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三:震蘇蘇,震行無眚。】
【尊王妃來,吉兇如雷如霆,君子行其中,當避災!】
【大兇:答應重安王妃,為其抄錄三闕詞,相助其叩開首輔姜白石門庭,保下重安王妃之。
利:可得大機緣、大契機,獲一百五十道命格元氣、獲璨綠命格[觀勢],獲得一道黃機緣。
弊:大伏隆隆,云霧中自有雷霆爭端,有可能卷大伏朝中、燭星山的大爭端,有可能在極短時間里暴斃而亡。】
【吉:拒絕王妃,躲避雷霆之災。
利:不必卷大伏雷霆爭端,獲三十道命格元氣,獲橙命格[雷霆],獲得一道橙機緣。
弊:失大機緣、大契機,有一定可能招惹邪道宗兇惡之徒,招惹王府食者之惡。】
【大吉:答應王妃之請,卻只抄錄一闕詩詞。
利:得王妃激,可得其恩謝;一闕詞可叩開首輔大人門庭,卻于局勢無改,不卷紛爭,大人也未曾失心中所持;可得重安王府好;可順從本心,為“天上”詩人、詞人揚名。獲二十道命格元氣,橙命格[仙人書]、一道赤機緣。】
接連諸多信息,在短短剎那間,就涌于陸景的腦海中。
陸景思緒一轉,大兇之象、吉象、大吉之象中所蘊含的信息,俱都被他消化。
這三種吉兇之象,各自出許多信息,令陸景眼神中都不由閃過一異。
若無意外,陸景因心中所持,并不會為重安王妃抄錄詩詞。
因為陸景懼怕重安王妃前來太玄京,為之求的王,是大兇大惡之人。
若他用那些極好的詩詞相助這樣的人,陸景心中所持未免太廉價了一些。
正因如此,他方才才會詢問重安王妃,想要問出些蛛馬跡來。
可實際上,即便重安王妃有自一套說辭,陸景也不打算為其摘錄詩詞。
原因在于他并不知曉重安王妃所說,究竟是真是假。
“行于世間,既要重心中所持,又不可陷自己于險地。
命格信息下,若直接拒絕王妃,重安王妃如今持善念,想要積些功德,可是那邪道宗、重安王府中卻應有著形形之輩,陸府有如鬼小人應當提防,這些人也應當提防。
否則一不小心,便要被這些如鬼小人所害。”
趨吉避兇命格發,陸景自然要多思慮些。
他仔細思索了一番吉象,又將思緒轉到那大兇之象上。
“答應王妃,為其抄錄三闕詩詞,所獲極多,可是很有可能在短時間里暴斃而亡?”
陸景當即排除這一選項。
他本來便不打算為重安王妃抄詩詞,趨吉避兇命格又給出這等的卦象,陸景并不蠢笨,自然知道即便所獲厚,若他明日便死了,也無福消。
直至他的目落于大吉之象上。
“這一道卦象,竟罕見的沒有弊端,俱都是‘利’。”
大吉之象,答應王妃所求,卻并不抄錄二三闕,而是只抄錄一闕。
趨吉避兇命格預測之下,一闕詞叩開首輔姜白石的門庭,卻無法改變如今的局勢,所以可以不卷任何紛爭。”
“也是因為如此,我摘錄詩詞,可為那前世的先輩可以揚名,卻不算助惡,還可獲得許多勢力的好……”
“更重要的是,這大吉之象之下,所獲之其實并不比吉象上多,尤其是那一道橙命格仙人書,對我的說辭來說,也能起到許多助力……趨吉避兇命格,果然奇妙。。”
陸景心緒急轉,看似思慮了許多,可實際上不過是一念之間。
此時此刻。
重安王妃也正注視著陸景。
秋夜,一彎月正在西南的天邊靜靜的懸掛著。
天高濃,清冷的月灑下大地,天上銀河繁星卻越發燦爛起來。
這些燦爛的輝照耀在重安王妃臉上,令越發。
重安王妃是天下有名的人,曾有詩劍雙絕的陳奚齡寫詩贊頌:“芳華含春氣,香風滿玉樓,一雙剪水瞳,兩舞蛾。”
正因這一首詩,短短四句,極,卻道不盡王妃之。
于是這大伏天下,便有許多人不惜千里之遙,前往重安三州,前往重申府,想要一運氣,看看能否有幸看一看王妃的仙容。
可當眼中帶著幾分請求,凝視著陸景時。
這十六余歲的年,腦海中卻出奇的冷靜,心無旁命格發,在極短暫的時間里,思索著三種吉兇之象的利弊。
極專注時,重安王妃那絕容,也仿若無。
大約過去二三息時間。
沉思的陸景終于出聲,他最終還是問道:“貴人……陸景冒犯,還想知曉貴究竟犯了何事?能令你親自京奔波,甚至不惜自尊貴,求我這麼一個小小的庶子?”
