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闕天上詞,在極短的時間里,便已經傳遍了整座太玄京。
太玄京中,無數文人墨客皆盡抄錄,許多畫舫、紅樓俱都傳唱,“十年生死兩茫茫”更是惹來不紅塵子垂淚。
也有許多詩詞的達顯貴,都在普天下尋那蘇軾和李白的蹤跡,卻無毫所得。
太玄京中太玄宮!
廣大宮闕中,豪奢自不必多言,諸多華樓里珍中貴木作梁,水晶玉石為壁,南海夜明珠為簾幕。
桌案是沉水老玉、沉香老木,地鋪白玉嵌金珠,又以水銀嵌畫蓮花,走在太玄宮中白玉路上,便一個步步生蓮。
這廣大的宮殿群落,即便是在秋日下也閃耀著耀眼的芒,深深深宮,有的是莊嚴與浮華,有的是威勢與輝煌。
而在這諸多宮闕中,最尊貴的,便是太先宮和太乾宮。
太乾宮是大伏圣君崇天帝理政務,召開朝會之所。
而太先宮卻是崇天帝的書房,下了朝會之后再見臣子,便會在這太先宮中接見。
可是這五六日以來。
太先宮門庭始終閉,其中卻有裊裊檀香散發出來,也有人聲傳來,門口又有兩位黃門貂寺仔細守護,隨時聽宣。
之所以如此,并非是因為崇天帝在那太先宮中。
這幾日,崇天帝不知去了哪里,接連五六日不曾朝會,與之一同消失的還有太樞閣首輔大臣姜白石。
于是這幾日主持政務的,卻是次輔大臣盛如舟。
他曾去問過太先宮黃門,那黃門便只說圣君不在太先宮中。
眾多朝臣也不免疑……
既如此,誰又能居于太先宮中五六日?
而此刻,那一座令許多朝臣疑的宮闕中。
姜白石正坐在團上,低頭看著眼前龍桌上的棋盤。
他手中還執著一粒白子,矍鑠面容上又有些愁容,似乎是無法得“急所”,高目也被黑子占了去……
若旁人見了姜白石臉上這般愁容,只怕會因此而驚異。
因為大伏首輔大人姜白石,在天下棋手中,聲名不凡,天下七十二殘局,僅是姜白石便破除其中一十有三。
天下執黑者,都想要見一見大伏姜首輔的白子。
慕名前來者多,能與姜白石對弈者卻極。
而那些對弈者中,能勝的幾乎沒有。
便是偶爾勝了,其中也自有許多原因,多是大意、心不在焉的局面。
可今日,姜白石手中著那一粒白子,著滿盤棋,看著棋盤上的大龍,卻不知從何落子。
良久之后,姜白石突然嘆了一口氣,徐徐將手中白子放在棋盤之外。
“天闕仙……確實名不虛傳。”
姜白石聲音并不蒼老,此刻卻帶著些無力。
而此刻正坐在他對面的……
竟然是一位年。
那年看起來僅有十六七歲,穿黑,面蒼白,好像沒有一。
雙眼僵而麻木,配合上他有些發青的,看起來便像是得了重病一般。
隨著姜白石棄子。
那年也緩緩站起來。
他子有些僵,走起路來頗為古怪,不似什麼尊貴之人。
可當他站起來,這貴為太樞閣首輔大人的姜白石也站起來,跟在年后。
“這次……便如此作罷,你敗了。”
那年開口,語調有些奇怪。
姜白石笑了笑,點頭道:“甘拜下風,也許貴客應當去北秦尋他們的國手太師,我的棋技與其相比,還要差上一些。”
“我下次再來,卻不知要什麼時候。”那年轉過來,眼中無無,便仿佛是一傀儡一般。
眼神深好像還蘊含著某些大恐怖。
若是尋常人,被這麼看了一眼,只怕會深陷那大恐怖中,終難自拔。
可姜白石卻依然眼中含笑,這年過一百的大伏老臣周上下并無毫氣力量,元神也十分一般,并無修行痕跡。
便是這樣一位老人,看向眼前這帶了大恐怖而來的年,除卻方才下棋時,面、眼神中卻無毫恐懼,有的便只是對年棋藝的敬佩。
“或者,貴人可以先留居太玄京中,我傳信于北秦太師,他雖然是北秦一等一的元神修士,卻同樣也是一位執棋者。
我若與他明言,太玄京中有棋手輕易勝我,他明日便會收拾行囊,前來太玄京。”
