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小時候有一只小狗，很是聰明。我從林子里抱回來放在府上養著的，但母后不喜狗，對狗上的氣味和發非常排斥。就把我那只小狗給扔了。”

戰北霆閉了閉眼，他現在還能記起來，那個人是如何置小黑的。并非是把它扔了，而是當著他的面，人把這只小狗給活活打死了。

他被幾個強力壯的嬤嬤在原地，看著小黑的眼里眼淚一滴一滴地流，凄慘絕的聲音逐漸低了下去，那雙漆黑滾圓的大眼睛到死都著自己的小主人，最后徹底失了彩。

戰北霆頓了頓，他不愿意回想這段記憶，從那以后，他就排斥任何小了，每次看見其他皇子公主手里抱著的小貓，小狐貍，他都能想起當時小黑臨死前一直著自己的眼神，他會愧疚一輩子。

然而可笑的是，他以為太后不喜歡小黑，是因為狗上的氣味和發會令太后不適，但三個月后，皇帝-也就是當年的二皇子，在他的生辰上，向母后討要了一只白的小公狗，這個人竟然答應了。

戰北霆最無法介懷的就是這件事，此后大大小小的事他都不在乎，給了他一塊最壞的封地，他了，當初罷免職務他也接了，甚至在他邊境作戰時一聲不吭，新帝登基他也風塵仆仆地趕回來給新帝磕了頭承認了。

他這二十幾年來所經歷的歧視和偏見，都來的莫名奇妙。曾經自己或許懷疑過自，是不是自己還做得不夠好，因而得不到母后的寵，他的努力和進步看不見，他的存在就如同是可有可無一般，他時常懷疑，自己到底是不是親生的。

自從小黑被殺之后，他就失去了對母后最后一點期，他最終明白，這個人不自己，甚至討厭自己。

戰北霆大手遮了遮自己眼睛，他覺得或許月太刺眼了。邊的子倒沒有像之前那幾天一樣，上來就是一通明嘲暗諷，今日安靜不。

男子微不可聞地嘆了口氣，說完一通話之后，心里覺得倒是暢快不。

“你也不必如此難。我和你相比，也好不過哪里去。”

慕容卿將酒壇子放在亭子正中央的一個石桌上，踢走了腳邊幾個東倒西歪空了的酒壇，正對著戰北霆坐了下來。

“有個賣求榮的爹，只會過的比你更慘。”

慕容卿打開酒壇，聞了聞氣味，給自己也倒了一碗酒。雖然的母親是被攝政王殺的，但實際是被自己的父親親手殺掉了。

也沒有逃過被像貨一般對待的命運，竭盡心思將送王府。

的父親本以為會好好聽話，沒想到原主太戰北霆了，加上原主不寵，的父親便又安排了慕容婉進府，只是慕容婉的結局太凄慘。

也有可能當初那個青傀儡的事他父親早就知道了，所以慕容婉的事，父親一直都是睜只眼閉只眼。不敢問得太明白。

但當初在東俊王府過得如何凄慘，都沒能見自己的父親大人給自己帶過一句話，一封信件。的父親，就當是死了一般，只當自己是步廢棋罷了。

“不幸的年真的是需要用一生去治愈啊。”

慕容卿喝完了一大碗酒，眼里有些霧蒙蒙的，不是原主，此刻卻有了心碎的覺。

戰北霆第一次聽到這句話，眉眼舒展開來，低聲笑了笑，垂著頭，又撈起一壇酒，拔開蓋子，拎起來朝著慕容卿一舉。

“敬我們不堪的過去。”

說罷仰頭大口喝了半壇酒。

慕容卿見戰北霆毫不做作地大口喝酒，自己也不甘示弱，重新倒了一碗酒，也一飲而盡。晃了晃頭，臉上鋪滿了緋。

戰北霆看著子逐漸迷蒙的眼睛，眼眸深了深。他翻下欄桿，走到慕容卿邊坐下，低頭看向的眼睛，沉了片刻。

慕容卿覺到有人突然過來，靠自己很近，下意識地后仰。等了眼睛看去人是戰北霆之后，又放下心來，收回了子，一只手去酒壇子，想要繼續倒酒。

“你別喝了，你已經醉了。”

戰北霆目清明，他抬手制止住慕容卿的手，手指上了子的皮。戰北霆仿佛被灼傷了一般，立刻收回自己的手，慕容卿的手臂上確實有些燙，他現在靠的離子很近，所以可以聞到的呼吸之間有一濃重的酒氣。

“不，我還很清醒。”

慕容卿抬眸看了一眼戰北霆，因為醉意和淚，的眼波流轉之間自帶一種意，是戰北霆在清醒時冷淡的目里看不到的。

男子有些僵，他的手微微蜷起，手指挲。狹長的眼睛里多了一抹暗。即使意識清醒，戰北霆畢竟喝了很多酒，酒意上頭，就會放大一系列緒和，他有些抑不住心底里的想法，慢慢出手，朝慕容卿的臉過去。

正當手指即將上子的臉頰時，戰北霆突然改了個方向，了慕容卿的頭，他輕輕了子的頭發，眼底一片溫。

“真的那麼討厭本王？嗯？”

他放低聲音，似乎是在自言自語，眉目間疏朗，還是克制住了自己，沒有越界。

“本王要怎麼做呢？”

子聽著男人的喃喃自語，眼里有碎星星，有些支撐不住自己，撐了一會兒還是趴倒在了桌子上，一張小臉朝向戰北霆，仿佛是笑了笑。

“你是個渣男，我才不會喜歡你，”

平日里清冷的聲音帶上一糯，似乎是在撒，又像是人之間的埋怨。

戰北霆無奈地扯了扯角，連醉了都要給自己按上一個莫須有的罪名，看來平日里沒在暗中編排自己。

他看著子說完就閉上了眼睛，臉上的紅非但沒有消下去，反而連脖子后面也開始泛紅了。

他這才想起今天的酒是藏心，這酒度數高，但容易上口，沒怎麼喝過酒的人也能喝進去，但后勁極大，若是酒量小的人，一杯就倒。

“慕容卿，醒醒，要睡回你自己的院子睡，不要在這里倒下。”

戰北霆輕輕推了推人的，聲音卻不大，似乎本就沒想把人醒的樣子。

“嗯。”

慕容卿發出了個懶貓音，了，換了個更舒服的姿勢，把頭埋在了自己的臂彎里，戰北霆只能看見兩只發紅的耳朵和后腦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