他語氣一如既往的平靜,眼里有無好奇之,卻還有幾分思忖。
重安王妃看到陸景眼神,便已知曉陸景應是還有詩詞的。
心頭微振了些,眼中的愁緒也淡去了些,卻有多出些急迫了。
重安王妃毫不避諱,元神低語:“兒頑劣,早年隨府中一位客卿學了一本事,稍大了些,便要學人抱怨世道不公,天下諸靈艱難。”
此刻這一位貴人說話時卻像極了一位無奈的母親。
“我原以為,這不過是心中的叛逆,再長些年歲,便也收斂了。
可沒想到終有一日,老師死了,死在一個寒冬,尸腐爛,皮下卻開出一朵花了。
摘了那花,央我殺一座龍宮!”
“我大伏境的龍宮,俱都是由圣君冊封的,龍宮匾額上,還掛著圣君的寶字,重安王府又如何能去屠龍宮,殺龍王?”
重安王妃嘆了一口氣:“我還記得那一日,正是海棠花開之時,我忙著煮茶,又嫌吵鬧,便責備了一番。
又去找王爺去鬧……只是王爺不適……”
“沒想到就此消失了,府中的門房說穿著一黃,那朵黃花被制了簪子,別再發間,騎著一匹黃鬃馬,出了王府。
王府找了三月。
直到兩月前……”
重安王妃說到這里,不由深深吸了一口氣。
“兩月前,燭星山中,有三位大圣下北闕海,屠龍宮,殺龍王,北闕海中有龍尸沉浮,龍魂吸水,化作龍卷,龍蔓延百二十里!”
“圣君盛怒,召西域爛陀大僧宮,又詔令柱國回京……”
重安王妃話語至此,便沉默下來,毫不掩飾眼中的擔憂之。
陸景有些疑問道:“如此說來,王還不曾被朝廷捉拿?我也未曾聽到柱國回京的消息,時日尚多,王妃又何必這般著急?”
重安王妃仔細看了陸景一眼,搖頭道:“圣君盛怒,便等同于已死。
我若再怠慢些,也就必死無疑了。”
陸景立刻意識到重安王妃這只言片語間,是在講大伏崇天帝的威嚴。
天子一怒,伏尸百萬!
如今大伏圣君盛怒,只怕是那燭星山上的邪道宗諸大圣,也不可視其為無。
“陸景公子,今夜,我不過是一個疼的母親,還請……景公子相助。”
重安王妃見陸景不語,心中似乎越發焦急了些。
陸景回過神來,他微微思索,嘆氣道:“我并非不愿相助貴人,貴人份尊貴,我若能相助自有我的好。
只是……我夢中見仙境,天上多仙人,也多神詩仙詞,可我運道有限,記不下這許多詩詞,之前的幾闕詞,再加腦中的一闕,已是極限,再多的便沒有了。”
陸景說到這里,頓了頓又道:“也許往后,我還能記下許多了,可如今只這腦海中的一闕詞,只怕起不到太大得用。”
陸景此時并非在由著自己肆意胡說。
他在那一本《世途》中,早已看到過關于凡間人看到天上仙境的傳奇。
那一則傳奇中,那凡間人便是如此,時常大夢百年,醒來卻只能依稀記得些點滴。
王妃聽到陸景話語,也不疑有他。
畢竟,在重安王妃思慮中,陸景若想助,又有許多詩詞,又為何只愿給一闕?說不通。
正因如此,呼出一口氣,這才站起來,仔細道:“一闕便一闕,這已是驚喜,我可以用之前那兩闕詞叩門,便說還有一闕這樣的妙詞,想來叩開姜首輔門庭,并不難。”
“這件事,便勞煩景公子了。”
“貴人不需我公子,你份尊貴,年齡也長我許多,我陸景便是。”
陸景拿過被他放在書桌上的一套文房四寶。
這文房四寶,正是之前陸景為盛姿好友提字,被盛姿強行留下作為答謝的那一套。
陸景鋪開金葉紙,想了想,又問道:“我草書尚可,小楷卻極一般,只是用草書來寫叩門禮,只怕失禮了些。
所以這闕詞,我便只用小楷來寫,若貴人覺得字不好了,再請人抄上一次也可。”
重安王妃點頭,玉容上還帶著幾分希冀。
“如果這闕詞能好上一些,勝算便也更大幾分。”
探過頭來,仔細看陸景寫字。
陸景執筆,靜心凝氣,稍一思索,寫下第一句。
重安王妃一怔,眼中驚異之頓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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