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也是像往前一樣從墓園回來,但是卻很反常,藏在心裡的脾氣,居然敢對著他發泄?
夜風那按在藥箱上的手微微一頓,沉默了良久之後,還是無法欺瞞爺,一字一句道來,"爺,夏小姐等到了喬振宇父母。"
"他們都在談什麼?"北堂曜收回了拳頭,挑了挑眉。
"夏小姐單獨和他們談話,我什麼都沒有聽到。"這是事實,但是至於夏清淺在墓園裡曾經暈倒過一次的事,他並沒有說出來。
他也不知道自己爲何要瞞爺夏清淺暈倒的事實,但是他知道,如果一旦和爺說了,爺一定會責怪夏清淺的。
瞞爺,也許是因爲害怕爺知道喬振宇與南希戈是兄弟的事實,爺倘若知道了,一定不會再讓夏清淺繼續上班。抑或者,犧牲的是南希戈?
"怎麼在急關頭的時候讓他們出現?不是讓他們暫避一個禮拜的時間嗎?"爺眸子沉了沉,居然在事要結束之前枝外生枝?他真的是越來越懷疑夜風的辦事能力了。
"爺,也許這是天註定的事,也怨不得夜風的。"權伯真心責備自己爲何沒有注意掉爺的傷口沾了水呢,眉頭沒由來地糾結,"爺,你今天撒了這個謊,以後就要用另外一個謊言來圓今天的謊言。"甚至是讓爺付出更大的代價。
這個孩,對於爺來說,果然是奇特的,其實,在爺的心裡,早已接了,只是他並不這麼認爲,也不想去正視自己的心思罷了。
罷了罷了,這些都是他們年輕人的世界,他這個已經半踩進棺材裡的人,有什麼資格去批評他們呢?何況那個人是爺啊,只能祈禱著爺在以後的人生中可以找到屬於自己的幸福。
北堂曜凝視著沙發上躺著的夏清淺,聽著那均勻的呼吸聲,心裡一沉,說好了這一週的時間是屬於的,而這周以來,還要和他住在同一個屋檐之下。
是因爲離喬振宇這麼近,害怕喬振宇知道和別的男人在一起,而排斥他,對他不理不睬的吧。
"權伯,你吩咐傭人照顧好,你也早點休息吧。"北堂曜凝眉起,繞過沙發之後才停住腳步說道,"夜風,把晚餐端上書房。"
爺吩咐下來的事,大家都按著吩咐去做,權伯很快便將傭人喚來,自己坐在沙發上尋思了一會子後,也搖頭嘆氣地回房休息了。
夜風端著晚餐,上了樓,進了書房,將晚餐放在了茶幾上。
然後靜靜地站在一旁,看著爺正襟坐在皮椅上認真批閱文件,便不多作打擾,而是等著爺自己問他話。
書房靜謐得出奇,只有爺翻閱文件的噝噝聲,以及偶爾敲打鍵盤的響聲,而那擱在茶幾上的晚餐,也逐漸變涼了。
夜風耐不住了,詢問提議道:"爺,這飯菜都涼了,要不我去廚房給你煮一碗燕菜粥?"
"不必了。"在夜風擡起腳步要轉之際,北堂曜沉沉地說了一聲,頭卻沒有從文件中擡起。
夜風怔住,爺這真的是折磨人啊,夜風也知道,爺他端晚餐到書房是藉口,其實是有話和他說的,是關於夏清淺的吧……
"爺,那你也早點休息吧,工作不是一天可以做完的……"夜風低頭看著手腕上的時間,已經這麼夜了啊,而爺似乎是有話不說,一直工作著。
"夜風,你有什麼事是瞞著我的?你知道後果的。"北堂曜終於再次說話了,說著的時候他已經合上了文件,關了電腦,往後靠著,懶慵地靠著椅背。
夜風子一怔,沒有想到的是,爺終於問出來了他心中的疑問,他唯有著頭皮,小聲地說道,"爺,夏小姐在墓園的時候,暈倒了一次。"還時不時地用餘觀看著爺的神。
"是不是知道喬振宇心臟的事?"北堂曜激得沒差點從椅子上站起來,暈倒?這個笨蛋人果真是聽到這些事實會暈倒,對那個男人的,應該很深吧?如果不是的話,反應怎麼如此之大?那呢,是不是在僥倖著喬振宇的心中還留在人世,然後找到了繼續的堅持了?
想到此,他的心怎麼會作痛,那個笨蛋人誰就是誰,他的心怎麼像是被一塊大石頭住一般,不過氣來了?
"爺,給一些時間夏小姐適應這個打擊,會重新站起來的,忘記過去的。"夜風輕輕地說著,就讓時間將心中的不捨沖淡吧。
沒想到爺卻將書桌上的筆筒給扔了出去,龍大怒:"時間?我給的時間還不夠嗎?已經整整一個月了,且……我已經讓來英國拜祭喬振宇一個星期!到底還想怎麼樣?"這個笨蛋人實在是太磨人了!
