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待閔煙煙回自己屋后,閔老爹又拉著閔夫人坐下來。
閔老爹深深嘆了口氣,道:“原本想著在這里待上一段時間就回揚州城,但現在出了這事,可能一年半載的也回不去了。”
閔夫人看著他道:“有老大在揚州,你還擔心什麼?”
“我不是擔心咱家的鋪子田莊,有老大在,哪兒用得著我擔心,他做得比我好。”閔老爹頓了頓,接著道:“雖然我這心里是極不愿的,但事到了這一步,不同意也沒法。”
閔夫人輕輕點頭,隨后勸他道:“老爺,說實話,煙煙能嫁給顧大人是高攀了,你說像他那般出的一個人,想娶什麼樣的世家貴沒有?他能看上煙煙,也是兩人的緣分,緣分既然到了,咱們做父母的,自然是不能阻攔。”
“再說了,上頭還有那個人虎視端端的盯著,能嫁就盡早嫁吧,婚事拖一日,我這心里也不安生一日。”
閔老爹皺著眉頭,一臉苦惱:“我何嘗不知?只是咱們就煙煙這麼一個閨,婚事如何能草率了事?”
“該走的步驟自然是要走的,日期提前一些。”閔夫人接著道:“從明日起,我就開始著手給煙煙準備嫁,京城的人咱不,要不咱們從揚州找繡娘吧?”
閔老爹搖頭:“這些事你先不著急,當務之急,是要買一棟宅子。”
“買宅子?買宅子作甚?”
閔老爹解釋道:“顧厚山好歹是三品京,我雖十分不齒他之前的行為,但他也實實在在的幫了咱閔家許多,咱們雖為商戶,雖然其他地方幫不上忙,但在排面上,也該給足他的面子,其實也是給足咱自家的面子。”
他隨后又接著道:“煙煙既然要嫁進京城,日后咱不了回來這里,有個宅子也方便一些,再說了,長喜日后也是要留在這兒的。”
閔夫人一想,是這麼回事。
于是點頭:“好,既然要買,就早買,明日就吩咐人去辦。”
“顧大人住在哪個坊?咱們買個離他近的,日后若是煙煙了欺負,咱也能立馬趕過去教訓他。”
“撲哧......”閔夫人聽樂了,“你個老頭子,你教訓誰呢?”
“哼,誰欺負我兒我就教訓誰。”
“我看你是想多了。”閔夫人笑著說,“我的眼一向不差,那顧大人對咱家的煙煙可是真心實意的喜歡,他費盡心機娶回去的小,哪舍得欺負?”
“哼,男人心海底針,誰知道日后。”
反正現在的閔老爹,是一萬個瞧不上顧厚山。
總覺得他心機深沉,是個壞心眼的家伙。
......
次日一早,顧厚山就去了左相府。
皇上出去玩,朝政給了左相,左相不在府上,顧厚山直接去找白氏,白氏一見他來,便笑著道:“別急,我這邊已經在替你找人了。”
顧厚山:“多謝師娘。”
白氏招手讓他坐下來,親手給他倒了一盞茶,待顧厚山喝完后,這才笑著出了聲:“昨天去閔家,挨打了嗎?”
顧厚山輕輕一笑,沒說話。
白氏看著他說:“挨打你也得著,若不是你非帶著人家閨去那邊,也出不了事。”
“是,是我疏忽了,原以為到不了皇上跟前。”
“日后做事之前一定要慎重考慮,將好的壞的都考慮進去,這樣才不會出現意外。”
“是,師母教誨得是。”
白氏喝了口茶,接著道:“我打算后日去一趟閔家。”
“之前為了和煙煙的母親套近乎,我謊稱是年輕時的人,所以昨日煙煙我一聲白姨。”
顧厚山點頭:“怪不得,我當時還疑,原來有這麼一出。”
“既然煙煙知道了咱們的關系,我索也不瞞了,后日過去和方歌商量一下,找個時間去一趟國安寺,找方盛大師給你倆算個好日子,先把這親事訂下來。”
“是。”
“你沒事多往閔家走走,若是不想讓老岳丈一直不待見你,你就該投其所好,他喜歡什麼,你就給他準備些什麼,這麼一來,他自然就開心了。”
“是,師母說得對。”
“還有你那幾個舅子,我聽說大舅子在揚州?”
顧厚山點頭:“他是個經商奇才,現在閔家的生意都是他在打點。”
白氏道:“閔家作為揚州首富,不一定就看得起咱們京中這些權貴,他富甲一方,日子過得逍遙自在,何必來京城湊熱鬧?”
顧厚山沉默下來。
隨后緩緩出聲道:“閔家原本想和揚州喬家結親。”
白氏瞄他一眼:“怎麼?吃醋了?”
“無!”顧厚山端起茶碗,修長的手指把玩著手里的茶碗,低聲道:“喬家何德何能,怎敢娶?”
“呵......”白氏樂了。
“對,人家沒德沒能,人家不敢娶,就你敢娶,就你能!”白氏冷眼瞅他,“瞅瞅你那德,聽聽你這說話的語氣,什麼什麼不敢娶?人家為何不敢娶?若不是你從中一道杠子,兩家的親事板上釘釘,你還得靠邊站!”
說不過癮,白氏又問道:“我就問你,以你對煙煙的了解,如果讓選擇,你覺得會選擇你還是會選擇嫁進喬家?”
顧厚山突然不說話了。
見他不說話,白氏樂了:“所以說,你怎麼想的不重要,重要的是煙煙喜歡誰。”
“我覺得,人家姑娘不喜歡你!”
顧厚山突然從椅子上站起來,抬腳就往外去。
嚇得白氏一跳,忙住他:“你干什麼去?”
“去找!”
“找作甚?你又要欺負人家是不是?”白氏一臉無語,“哎呦我的天,你這子,蠻橫無理,哪個姑娘會喜歡呦。”
“我要是煙煙,剃發去當了尼姑,也不愿嫁你!”
顧厚山突然停下腳步。
他回頭看向坐在椅子上的白氏,眉頭擰著,語氣低沉:“師母,我當真如此之差?”
“差差差,你連你師父一半都不如。”
白氏道:“你師父在外手段狠戾雷厲風行脾氣不好,但在家里,對著我的時候,要多溫就有多溫,我嫁給他這麼多年,你見我何時在他那里過半分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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