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剛好是娥姐頭七。
鄭冬梅去娥姐墓前給燒了很多很多的紙錢,一路從那麼遠的地方走回來,沒忍住又去娥姐家門口晃了一圈,見到娥姐的三個兒在門口轉,最小的那個還在吃手指的年紀,上穿著的服臟兮兮的,娥姐在世的時候,每個孩子不是都收拾的干干凈凈才會出門?
屋里面走出來一個年輕的人,喊了一聲,像喚小狗一樣,把幾個孩子往回喊。
鄭冬梅看到那人手上帶著的大金鐲子,突然想到那天從湖南回來,娥姐神神的跟說:“老趙說,等我過生日送我一對金耳環,這一單收不錯,老趙應該特別高興。”
那對金耳環娥姐念了很久,先是買了一對的,讓婆婆知道了,埋怨帶孩子辛苦,娥姐就大大方方讓給婆婆了。
這次出門前,娥姐不知道能賺這麼多錢,拿到錢的時候驚喜的說。
于是再看見那人的臉,再看見手上的金鐲子,莫名覺得很諷刺。
娥姐在的時候,辛辛苦苦為了這個家里,省吃儉用沒人念著的好,可娥姐一走,一個對這個家庭沒有任何貢獻的人,輕而易舉就能拿走別人一輩子都沒想過的東西。
鄭冬梅再也忍不住,“哇”的一聲就哭了出來。
明明記得娥姐的丈夫是個老實的漢子,每次跑長途,娥姐都會說人的好,不管多晚回來,人都會起來給做飯,鄭冬梅當時都羨慕不已。
這樣好的“模范”丈夫,在妻子剛剛土,就跟別的人好上了。
鄭冬梅想不通。
那男人肯定會狡辯,找個人還不是為了家里,為了孩子們。
但為了誰,只有他自己知道。
“冬梅姐,哭有什麼用?”于小麗也很難,到這種事人尤其是辛辛苦苦的為這個家庭付出很多的人,都應該有共鳴吧:“男人就是這樣,我們在村里住的時候,還有個男的,妻子生病還沒死呢,新找來的就上了門。”
“我不是哭別的,就是替娥姐不值。”鄭冬梅哭著說了好久,娥姐的勤勞,辛苦,命苦,老母親年逾七十,還有幾個孩子沒人照顧。:“娥姐才剛剛過世啊,才七天,那個男人怎麼就那麼扛不住!”
“可是這種事不是應該早就清楚了嗎,娥姐買的金耳環,婆婆要,如果這個老趙真的心疼,為什麼不重新買一副,而是要等到今年賺夠多的錢才買,錢是娥姐賺的,花錢為什麼要老趙高興,他真的是娥姐里的好男人嗎?”
鄭冬梅怔住了,這些從沒想過。
“如果你真的心疼娥姐,心疼孩子們,應該幫娥姐做點什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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