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覺醒來,隔著帳子有淡淡的燈落進來,蘇辛夷晃了晃神,沒想到這一覺睡到這個時候,坐起掀開帳子,正要人,就看到殿下正歪在人靠上看公文。
淺淺的燈落在他的上,往日看著時溫的眸子此時帶著一層厲,角抿起,一時看怔了。
大約是殿下在面前很有這樣的一面,讓一時有些緩不過神來。
對面的人似乎察覺到什麼忽然抬起頭來,跟著放下手中的公文起走了過來,隨著步伐越來越近,蘇辛夷就看著殿下面上的厲褪去往日悉的溫再度出現在眼前。
“醒了?”
蘇辛夷下意識地心口。
“怎麼了?”晏君初以為蘇辛夷有哪不舒服,神就帶了幾分張,跟著讓人宣太醫。
張鑒的應答聲隨即隔著窗子響起,然后就有急促的腳步聲離開,蘇辛夷連阻止的機會都沒有。
“我……沒事。”蘇辛夷能說自己被太子殿下放在那嚴肅的神給吸住了嗎?
還是要點臉的。
晏君初定神看著對面神有些躲閃的人,眉心微微蹙起,一如既往溫的聲調響起,“你這一覺睡了足足兩個時辰。”
“啊?”蘇辛夷一愣,這麼久?
原本只是想小憩一下,頂多也就半個多時辰,沒想到會睡這麼久。
晏君初瞧著辛夷自己也有些驚訝的神,他讓翠雀幾個進來服侍更。
蘇辛夷緩過神,太醫很快就會到,換了裳,又簡單地梳了個發髻,對著銅鏡整理好儀容這才走出去。
外面太子端坐在上首,太醫帶著藥已經在等候了,見到出去忙躬見禮。
蘇辛夷莫名有點心慌,定定神才道:“太醫不用多禮。”說著就到了太子邊的座位坐下。
太醫拿出藥枕與白巾,蘇辛夷將手腕放在藥枕上,跟著太醫將白巾覆上,這才將手指搭上去。
蘇辛夷側頭看了一眼太子殿下,大約是殿下的神不太好,蘇辛夷自覺有點心虛,就把眼睛挪開了。
殿下一直讓看太醫,覺得沒什麼事兒,能是能睡的,這就拖了幾天,誰想到殿下會因為這麼點事不高興。
想當初在鄉下的時候,這種況能算是有病嗎?
那必然是不能算的,若說自己有病,左鄰右舍的唾沫都能淹死。
在鄉下,不到人倒下,都不能稱之為有病,也沒閑錢去看郎中,便是有點不適也忍忍就過去了。
何況,沒有不適,就是貪睡了點。
“恭喜殿下,太子妃這是有喜了。”
嗯?
蘇辛夷蒙蒙的,有喜了……有喜……
下意識地看向自己的肚子,有孩子了?
另一邊的晏君初也被這個消息給驚了一下,立刻去看邊的人,瞧著比自己還傻的樣子,頓時有種無可奈何的覺。
晏君初角的笑容止都止不住,立刻讓人賞太醫,消息傳到外面,整個東宮都跟著沸騰起來。
晏君初又仔細問了蘇辛夷的脈象,知道沒什麼大礙,就是有些疲勞時,沒忍住就去看了一眼蘇辛夷。
蘇辛夷:……
心虛地轉開眼睛,也不知道自己懷孕了啊。
這不是沒經驗,頭一遭。
瞧著強行鎮定的太子殿下,太醫也不敢讓自己笑出來,但是能明顯覺到太子與太子妃的很好,診出這樣的好消息,也算是在太子面前臉了,以后太子妃安胎的事宜怕是落到他上,他在太醫院的地位也就能穩住了。
太醫能不高興嗎?
他甚至于比太子妃都要張這一胎,仔仔細細認認真真寫了安胎的諸項事宜,又看著太子殿下恭聲說道:“太子妃一向康健,也不用服用安胎的藥湯,只要好好休息,將調養過來即可。”
太子頷首,心里也是松口氣,想著今日蘇辛夷還爬玉清樓,沒見哪個孕婦像這麼活蹦跳的,回想起來還有點后怕。
送走了太醫,蘇辛夷對上殿下那深邃的眼神,眼睛轉了轉,道:“太醫說了,我強健。”
太子:……
憋了半天就想了這麼句話?
