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衫把江季姝送到，這才醒歲歲，“歲歲，到地方了。”

歲歲睜開眼，眼神里還帶了點懵懂，視線一凝，看清來的地方以后，面又微不可見地沉了點，“媽咪，我們還繼續在這里嗎？”

江季姝笑了一下，聲，“放心，媽咪答應過歲歲，就一定會帶你離開。”

這是十月懷胎生下的孩子，憑什麼要對周稷做出讓步。

周稷在醫院待著，電話不斷地打到手機上。

今天他本來是要帶江季姝回老宅正式介紹的份，于于理，本來都不該中途離開，可這次事實在發生得太急，關系到他才涉足的一條產業鏈。

如果這條產業鏈失誤，相當于他這麼久以來的心全都打了水漂。

除了最初接手周氏那會，他還是頭一次這麼焦頭爛額。

所有事都堆到了一起。

江季姝那邊他到現在都沒聯系上。

老太太這邊態度也強。

還有剛才那麼一樁事。

他不能只聽信一面之詞。

還得等到王宜寧來了，在問問。

可周稷很明白，葉知暖里說的不一定全不可信。

那句不稀罕進周家，十有八九就是從江季姝里說出來的，由不得他不信。

過了會，王宜寧才回來。

本來一臉煩悶，見到周稷，才像見到了定海神針一樣。

飛奔過去，要不是顧忌著這里是醫院，只怕會驚呼出聲。

“哥，你來了，你終于來了。”

周稷看著，眉頭微皺，直主題，“先別激，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王宜寧苦了苦臉。

“你是不知道，那會都把我嚇死了。”

“怎麼說？”

“就是你不是走了嗎？然后我們吃飯的時候，外婆就挑了兩句孩子的刺。”

周稷抬眉，明白過來不對勁的地方。

剛才葉知暖口中，是老太太想要親近歲歲。

親近和挑刺，很明顯是兩種不一樣的意思。

他扯了下，面發冷，“怎麼挑的刺，你一字一句，都說清楚。”

王宜寧啊了一聲。

顯然也覺得在這說這種話有編排老太太的嫌疑。

心掙扎了會，才啟，“就是姑媽讓孩子吃東西，然后他接的時候，外婆心里應該有點不太爽快，教訓了兩句孩子，說他沒有規矩，好像沒吃過什麼好東西一樣。你也知道，那麼小的孩子，哪里知道什麼規矩不規矩的，而且那話，也怪傷人的。”

又頓就一下，言又止，“而且，那孩子也沒一點不規矩的地方。那會外婆也沒主跟他說話，還帶了個葉知暖回來，要放一般小孩，肯定早怕得躲嫂子后頭了。可這小孩不一樣啊，姑媽給他說話的時候，他還站起子來接糕點，笑瞇瞇的，一副什麼事也沒有的樣子。”

周稷沉了口氣，了下眉心，手上的電話又響起來。

他看一眼，掛斷，對著王宜寧開門，“接著說。”

王宜寧悄悄咽唾沫，指了下他又響起來的手機，“哥，要不你先把電話一接，萬一有什麼要的事呢？”

周稷單手還拿著西裝外套，頭了一下，又把電話掛斷，還開了靜音，淡聲，“你接著說。”

電話那頭的事確實要，可不知道怎麼回事，周稷現在只覺得眼前這一樁事最要。

他要聽完全部。

要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

王宜寧收回手，也不再勸他，“那你說，外婆都

這麼說孩子了，嫂子肯定心里不痛快吧，不痛快了怎麼也會說點不中聽的話吧。”

不中聽的話是什麼話。

周稷好像已經有了一個模糊的定論。

說不稀罕進周家，說這次來是他求著來的。

果不其然，王宜寧躊躇了會，開口。

“嫂子就反問了兩句，問守的是周家的規矩什麼的。”

“那外婆肯定就不高興了啊，又偏袒葉知暖，就說等將來嫁給你，要好好教孩子。那嫂子肯定就不干了，說了兩句，然后葉知暖就說了過分的一句話。”

明亮的線下，周稷的眉骨直，手微微攥起來，再開口，聲音里已經帶了點微不可見的啞意。

像很多天沒說過話一樣的啞。

“說了什麼？”

是了，一定是說了什麼，才會讓江季姝說出那樣的花。

否則，何至于此。

王宜寧也覺得那兩個字有些難以啟齒。

當時吃飯那會，矛盾太多，這話走說得一帶而過，可能沒誰會注意到。

可王宜寧離葉知暖最近，又一直不喜歡，記得清清楚楚。

抿，也為江季姝抱不平。

“葉知暖說那孩子是野種。”

說完這話。有些不敢再看周稷的臉，連忙把剩下的話說完。

“嫂子當時就生氣了，過去潑了葉知暖一杯紅酒。”

“還說了句什麼來著，我聽著覺得有點怪怪的。”

周稷的眸中蘊含風暴，咬牙切齒，“說了什麼？”

江季姝會說什麼呢？

“嫂子說，你是不是以為我不會回來了，是不是已經我已經死了？”

說完，又撓了下頭，“哎呀，反正意思大概就是這麼個意思吧，我也說得不完全。”

周稷把這句話在腦子里過了一遍，也有些不明所以。

說著，又看向葉知暖，“知暖，以后還得你好好帶帶他。”

這話的意思很顯而易見。

他們會接納歲歲，卻不會接納江季姝。

江季姝扶著歲歲，視線掃過桌上的人。

王宜寧是小輩，這時候也不敢貿然開口，眼見著氣氛越來越張，手放在餐桌底下給周稷打電話。

可不知道怎麼回事，電話一直打不通。

葉知暖點點頭，手攥起來，眸含淚，仿佛比歲歲還要委屈。

啟，“這是自然，我只要能嫁給阿稷，以前的所有都可以不計較。”

又抬頭看了眼歲歲，很快低眸，“這孩子，我也會當作自己生的。”

江季姝想，如果當真還著周稷，如果當真很想讓歲歲被周家認可，這個時候一定會覺得連哭都沒地方哭。

葉知暖在這時候終于抬頭看向江季姝，“你放心吧，就算將來我自己有了孩子，也一定不會虧待他。”

“對了，這孩子什麼？”

滿桌子沒有一個人知道的。

就連王宜寧，也撓了撓頭，關注這小侄子這麼久了，好像確實還不知道他什麼。

江季姝冷笑，“你沒資格知道。”

葉知暖聽了這話，下意識去尋找老太太的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