輕……就真的沒有想過再跟陸南城在一起嗎？他那麼痛苦，都是因爲你，他還是你的……你跟霍行琛，遲早都會離婚的，除了陸，我真沒想出來，還有哪個男人會對你好到這種地步。”

唐語輕眨了眨眼睛，搖了搖頭，聲音沙啞得厲害：“不可能了……如果我媽媽……也許還會有這個可能，可是現在，我媽確實是因爲我……我沒有辦法接他。”

“語輕……”秦優優聽得心塞，“怎麼到這個時候你還在怪你自己呢？那是被別人設計陷害，怎麼能怪你？你這樣難過，阿姨在天上看着，也會跟着難過。阿姨一定不會怪你的……對了，都忘了告訴你，佟巖來過電話呢！”

佟巖？

唐語輕心裡一驚,事發生得突然，都沒有解釋什麼，就這樣離開，這個男人，一定是生氣了嗎？

多還是有些不安，畢竟，佟巖跟分析過事態，雖然不知道去不去對這個結果有怎樣的影響，但若是真的無法簽約，那巨大的損失，可怎麼賠償？

想要打個電話，卻是猛地想起，手機早就摔破了，雖然一直着，可是從陸南城的病房走出的時候，似乎落下了。這個時候，蘇心雨一定把手機當垃圾丟掉了吧？

想要借秦優優的電話打過去，只是這個點，大家都應該在睡夢之中吧？握着手機，又重新放回了桌面。

明天吧！事已經這樣，這個時候差不多也是定局了。還能怎麼生氣？頂多離婚罷了。

***

一個晚上，又沒怎麼睡好的樣子。

打好領帶，手扣好袖釦，霍行琛扭頭看了眼桌面上的手機。電當然已經充足，只是晚上，他鬼迷心竅地竟然在着手機的時候撥出了唐語輕的號碼，只是手機，依然是關機。

所以，很忙，忙到沒有時間開機。是啊，舊初住進了醫院，怎麼還有心忙別的事？心疼來不及，照顧來不及，哪裡有時間來跟他哪怕是一句話一分鐘的解釋？

這個時候，會在做什麼？累得趴在病*邊？看着陸南城回憶曾經的點點滴滴？那段轟了整個海城，那該是怎麼樣的轟轟烈烈？想他霍行琛，到現在爲止都沒有談過這樣的，都沒有過這樣的刻骨銘心，想想，該是他橫刀奪了？

這樣的時刻，該是見到真了吧？聽說的人就是這樣，有過這樣的經歷，通常都是會好回去的。所以，都已經做好這樣的準備了不是嗎？

否則，爲別人的妻子，在病房裡照顧另一個男人，合適嗎？像話嗎？這是要把一頂鮮豔的綠帽子朝着他頭上扣嗎？

霍行琛拿着手機，調整到了辦公模式。

走出酒店，藍天白雲驕，天氣很好。

嗯，這麼好的天氣，應該配上足夠好的心纔對。

“霍總。”佟巖恭敬地打開車門，霍行琛彎腰坐進車子，習慣地出財經雜誌，看了起來。

“霍總，”佟巖看着後視鏡，小心地開口，“剛剛接到吳總助理的電話，說是跟我們公司合作的事已經十有八九了。吳總已經查閱了您的相關資料，還是基本滿意的。”

“基本？”霍行琛擰了擰眉，佟巖有些尷尬地清了清嗓子，“主要是，霍總還有幾次緋聞。”

“……”

“但人怕出名，誰會沒有緋聞呢？吳總對您的才能很欣賞，而那些報道也有不實的分，所以，不會影響最後的結果。資料已經準備好了，就等着合約簽下。”

佟巖看了看後視鏡中的男人，他的目落在手中的雜誌上，但那眼神目，並不像是在看雜誌，而是在深思。

他握了方向盤，剛剛接到唐語輕的電話，說是打不通霍總的手機，所以直接打給他。唐語輕總是那麼客客氣氣的，對着他道歉，雖然沒有說到底是什麼樣的急事，可從聲音的沙啞可以判斷，很疲憊。

“對不起，佟巖，臨時發生的事，也不知道會不會影響到公司。真的不是故意的，霍總的手機打不通，可能正在忙，能麻煩你幫我跟他道個歉嗎？等他忙完了，你給我個電話，我再打給他。”

“……”他於是不知道該怎麼接下去。

霍行琛讓他不要提那三個字，就是“唐小姐”，他的薪水雖然很高，可是依然抵不住霍總的怒氣。他幾次想要把話說出口，還是嚥了下去。也許等合約簽下了，霍總心好一點的時候再提，會更好的吧？

打開車門，正走下車，霍行勳的車子在同時停在了旁邊，他走下車來，角勾着的笑容漸漸擴大：“早。”

霍行琛眯了眯眼，打在霍行勳的臉上，他長得隨他母親，英俊之中多了幾分，此刻，他正朝着他走過來，眼神之中，完全是昨日沒有的自信，角的笑容得意得掩飾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