那年貴人緩緩搖頭,抬頭看了看天:“我待不長久了,至多兩三盞茶時間便要歸返,你代我與圣君告別,等我有閑暇,還會來太玄京中做客。”
姜白石頷首。
于是,那年貴人走向房門,侍立在門外的黃門貂寺似有所覺,打開房門。
年貴人便如此過房門,走日中。
然后……便消失不見。
清風拂過,年形已然消弭,遠玉磚上空無一人。
姜白石遠遠著他離開,眼神中的笑意卻悄然消失。
他便如此站在在太先宮門口,遠遠著遠諸多偌大宮闕出神。
良久之后,他突然驚醒過來,深深吸一口氣,緩緩走向宮外。
一路上,也有許多朝臣向他行禮,眼神中還帶著好奇。
他卻始終不語。
走出天南門,遠一位四十歲左右的儒雅中年人正等在旁邊。
“父親大人。”
那中年人看到姜白石出來,這才迎了上去。
“你如何在這里?”姜白石輕瞥了他一眼,繼續前行。
那中年人小心翼翼從袖中拿出兩頁紙,快步向前,躬遞給姜首輔。
姜白石皺了皺眉頭。
那中年人匆忙道:“這兩頁紙上,乃是兩闕天上詞。
這幾日已經傳遍了太玄京。”
姜白石終于停下腳步,從那中年人手中接過那兩頁紙。
緩緩打開、誦讀……
他神初時微變,繼而越來越吃驚,眼中許多神采織,臉上還帶著敬佩……
“這兩闕詞……是從哪里來的?”
那中年人連忙道:“這兩闕詞早已傳開,可這兩頁紙卻是重安王妃遣人送來,說要以此為拜帖,再送父親大人一闕絕妙的天上詞。”
那中年人說到這里,微微一頓,似乎又想起什麼,繼續道:“前來送拜帖的是重安王妃邊的謀士井觀月,他與我說這幾闕詞乃是確確實實的天上詞,乃是仙慧者仙境,聽天上仙境詩誦詞而得。”
“天上詞?天上仙境?仙慧者?”姜白石繼續朝前,只是走的更匆忙了些:“這天下竟又多了一位仙慧者,這有仙慧的人,是我大伏人士?”
中年人也跟在姜白石后,有些遲疑道:“這倒也不知,大約是我大伏人士吧。”
姜白石斜眼瞥了那中年人一眼,搖了搖頭。
“這兩闕詞已經這般極妙,王妃手中還有一闕?這是我大伏文壇的盛事,既如此……就算王妃有所求,我也應當見一見。
最好……再見一見這一位極貴的仙慧者。”
——
又一日,不過清早,王妃已然起駕,不知去了哪里。
青玥正在側屋中忙忙碌碌,準備再熬些甜粥。
陸景院里,也又有來客。
卻是盛姿和陸漪。
們并不準備在陸景院里用餐,只是連聲說已經吃過了,讓想要招待們的陸景頗有些不好意思。
二人之所以來的這般早,陸景自從去了書樓,便早出晚歸,來的早些還能上他,若是太晚來西院,畢竟是兒家,不太合乎禮儀。
小院中陸漪兩條馬尾一甩一甩,愁眉苦臉,盛姿一紅裝,正低頭看著陸景手中那一把木劍。
黑木劍仿若能吞融芒,清晨的朝芒照在那木劍上,卻無毫倒映。
“陸景,這把劍是你自己削的?”盛姿好奇問道:“你倒也奇怪,我為你備下的那等好的君子劍,你拒而不收,這柄木劍又如何上得了臺面?”
“上不了臺面?”陸景心中輕笑。
若天下人知道這一柄玄檀木劍乃是書樓四先生早年用過,他只需賣了,也許便能在太玄京中央買下一兩條街巷來。
當然,這也只是陸景心中玩笑。
這柄劍是觀棋先生代四先生送他,又如何能賣?
“陸景,你可知道我那日送你的君子劍,是六品的名劍,便是許多世家豪門爺,也拿不出一柄來。
偌大的陸府,也只有陸烽有一把六品名刀,如何?你現在若是后悔了,我便派小廝去取來。”
陸景聽著盛姿話語,心中不由好奇起來。
“這玄檀木劍是四先生的劍……又應當值幾品?”
他打算等盛姿和陸漪走了,便仔細用鹿山觀神玉看一看這曾上天門,又覺無趣下凡間的四先生的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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