真是被給氣笑了。
蘇辛夷還以為殿下會訓幾句,哪知道下一刻就被擁一個溫暖的懷抱,能覺到殿下環著的腰時,不同于往常的力道,那溫漫的心房。
擔憂過后,這才乍然迸發出懷孕的喜悅里。
一直期盼著與殿下有個孩子,但是一直沒有,都打算恢復晨練,哪知道小家伙就來了。
這麼一想,也被嚇了一跳,幸好這幾日忙,幸好想著過了重節,幸好……幸好殿下一直盯著。
覺到懷中的人微僵,晏君初忙起看著,問道:“怎麼了?”
蘇辛夷哪敢說出來,立刻道:“我只是很高興,殿下,我真的很高興,咱們以后就有孩子了。”
晏君初瞧著蘇辛夷比往常微微加快的語速,就知道肯定有事瞞著他,但是現在人沒事就不追究了,只是以后帶把人看了,一眼看不到,就不知道給你惹出什麼事兒來。
“我也很高興。”晏君初的額頭抵住辛夷的額頭,“阿沅,我們有自己的孩子了。”
蘇辛夷重重地點頭,不知道做母親是什麼覺,但是現在能到的自己從心底深迸發出來的喜悅,這種喜悅讓整個人像是浸在中。
“殿下,你說等生出來他長得會像誰,是男孩還是孩?你喜歡男孩還是孩?”蘇辛夷就覺這一刻有很多話想要說,期盼著殿下如同一樣,對這個孩子充滿了期待。
“不管男孩還是孩都是你我的孩子,我都喜歡。”晏君初也沒想過先生男生的問題,他喜歡的是眼前這個人,不管是生男孩還是孩他都喜歡,都是他們的孩子。
蘇辛夷就笑了,“不管男孩孩都是給我們的驚喜。”
晏君初就笑了,是了,遇上已經是他人生的一大驚喜。
太子妃有孕,太子殿下高興,整個東宮上上到下都有賞,越發的喜氣洋洋。
第二天,太子就親自去陛下面前報喜,皇帝果然大喜,他要有孫子了。
皇帝看著太子便道:“你媳婦那子坐不住,你看好了,回頭朕叮囑皇后多看顧些。”
太子也是第一次當爹,怕是也不懂這個,還是皇后有經驗。
晏君初滿面擔憂地頷首,“父皇說的是,兒臣實在是擔心辛夷。”
皇帝瞧著兒子愁這樣,又想想兒媳婦那子,換他也愁。想到這里,皇帝看著太子便道:“這樣吧,皇后那邊朕與知會一聲,宮務暫時不用太子妃幫著打理,你弟弟們的婚事也不用心了,只管安心在東宮養胎。”
太子抬頭看著陛下說道:“兒臣聽父皇的,就是兒臣擔心辛夷無事可做就想往外跑……”
皇帝:……
你連自己媳婦都管不住的嗎?
大約是陛下的眼神實在是太過于直白,太子不好裝瞎,索出一躺平隨便嘲的神,道:“父皇,您當初給兒臣選媳婦的時候便知道什麼子,我前腳去漳平府后腳就敢跟上,還是您允許的,有您給撐腰,又有了孕,更是有恃無恐……”
皇帝:……
還是他這個父皇的錯。
不過,轉念一想,當初這婚事確實是他促的……皇帝看了一眼太子,最后只得說道:“不許像以前胡鬧,若是閑得無聊,就去齊國公府走走。”
太子目的達,面上卻還掛著幾分憂慮,“兒臣回去就跟說,只是只往齊國公府去,去幾趟也無聊了吧?”
皇帝又看了一眼太子,若不是這兒子眼中的擔憂真實意,他都以為兒子在騙他。
“你還想怎麼樣?”