夜風嚇得愣在原地,這些年來,生活平靜如水本不會見到如此失控的爺,自從把夏清淺接回家之後,原本平靜的世界,已經不復存在了,而爺,也似乎逐漸在改變著。
"爺,這事,不計較它的長短,只在於曾經的擁有,正是真心擁有過,所以心裡一直抹不去那段回憶。"夜風突然慨了起來,其實這話不是他的原話,而是夏清淺今晚在酒吧裡所說的。
"這話你哪裡聽來的?"聽著夜風的話,北堂曜臉一沉,心裡卻不自覺地揣測著到底是不是那個笨蛋所說的。
"爺,這是夏小姐醉後吐真言所說的話,我無心要聽的,而是夏小姐一直在重複著。"所以他也能倒背如流,看來夏清淺這些日子真的是把爺弄得抓狂了,也不知道事後爺會不會找夏清淺的麻煩。
"都還說了什麼?"北堂曜挑眉,很不願地問出。
"夏小姐還說……還說……"夜風尋思著要不要將的原話說出來,畢竟那是對爺不好的‘敬詞‘。
北堂曜實在是恨極了夜風此時吞吞吐吐,原本輕皺的眉頭,此時更是鎖不已,"有病就去醫院,沒病在那裡支支吾吾了。"他倒是要聽聽那個笨蛋人還說了什麼。
"爺,這可是你讓我說的啊……"夜風眼前一亮,小聲地說道,"那我說了哦。"
北堂曜不語,只是微微挑眉,示意他不要那麼婆婆媽媽,有話就直說。
夜風還是不放心了瞥了一眼北堂曜,此時的他,冷著一張臉,他再挪步,對著書房的門,這樣逃走也方便一些。
在夜風做足準備,良久後才微微說道,"夏小姐今晚醉酒說得最多的是爺是混蛋!"夜風說完,沒等北堂曜緩過神,立即撒就撤了,此時不撤何時撤啊?
什麼?!這個該死的人!居然敢罵他?!
北堂曜要衝著夜風發怒的時候,一擡眸,哪裡還有夜風的人影,眼前一片空。
北堂曜在書房來回踱步著,耳畔一直充斥著夜風說的那句,爺是混蛋!
混蛋?!好!很好!在的心目中,他原來充其量只是一個混蛋!他黑眸鷙,角兒的不斷地著,臉鐵青。
一天,一天,只要再忍一天,他一定要想好對策,好好地對付才行。想他高貴份,這幾天卻要到的冷言冷語,實在是太窩囊了。
好,他就忍一天,看以後怎麼解釋今天所發生的事!
北堂曜出了書房回到了房間,仰面躺在牀上,回想著今天傍晚夏清淺對著他咆哮的每一句話。
說他不懂得,一輩子也不會有人真心去他。看著他那種絕而幽怨的眼神,依然歷歷在目,似乎就在剛纔發生的一般。
說要繼續著喬振宇留下的東西,一輩子都不會上他北堂曜。的心裡只有喬振宇……這個該死的小子,人都走了,爲何還偏偏留下一個心臟,讓生者念念不忘?
最主要的是,爲何醫院不肯說出喬振宇的心臟移植在誰的?而四年前,他也安排了南希戈前來英國接手,而醫院也是在同一間。
在南希戈想要謝捐心臟給他的人的家屬時,醫生卻隻字不說,任憑南希戈糾纏了醫生三年多,醫生依然守著醫德,說那是捐心臟人的願,不想別人知道他是誰。
喬振宇爲何不想別人知道是他捐的,而南希戈接手,而醫生爲何不願意甚至是不肯?
夏清淺是在睡得迷糊糊的況下起來的,瞥眼看了看窗外的天,有些不明朗,當是清晨。腦袋清醒了半會之後,想起今日是最後的一天,便馬上下牀。
而門被推開了,是傭人進來了,見夏清淺醒來了,臉上的表甚是驚訝,喜悅地說道,"夏小姐,您醒來了啊?"
夏清淺也禮貌地用英語回了一句,微笑點點頭,便進去了浴室洗漱,出來的時候,看到傭人正在疊被子。
走了過去,"請問,他在哪啊?"
傭人一時沒有緩過神,思考著口中的‘他‘是誰之後,便說道,"夏小姐,爺吃過晚飯後就出去了,爺還吩咐了,您若是醒來了,準備燕菜粥給您吃。"
照傭人的說法,北堂曜昨晚不在家裡了?等等……剛纔說了什麼?晚飯?
"你說現在是晚上了?"心起一陣不安,天不是剛剛纔亮嗎,怎麼如此之快就是晚上了?
"嗯,夏小姐,您都睡了一天了,爺可擔心了。"傭人繞著牀,整理著。
"什麼?!我都睡了一天了?你怎麼不醒我啊?"最後的一天居然是在牀上度過的,現在真的想劈死自己,不會喝酒,爲何要學著人家喝酒呢!喝醉誤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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