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媽,關於你兒子的事我了解了一下。」
「遲到早退、曠工是家常便飯,還經常在廠里聚賭,拿廠里包裝食品,他能混到現在,已經是廠里給了人。」
「現在廠子效益不好,前景難料,食品廠不可能繼續養閑人,我也不會浪費人在這樣的人上。」
子聲音始終淡淡的,過話筒傳進田老婆子耳里。
臉皮一陣陣抖,幾乎是咬碎了牙才能強忍著沒摔話筒。
「田媽,我現在跟你解釋這些,是記著當初那點分。如果你有別的困難,我可以幫一幫,但是你兒子的事,不必再找我了。」
那頭電話掛斷的同時,田老婆子臉已經沉得能滴水,眼裡儘是屈辱憤恨。
回到家把結果一說,田富民氣得當場摔了凳子,嚇得他兒子田小虎哇哇大哭。
馬春蘭素來把兒子疼得跟心肝似的,這會子也沒心去哄了,咬牙切齒咒罵,「不就有兩個臭錢嗎,擺什麼高人一等的臭架子!還辱人!把給能的!爛心爛肺的臭婊子!」
同樓層里其他人家聽到田家傳出的鄙罵,紛紛對視搖頭,幸災樂禍之餘對田家輕鄙不已。
「罵罵罵,在這裡罵有什麼用?有本事你到跟前罵去?他媽的!」田富民狠狠踹了下腳邊摔倒的凳子,五猙獰,「都他媽收拾東西去!工作沒了,這裡也甭想住了,還杵在這等人來轟呢?」
「你朝我吼什麼吼?誰知道有些人的面子用不上?」馬春蘭坐在那裡不,怪氣嗆聲。
原本以為老太婆能有點用,要是工作的事說了,到時候再讓老太婆順勢給娘家人牽牽線,還能額外掙上一筆不菲的報酬。
哪想老太婆本沒用。
啥啥都不順心,馬春蘭也不樂意伺候了,臉子一甩,抱起兒子回房,「從城裡灰溜溜回村去,我是沒什麼好丟人的,不過大丫的事,到時候怎麼糊弄村裡人,你們可先想好了。」
一直沉著臉不說話的田老婆子,聽到這話眼睛突然閃了閃,猶豫片刻后牙一咬,「不用急著回去,還有人可以找!」
當初之所以會把大丫留下來,田老婆子為的就是以後能多一份籌碼,多一條後路。
如果能安安穩穩,這條後路是不願意用的。
只是沒想到宋月涼會那麼薄,電話里三言兩語就拒絕了的求助,讓臉面全無!
想要繼續留在城裡,只剩下最後一個辦法。
……
泰地產辦公室。
宋月涼掛掉電話后,坐在椅子上很久沒。
下傍晚線暗淡,半邊子陷在背影中,神模糊不清。
唯有擱在膝頭上,搐般抖的手,泄了此刻真正緒。
沒想到田媽會突然再聯繫。
過去這麼多年,以為至可以平靜面對一個老婦人。
可那道悉的溫和聲線在耳邊響起時,就知道自己錯了。
不平靜,眼前驟然鋪開大片大片的紅。
宋月涼眼底暗紅翻湧,心臟像被什麼東西縛住,不上氣來。
一把抓過車鑰匙,衝下樓。
都市繁華,天未黑,城中已經華燈初上。
黑轎車在熙來攘往的車流中快速行駛,直奔郊區。
紅綠燈路口,一輛紅轎跑混在候燈車群中,張揚又包。
車上年輕男人無聊張之際,
正好看到隔壁轎車中子明艷側。
「宋月涼?」他搖下車窗,臉上掛上諷笑,「喲,宋總?這是要去哪啊?這方向好像是往我家紅楓別墅去的?怎麼,是不是生意不好做,宋總窮得要上我家討飯吃了?」
宋月涼側頭,薄涼眼眸淡淡看向肆意嘲諷的男人。
對面綠燈亮起,下一瞬,黑轎車嗖地躥了出去,把對男人的無視表現得淋漓盡致。
「草他媽的!」男人了句口,氣惱之下,踩著油門就追了上去。
這條路正好是他回家的方向,近郊公路人跡漸漸稀。
男人瞅著機會超車,然後故意放慢速度在公路上速行駛,期間還特地鳴笛挑釁。
看著黑轎車被堵在後面不得不跟著放慢速度,還得吃一路灰塵尾氣,男人大笑開來。
宋月涼麵平靜,只有眼底暗紅始終未退,且越來越濃。
再一次被前車驟停迫得剎車之後,宋月涼揚了角,笑意冰冷。
冷白十指握住方向盤,腳底踩下油門,黑轎車直直往前撞了上去。
砰的巨響,車劇烈震,男人猖狂笑聲停了,轉為驚恐咒罵。
「他媽的宋月涼你是不是瘋了!」罵聲還沒落下,後頭又是砰的一聲巨響,這次撞得更劇烈,男人整個子被慣力帶得猛地前傾,腦袋跟方向盤來了個親接。
嚇得他趕急打方向盤將車子停靠在路邊。
捂著腦袋打開車門往後走,宋子禹又駭又怒,臉鐵青,「臭婊子,有種你下車!」
宋月涼嗜眸子盯著走過來的人,角揚起弧度更深,方向盤稍轉,車子不停反進,這次朝著男人的方向衝去。
「!!!」
黑轎車流暢車男子而過。
「吱——」隨著急剎車聲響,黑轎車停在男人後,子這時才探了頭出來,語氣冰冷嘲諷,「一時失手。抱歉了宋,沒尿子吧?」
車子過的瞬間,宋子禹生平第二次覺死神離自己那麼近,後背冷汗直流,兩釘在地上彈不得。
他機械扭頭看向神淡然的子,五猙獰扭曲,「宋月涼!我不會放過你的!」
「隨時恭候。」
黑轎車急轉回頭,揚長而去。
等到車子看不見影兒了,宋子禹才放鬆下來,一屁坐在地上,眼底儘是劫後餘生留下的后怕。
咔噠,車門打開,後座上,一道姿昂長的影緩步走下來。
「我跟你說過,別招惹宋月涼。」聲音低沉悅耳,如優雅大提琴,不辨喜怒。
宋子禹回頭,咬牙,「我是上招惹,是行要我的命!第二次了,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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