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這件事,大夫人也有些憂心,本來沒這個想法,但是現在聽著四弟妹這樣一說難免有些意。
管著府里的中饋,有時間還要照看一下自己的孫兒,兒不止是想把筠姐兒送回來,還要把謝鯤送來,兩個孩子確實要心照看,這麼大的府邸每日事繁多,忙起來自己孫子都顧不上,總不能兒把孩子送回來,只能讓奴仆照看著。
倒沒想過麻煩四夫人,但是現在四夫人這麼一說,大夫人立刻心了。
“會不會太麻煩四弟妹,兩個孩子回來可能要住上幾年,我怕他們給你添麻煩。”大夫人也有顧慮,這也不是照看一天兩天,是積年累月的事兒。
四夫人便道:“辛夷出嫁后四房那邊就我一個,有兩個孩子也能熱鬧些,也算是替我解解悶。”
大夫人笑,四夫人這樣說,卻不能認為理所當然,二夫人與三夫人那邊都有自己的孩子,只有四夫人膝下空空,但是四夫人以前就是個讀書的人,平常怎麼會悶得慌。
“四弟妹,我就不說客氣的話了,這次真的要謝謝你。”大夫人也是痛快的人索就應承下來,反正大家一個屋檐下住著,互相照應也是應該的,以后四弟妹的事自然會多看顧些。
事就這麼定下來,大夫人送走了四夫人,就給兒寫信,四夫人是個讀書人,是真的富有才華的才,孩子們跟著自然有益,得把事跟兒說,兒與婿記住四夫人這份。
等蘇大爺回來,大夫人把辛夷有孕的事說了,顯然蘇大爺已經知道了,滿面笑容,連道是喜事。
大夫人笑著就把太夫人要去東宮探的事兒講了,“我與四弟妹都擔心母親的,我們勸不住,便想著問問父親的意思。”
蘇大爺就知道這事兒得自己去,換了裳就道:“我這就過去一趟,太子妃那邊你遞帖子了嗎?”
“還沒有,這不是等著你去父親那邊嗎?”
蘇大爺邊點頭邊往外走,“我這就去。”
東宮那邊蘇辛夷接到了不帖子,全都是恭喜之聲,笑著讓人收起來,正想著陛下雖然答應讓能隨時回娘家,但是剛診出孕,不好這麼張揚。
還琢磨著什麼時候回去,翠雀就送來了國公府的帖子,打開來一看就笑了,母親與大伯母要來,上面寫著祖母也想來探,不過現在年事已高家里還是勸住了。
蘇辛夷琢磨著家里能勸祖母的只有祖父了,提筆給家里寫信,讓祖母不用擔心,過些日子就回去,而且是奉旨回家,這樣一來太夫人就不用擔心了。
把信送出去后,蘇辛夷心很是愉悅,剛回來時怎麼會想到還能與家里人相得這麼好。
現在過的日子都是上輩子想都不敢想的,做也不敢做的,再沒什麼奢的。
且不說國公府那邊得了消息后的心,蘇辛夷這邊卻沒真的閑下來養胎,雖然不用去幫著皇后理宮務,也不用再管幾位王爺親事宜,但是卻還在想遂州那邊的事。
算著時間,景王大婚前益王夫妻應該能趕到。
二哥那邊不知道事有沒有進展,蘇辛夷習慣地拿出輿圖,雖然已經看過了很多次,但是還是將遂州周圍的府縣一一標出來。
看到南商府時,又想起商君衍,陛下已經準了商君衍作為欽差南下查案,也跟太子說了讓穆邢跟著大哥一起南下,穆邢同行主要是查一查當初刺殺的人到底跟遂州有沒有關系。
蘇辛夷雖然不是很確定,總覺得這其中應該有點關聯,不然的話事豈不是太巧了?
