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從榻上支棱起，生氣歸生氣，但是可不能讓容因此而衰敗，無論如何，每日該有的保養都是不能忽略的。

一聲令下，宮們迅速將提前備好的東西一一呈上來。

周檀兒在眾人瞧不見的地方微微出嫌棄的神，面對著太后，又乖巧笑道：“來，讓檀兒伺候姑姑用洗臉。”

只見太后的面前放著一盆，一碟瞧著有些令人惡心的紫褐。

周檀兒在太后邊侍奉多年，心中清楚，那乃是從人上出來的人，而這令人惡心的東西是竟是剛型就被刨出來的羊胎。

正常人是不會想到用這種方式來保養容的，只是周檀兒知道太后邊向來不缺一些進獻讒言的佞臣，當初就有一個自稱通駐之的民間大夫向后宮太后娘娘進言，稱這人與羊胎乃是最為有效的駐之，若堅持服用，能返老還，永葆青春。

盡管周檀兒對此歪門邪說嗤之以鼻，但是太后依然是對此深信不疑，賞了那民間大夫數萬兩黃金，并在后宮妃嬪無子嗣降生的況下依舊養著一群娘，每日產出的人一半用來沐浴，一半用來飲用。

這倒也還好，周檀兒雖覺得有些荒唐，但人到底也是哺育生命的珍貴之，但那羊胎就實在讓每每見到太后貪婪進食時便只想嘔吐。

這次太后要進食的時候，周檀兒以回去整理飾做借口，抬起袖微微掩住口鼻，退出了殿中。

慕容卿回到王府之后，戰北霆托人等在門口，請過去。

那下人說道：“王爺擔心王妃今日在宮中了欺負，讓小的在這里侯著，說是等王妃一回來就請您過去。”

慕容卿心不算很妙，淡淡地應了一聲：“我知道了，我回去拿藥箱。”

下人道：“王爺說治傷的事不急，先要聽王妃在宮里的事他才好放心。”

慕容卿冷笑一聲，若不是因為戰北霆，本不用經歷今日這等荒唐之事。

隨那人一路往東院去了。

戰北霆正在書房整理近日王府堆積起來的一應事務，顯然還沒有將前面那冒牌貨與慕容婉制造的爛攤子收拾好。

但見到慕容卿，他不聲地上下打量一遍，沒有明顯傷，便問道：“今日母后找你所為何事？”

慕容卿并不與他繞彎子，直說道：“勸我讓出東俊王妃的位置。”

戰北霆笑道：“那豈不是剛好合了你的心意？你不會是直接同意了吧？”

慕容卿點了點頭。

戰北霆道：“本王在府中并未聽到消息，想必母后又反悔了？”

慕容卿嘲諷道：“何止是反悔，為了向我賠禮，還給我準備了從活人上割下來的生，供我用呢。”

戰北霆愣了一下，即便是在戰場上也很難聽到有這樣的事發生，兩軍對陣的時候生死攸關，國仇家恨之下也不會做出這等喪盡天良的行為，他那母后就這樣輕易地做出來了，還沾沾自喜地以為這樣可以震懾到慕容卿。

即便是作為太后的親生兒子，戰北霆也為自己的生母親如此愚蠢的行為到汗。

這件事就是上趕著將自己的把柄送給他人。

堵得住慕容卿的，但有沒有想過，一旦此時傳揚開來，本就堵不住天下悠悠眾口，祖宗江山基業都能因此而搖。

慕容卿看著戰北霆臉上變幻不定的神，知道他這是擔心了，他比他那位親生母親要聰明多了，不需要多說什麼，便能明白這件事的嚴重。

“王爺是不是也覺得自己的母后年紀大了，有些糊涂了？”

慕容卿毫不擔心因為背后如此評價他的母后而激怒他，只怕他沒有被激怒，那就證明其實宮里那位太后娘娘對他來說其實也不是那麼重要。

戰北霆只微微擰了眉，沉默一瞬后，似笑非笑地問道：“本王的王妃應當不會與太后一樣糊涂吧？”

慕容卿搖頭，“王爺太高看我了，我可是打算當場回敬一份謝禮。”

戰北霆詫異了一瞬，道：“王妃還真是永遠都不會讓本王失。”

慕容卿道：“王爺就不想知道，我這謝禮到底是什麼嗎？說不定聽完就會更加失。”

戰北霆安靜地注視著的眼睛，道：“那王妃不如說說看，你是怎樣讓本王更加失的。”

慕容卿便將自己大鬧太后寢宮，嚇得太后花容失躲到了柱子后面發抖的事說了出來，當然，省略了最后離開時做的那一點小手腳。

好整以暇地觀察著戰北霆的反應，想知道聽說自己的母親被人如此對待之后會不會有更大的反應。

戰北霆仍舊是很冷靜地看了看，問道：“你就不怕因此得罪太后，日后被借機問罪？”

慕容卿心想那太后娘娘怕是沒有這種機會了，面上還是半真半假地拜托道：“這不是想著，還有王爺在背后給妾撐腰，所以妾才敢如此胡鬧嘛。”

向來冷傲的臉上突然出現這樣近乎曖昧的神，即便戰北霆看出來大半是在偽裝，像是在有意戲弄他一回，但是他仍然還是抑制不住地心頭微，一陣說不清道不明的緒令他的耳都有些發熱。

戰北霆看向此刻這個很不一樣的慕容卿，下意識上前一步，朝出了手。

剛要上那張神采飛揚的臉，就被敏捷地躲閃開了。

慕容卿臉上調笑的神瞬間消失，又變了那副淡定如常的模樣，盯著他垂在半空中的那只手：“王爺竟是連對著我這樣的臉也能下得去手，真是我大為震撼。”

輕飄飄說著這種自我諷刺的話，但是戰北霆卻覺得話里對他的諷刺更多一些。

從這個人的神當中，本瞧不出任何對容貌的自卑。

戰北霆看著那張臉，饒有興味地笑道：“王妃何出此言，本王如今也比你好不到哪里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