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一在家宅。
這一天人們都不會去別人家串門,這是習俗。
所以七七一家全部都窩在家裏,整整齊齊。
火盆子旁圍了一圈,滿滿當當。
又熱鬧又好笑。
因為今天起來,叔叔跟堂叔兩人眼圈都是紫的,臉上也是青一塊紫一塊。
一看就知道兩人打架了。
圍坐一塊烤火的時候,七七一邊目不轉睛看著兩人,一邊捂著嗤嗤嗤的笑。
「叔叔,堂叔,你們不乖哦,過年了還打架,幸虧今天大年初一不出門,要不然全村都要笑話你們了。那麼大的人了還打架,臉。」
燕希怒瞪小娃兒,這個沒良心的小東西,他早上才給了十個紅包,轉頭就笑話起他來了!
燕希指著娃兒他爸,冷笑,「崽兒,你爸也打架了!」
娃兒不信,振振有詞,「你跟堂叔臉都花了,我爸爸臉上可是乾乾淨淨的,叔叔不能冤枉爸爸,不然我要跟爺爺告狀啦!」
如今的七七已經開始到些門道,知道什麼是一山還有一山高,一降一的道理。
反正就是能讓燕希啞火。
事件罪魁禍首傅燕遲傅先生,此刻捂著心口,一臉虛弱的模樣,對兒道,「七七,還是你乖,知道為爸爸主持公道,不然爸爸就要被人欺負死了!都怪爸爸太弱了,唉。」
燕希鼻孔噴氣,說不出話來。
昨晚上罵他跟燕欽弱的狗男人,玩失憶呢!
燕欽不說話,燕欽就靜靜看著不要臉的男人表演。
他初中開始來到惠城,從初中到高中又到大一,跟傅燕遲整整呆了七年,對他的格不說了解十分,也了解八分。
那男人一直是這麼不要臉的德,從來沒變過,而且現在更有變本加厲的趨勢,連自己兒都哄。
至於另外兩個深知男人格的人,傅老爺子跟宋月涼,兩人一個天一個地,好像對昨晚院子外面發生的事真的一無所知。
反正傅燕遲沒挨揍,這就行了。
待在家裏面,不出門不去圖書館,除了打牌好像沒有別的娛樂。
四個年紀相當的人又湊一個牌桌,這次規則變了一下,誰贏誰學豬。
燕希這次一把沒輸。
直接氣的臉變形了。
他就想不明白了,那三個人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讓他想輸都輸不了?
他們tmd這不是三打一嗎?合著伙來欺負他呢?
他是外人嗎?
他是外人嗎?!
傅老爺子跟張細還有貴叔三人坐在火盆旁,一邊嘮嗑,一邊聽旁邊時不時傳來的豬聲,臉淡定怡然自得。
這樣的日子,愜意又舒服,說不出的妙。
七七兩頭不搭嘎,一個人悄悄溜進房裏,從兜里掏出的小紅包,
再把小紅包裏面的錢小心的拿出來一張一張疊好。
開始數錢。
蛋蛋在意識海里,面無表瞅著小娃兒此刻的模樣:兩眼放,瞳孔里都寫著人民幣的符號。
他蕭吏從小到大視錢財如糞土,為什麼帶出來的崽兒會是個小財迷?
蛋蛋陷了沉思,這不科學。
到底哪裏出了錯,還能挽救嗎?
「崽兒啊,要是給你兩個億,你面前這些紅包你覺得還值錢嗎?」
「怎麼會不值錢,這裏的一分一都是我家裏人用汗水換來的,全部都珍貴!」娃兒小心的把錢疊起來,放到的枕頭下面,末了還用力把枕頭摁了摁,將藏在裏面的錢平整。
「我會好好用這些錢的,七七擔保,一分都不浪費!」
七七抿著笑,把小臉輕輕在枕頭上,蹭了蹭。
這是人生中收到的第一份歲錢,全都是疼的人給的祝福。
其實心裏是不捨得用的。
這些錢對而言,不僅僅是錢,更是非常珍貴,非常有意義的禮。
一遍遍的跟證明著,已經不是以前的那個七七了。
現在的,有爸爸媽媽,有很多很多疼的人,有了家。
燕欽吃過中午飯,便準備啟程回惠城。
在這裏待了一天,過了個年,足夠了。
至於當中有什麼意義,他不去深想,刻意忽略掉心頭泛起的異樣。
臨走前他避開傅燕遲跟燕希,找了機會跟宋月涼單獨面對面。
新年初一,子也穿了件紅的風外套。
氣質清冷,穿上這樣熱烈的,卻不顯得違和,反而相得益彰。
像寒冬里的驕,線不灼熱,卻一如既往的奪目。
子看他的目依舊沒什麼溫度,淡而疏離。可幸的是,沒有如往常那樣,顯出對他的厭惡來。
「月月,」燕欽開口,問,「如果我們之間沒有傅燕遲,也沒有發生過那些不堪的事,你會不會考慮我。」
「不會。」子嗓音清亮乾淨,沒有半點拖泥帶水。
「為什麼?」
「因為你眼裏全是野心。」這句話子曾經對他說過。
燕欽扶了下鏡框,扭頭看向天際,自嘲般道,「別人都說沒有野心的男人沒有上進心,偏偏在你眼裏,有野心反而了罪過。」
宋月涼沒有過多解釋。
喜歡就是喜歡,不喜歡就是不喜歡。
不管有沒有傅燕遲,-跟燕欽之間都不可能。
這種東西是非常玄妙的,無法假設。
「下次見面可以我堂嫂了。」說。
這裏是籬笆院牆拐角,扭頭就能看清院子裏的況,院裏也一眼能看到這個地方。
某個弱唧唧的男人已經從堂屋走出來,裝模作樣的找媳婦了。
宋月涼說完最後一句,轉回院子。
燕欽也舉步,往子相反的方向離開。
他們之間,終究背道而馳。
抬眸看向前方,燕欽眼睛又黑又沉,眸冰冷。
他跟傅燕遲的格不一樣。
傅燕遲能站在背後默默守護,他不行,他想要的東西他就要手搶。
因為如果不搶,他就什麼都得不到。
不管是在燕家的地位,還是宋月涼,亦或是其他。
所以當年傅燕遲出國之後,他立刻指定要跟宋月涼聯姻。
他以為沒了傅燕遲,只剩下他在邊,時日久了,終有一天的眼裏會看到他。
只是他沒有料到會發生後來的事,沒有料到傅燕遲還會回來,更沒有料到兩人之間早就有了一個無法抹掉的樞紐。
他做了很多事,終究得不到想要得到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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