看了半天的輿圖,腦子里一團麻,就索出去走走,一出門,連翹帶著宮人立刻跟上。
德殿是蘇辛夷與太子居住的正殿,德殿之后還有承華殿,是理東宮事務的地方,不過蘇辛夷嫌麻煩,多是在德殿側殿做事,所以承華殿這邊就暫時清閑下來。
而且也沒有邀請人來東宮做客的習慣,承華殿便極能用到,不過承華殿后還有一片小花園,原本是大花園的,不過蘇辛夷辟出一大半做了演武場,所以花園便小了不。
即便是這樣,走在其中也并不覺得小,慢行的話也得小半個時辰才能轉一圈。
走了沒幾步,忽然聽到前面有說話聲傳來,蘇辛夷一愣,側頭去看邊的人。翠雀立刻快走幾步去看什麼況。
連翹看著太子妃便道:“不如先去那邊亭子里歇歇腳?”
蘇辛夷搖頭一點也不累,這麼健壯,只是懷孕了又不是生病了,太醫說了嗜睡也是孕期癥狀一種不用擔心。
主仆二人慢慢地向前走,走了幾步,翠雀就回來了,行禮道:“太子妃,是太子殿下與容王殿下還有商大人在賞花,讓奴婢請您過去。”
蘇辛夷一愣,容王在不意外,怎麼商君衍也在?
嘖,以商君衍的本事,果然只要他想,就能很快斬頭角。
蘇辛夷信步前往,順著甬路前行,拐過一道花叢,踏過紫藤長廊,就看到前面的八角亭中太子殿下就在那里。
踏上臺階,晏君初瞧著辛夷走過來,便起迎上去出手。
蘇辛夷就把自己的手掌放到太子掌中,抬頭對著他展一笑,“沒想到殿下今日會在這里與七弟還有商大人賞花,倒是我來得冒昧了。”
容王一聽立刻就說道:“這里還有你不能去的地兒?說這種客氣話有意思嗎?”
這意思就是別裝了,我還不知道你啥人。
蘇辛夷哼了一聲,看著容王道:“說還是要說的,做不做就是我的事兒了。”
這意思就是你管得著嗎?
商君衍在看到蘇辛夷進來的時候,神有一瞬間的不自在,心里也復雜。
蘇辛夷嫁人時他沒覺得有什麼,那時他想著兩人橋歸橋路歸路,各自安好。
確實,兩人知道彼此重生后,除非必要,幾乎沒有往來。
但是,不知道為什麼,看著與上輩子截然不同的人,看著這一世活得瀟灑自在,他恨不能窩在戶部做個郎中,就這麼一輩子再無集才好。
但是,上次見面,說的那些話,讓他有種無地自容的痛。
他沉迷于上輩子的恩怨,告訴自己放下了,其實沒有。
真正放下的是蘇辛夷,已經開始自己嶄新的生活,而他還在原地打轉,不對,他甚至于在倒退。
曾經的他,也是懷大志之輩,也想一展手腳在這世間留下薄命。
但是他卻窩在自己的殼中,他以為自己做了很多,但是蘇辛夷那幾句話卻破了他的幻想。
他不如。
所以他走出來了,他想他不能輸給。
蘇辛夷一個小子尚且愿意為這蒼生四奔走,披甲持槍,而他明明是個男人,明明能扛起重擔,卻為了那些錯誤的過往起了脖子。
他好不容易鼓起勇氣重新前行,結果得到了蘇辛夷懷孕的消息。
懷孕啊……
也許曾經很久以前,他也曾想過即便是娶了自己不喜歡的子,他也想盡責任,也想過會有個孩子,但是……
沒有但是,他就是個瞎子聾子,只想去看他想看的事,想聽自己想要聽的話,所以鑄了大錯。
一瞬間,腦子里閃過諸多思緒,商君衍還是以最快的速度定下神,起,對著蘇辛夷見禮,“微臣見過太子妃。”
蘇辛夷瞧著商君衍神如常,“商大人不用多禮。”
容王看了看蘇辛夷,又看了看商君衍,十分不屑地嗤了一聲,“我說你們倆假不假,以前又不是不認識。”
商君衍皺眉,上輩子怎麼就沒覺得容王這麼傻,他道:“禮不可廢。”
容王哼了哼,渾不在意商君衍這話,轉頭瞧著蘇辛夷,“你可真不得了,這還沒生呢,父皇就對你如此寬縱,這以后你要是真的生了我大哥的長子,我爹的長孫,咱們家哪還有我的立足之地。”
蘇辛夷角了,看著容王不客氣地頂了一句,“立足之地是別人給的嗎?是自己賺來的。自己不上進,別把罪名扣別人頭上,我勸你善良點。”
“你怎麼不善良點?”容王不服氣,這里頭最不善的就是蘇辛夷了,有何臉面說別人。
晏君初看著容王,“辛夷若是不善,你這會兒都不知道埋哪兒了。”
就這上躥下跳找死的勁兒,能活著也真是全靠別人善良。
“,惹不起,惹不起,你現在可是咱們家稀世大寶貝。”容王氣鼓鼓的說道,這會兒倒是后悔親晚了,孩子更是生的晚,現在自己被蘇辛夷欺負,那以后自己的孩子不是得被蘇辛夷的孩子欺負?
