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堪平的第一個除夕前,京里接連了幾封信件。
先是宋驚雷來信,說一切安置妥當。
接著是媛姐兒生產,沒如趙澄的愿,又是個小子。
第三封來信是告知皇帝病危,在早朝上昏厥了過去。
不出意外的話,過了這個年就要舉國哀悼。
在除夕前夜,鎮守東南的宋躍也來了信。
他媳婦兒芽芽也生了,又是個小子。
接了信,宋大爺隔著千里罵兒子。
許是下午罵得狠了,也了,晚上多吃了半碗飯。
吃了飯卿讓宋鴻拉著他出門去溜達,一把年紀的人了還沒個飽食?
不溜達一圈,怕晚上要捂著胃喊難,到時候還不是折騰,他自個兒也遭罪。
前頭回族里來連著喝了幾天的酒,吃了幾天的席,可不就是難了好久。
說請大夫來看他也不樂意,還是背著他讓宋謹去鎮上抓的消食化氣的藥回來。
喝的時候還不是又罵著哄著,好歹是喝了兩天,這才算好些。
男人不服老,卿是知道的,但也不能生扛啊,到最后遭罪的還不是他自個兒。
除夕夜,宋家開了十來席。
除了他們幾家都在一起過年,還有族里的一些人。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酒桌上的人臉上都爬上了些紅,柳萍萍突然提議。
“趁現在都能手,咱們也還沒老到走不,咱們出門轉轉吧。
不能活了一輩子,就在自己這一畝三分地的轉悠,世界之大都沒有去開過眼界。”
也喝了些酒,但絕對沒有到醉的地步,沒見說話都還十分條理清晰嗎?
其實,這話萍萍不止說過了一次兩次,早先在們都還是姑娘的時候就憧憬過,說等能放下的時候一定要隨心所走一趟,看過山川湖海行過萬里三河。
這時候又提出來,可見是做了再三的考量。
一向都灑,不然也不會在這個年紀就把生意都出去,還是給了兒和徒弟。
卿也喝了兩杯酒,本就暈乎乎的,被柳萍萍一渲染氣氛也熱上頭。
“萍萍說的是,現在不走到什麼時候再走?”
桌山的男人們都還沒有表示,幾個人卻是熱鬧掀翻了屋頂。
“說走就走,過了元宵咱們就出發。
萍萍你說去哪兒?”
要說高明珠最喜歡的是跟嬸子嫂子們說八卦,還喜歡跟柳萍萍在一,因為柳萍萍總能不定時的給帶來激,帶著的也跟著澎湃熱烈。
從柳萍萍說這話開始宋彪的視線就沒有離開過自家媳婦兒,他想知道他媳婦兒是不是也想去?
在宋大爺的思想里,哪有人家天到跑的,人就該在就相夫教子。
就是到現在他也是這個思想,也是主要看不慣柳萍萍的地方。
這不,都是老娘們兒了還不消停,又再蠱他媳婦兒。
宋回是管不住他媳婦兒的,從他娶回來那時他這個當哥的就知道。
也是他虧欠他這個弟弟的,幸好弟媳婦兒不是不安分的子。
看他媳婦兒那神,真是他怕什麼就來什麼,攔都攔不住。
“你們趁年輕都去,孩子們就給我。”宋婷可不想去,這輩子是沒有去過多地方,但覺得去過京城就夠了。
況且,現在都六十多歲了,出去也是給年輕人們添負擔。
在家看著孫子孫就是最歡喜的,有這些小乖乖在邊哪兒都不想去。
柳萍萍轉頭就敬大姐一杯酒,“大姐可不老,還年輕著呢,孩子們可以跟著一起去,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嘛。”
“大的幾個跟著去就是,小的這幾個還是不能出太遠的門,等長大些了再說。”
自己老不老的宋婷還能不知道,就不接這個話,反正是不會去的,隨他們怎麼折騰。
小的幾個也不許他們帶走,別的都不管。
幾個大的聽說他們也能跟著去,高興得都蹦起來。
總有些看不準自己的定位,以為自己是大的那幾個中的一員,也跟著歡喜。
殊不知,他是被宋婷定了不許帶出門的分類。
卿去瞧男人,這時候心里已經在琢磨要怎麼說服男人也同意。
正正好對上男人的視線,立馬就給了男人一個笑容。
自己不知道,這個笑容里有多的諂。
“哼!”
換來男人不咸不淡的一聲哼,卿就知道了,男人是不樂意的,但也不是沒有商量的余地。
到元宵還有半個月呢,還有時間跟男人商量。
“既然都沒有意見,那就這麼定了。
元宵節的時候咱們還是去鎮上看花燈,第二天睡醒了爭取上午出發。”
隨著柳萍萍這個說定了落下,迎合的歡呼聲此起彼伏。
卿嫁到宋家這麼多年,今年是頭一年守歲。
說是守歲也不準確,還不是因為今年人多,氣氛太好了喝得就有點多,就連卿也迷迷糊糊的。
一直到過了子時,宋謹去放了鞭,喝多了的眾人這才各自回去休息。
初一不出門,全都睡到了日上三竿才醒。
連著好幾天宋彪說什麼做什麼卿都順著他,有時候甚至是他做了平日里過分的事卿也還給他好臉。
這種況兩次之后,宋大爺自己都覺得有點心虛。
再看著跟柳萍萍他們一起商議先去哪兒再去哪兒的自家媳婦兒,他的這個心啊,就了。
不就是出門游山玩水麼,有老子跟著一路去,算得了什麼。
既然是都要去,還說帶著小崽子們出門見識,說來也是個不錯的提議,有些道理。
那邊商議的人像是做了什麼決定,他媳婦兒突然抬頭來找他。
“相公,咱們順道去東南看看大兒和芽芽,也看看小孫子。”
“老子也看看老三是不是還不隨老宋家的兒,
前頭兩個都隨了兒媳婦兒去,老子還不信這個邪了。”
宋大爺嘀咕著轉走了,這就是答應了啊。
日子是柳萍萍定的,這個日子定得好。
他們出門后只半個月的功夫,國喪的消息就傳到了堪平。
他們是出門已經了,不然能在國喪期間出門游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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