“反正兒臣不想跟太子妃在東宮比劃比劃。”太子嘆氣。
皇帝也想嘆氣,這一瞬間就有點后悔,要是給太子找個知書達理的大家閨秀哪有這麼多煩心事,但是一想太子這子再找個綿的閨秀……
罷了。
“只許在城走。”皇帝若不是看在兒子可能會挨揍的份上,是不會松這個口的,他自己的后宮都沒這麼費心過。
太子立刻松了口氣,滿面笑容,“多謝父皇,有您這句話,兒子就輕松多了。”
這沒出息的樣子,倒是跟容王是一丘之貉的樣子了。
皇帝十分鬧心地把太子趕了出去,等太子走后,皇帝坐在案前半晌,然后笑了笑,看著胡思易道:“太子妃有孕是國之大事,太子有后,國祚綿延,你去元徽宮走一趟。”
胡思易立刻上前,笑著說道:“都是陛下慧眼識珠,為太子殿下挑了一門好親事,自從太子妃嫁給殿下之后,如今皇后娘娘如容王殿下與太子殿下的關系都親近不。”
皇帝聽了這話,之前的堵心疏散了些,也是,蘇辛夷雖然魯了些,不過嫁過來這麼久倒是沒鬧出什麼出格的事兒,而且還能與皇后和睦相,連帶著容王跟太子都親近很多。
他沒看錯,是個有福氣的姑娘。
就是這子太野了點。
胡思易往元徽宮走了一趟,皇后得了消息先是一愣,隨即一喜,陛下讓胡思易親自來一趟,可不是只為傳個消息,便笑著道:“太子妃有孕是大喜事,本宮立刻寫一份賞賜的禮單給陛下過目。”
陛下畢竟是做公公的,怎麼好直接賞賜兒媳婦,當然是要與這個皇后一起。
皇后心里還是有一點點的發酸的,陛下看重太子,連帶著也看重太子妃,如今太子妃有了孕,若是能一舉為陛下生個小皇孫,那麼太子的地位更無法搖。
不過,轉念一想李貴妃與襄王現在還與太子的關系不咋好,再想想自己母子已經跟東宮捆在一塊,皇后就覺得舒心了。
反正自己得不到的,李貴妃也不能得到,自己得到的,李貴妃也無法得到,那就高興了。
于是,皇后開心之下,就寫了一份特別厚的賞賜禮單,親自去見了陛下,陛下果然很滿意,于是以帝后之名,賞賜的隊伍被皇后特意吩咐從皇宮正門出去,浩浩到了東宮正門。
雖然東宮與皇宮相鄰,但是從正門走的話,就要走街,一路之上可不是招搖。
太子妃有孕的消息頃刻間就傳遍了,隨著便是帝后大悅厚賞的消息。
蘇辛夷沒想到陛下與皇后會有這麼重的賞賜,親自接了賞,對上胡思易笑嘻嘻的目,思量著陛下與皇后這是什麼意思?
這麼大張旗鼓的,生怕別人不知道似的。
隨著太子妃有孕的消息傳開,李貴妃的照玉宮就先摔了一個貴的茶盞。
跟著蘇辛夷就讓連翹親自去國公府傳話,這種事怎麼能讓家里人聽說,必然是要的人親口報喜才。
還不知道國公府那邊的反應,太子回了東宮瞧著擺滿了院子的賞賜臉上的笑容加深,然后又給蘇辛夷送來了一個好消息。
蘇辛夷都驚呆了,看著殿下問道:“真的?我能隨便回娘家,還能在京城隨便走?”
這是什麼天將好事,嫁過來都沒有這麼好的待遇。
看來,陛下是真的看重肚子的孩子。
正這麼想著,就聽著殿下說道:“父皇是怕你在東宮悶了再憑空生事,倒不如放你出去走走。”
蘇辛夷:……
蘇辛夷梗了一下,隨即又想到陛下又怎麼會無故想這些,就看著太子殿下,腦子里立刻就想明白了,上前一步,“殿下,這是你為我做的吧?”
晏君初手在辛夷的面頰上了,“自從嫁給我,你謹守宮規,小心,不越雷池一步。我知道你都是為了我,現在有這個機會,我自然要為你求點什麼。有父皇的話在,就沒人敢置喙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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