只要想想,他就覺得不服氣。
這麼一想,忽然覺得自己娶了朱蟬真的是他母后最的最正確的一件事兒了,朱蟬也兇的吧,那養出來的孩子應該不是個小慫包。
想到這里忽然就有了點底氣。
忽然,靈一閃,怪不得大哥這麼高興娶了蘇辛夷這個悍婦,這娶個脾氣大本事大的媳婦,不是能正大明欺負別人嗎?
蘇辛夷可完全不知道容王的腦子這會兒完全想歪了,更不知道發散到他自己的婚事上去,更不知道因為今兒個這一去不回頭的發散,以后跟朱蟬還真了一對恩的夫妻。
不得不說,有些人自己找死,架不住運氣好啊。
管他蒙著眼睛往哪兒撞,反正就是撞不到南墻。
這輩子上了太子的船,上輩子有商君衍這個能臣保駕護航。
真是讓人羨慕的發酸。
晏君初不搭理容王胡言語,側頭對著辛夷道:“正在跟商大人說起糧倉一案的事宜,等景王親之后,商大人與大哥他們就要南下。”
蘇辛夷這才恍然,難怪商君衍出現在這里,就道:“殿下既然正在談正事,那我就不打擾了。”
晏君初笑,“無妨,這個案子你所知甚多,正好與我們一議,許是還能有更多的線索。”
容王這會兒倒是不挑刺了,看著蘇辛夷道:“是啊,大哥上次跟我說徽啟府的事,我琢磨著這次南下蘇翼還真得擔重任。”
大家再說糧倉的事,商君衍卻聽到太子殿下稱呼蘇翼為大哥時神又晃了晃,上輩子他與齊國公府雖然是姻親,但是其實往來甚,更不要說把蘇翼當大舅哥了。
他很意外,太子殿下居然會與齊國公這麼親近,稱呼蘇翼愿意以大哥出口。
不要說太子這般份高貴的人,便是諸位王爺娶了妻,也未必真的將妻族的人視為一家人。
“徽啟知府是我大哥的岳父,曾伯父是一個很睿智的人,屆時真遇到事,或許可請他幫忙。”蘇辛夷笑著開口說道。
容王有點可惜的開口,“可惜我不能去了,其實我還想去走一趟的。”
他要留在京娶媳婦,之前還排斥,但是現在一點也不了。
他媳婦是武力值能與蘇辛夷抗衡的人,以后娶了媳婦,他也是有撐腰的人了。
他打不過蘇辛夷,難道他媳婦還打不過?
太子看著容王,“廷府的事還不夠你忙的?父皇說了,以后不許你掛羊頭賣狗,廷府的事你要是再敢甩手,我就讓你知道什麼做朝廷員應盡的職責。”
容王:……
真是沒活路了。
“大哥,咱們親兄弟,你高抬貴手啊。”容王嘆氣。
太子懶得搭理他,吃喝玩樂樣樣通,干點正事就這里疼那里痛,就是欠收拾。
黃仲聲已經找他訴苦好幾次了,太子這次必然要拎著容王好好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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