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玲兒坐了好一會,青菱綠芙都沒有要離開的架勢,開口的樣子更是半點沒有。
「一回來就做了這半天,我先回去換一寬鬆的裳,一會再來。」秦玲兒起便走。
好些日子沒下雨了,下晌又悶熱太過。
陸風禾整個人都煩躁了起來。
「快些去扇扇冰,再去取幾碗睡蓮來,也太燥了些。」
這些小事自然用不上幾個一等丫鬟。
翠芝搬著凳子坐在冰鑒旁輕輕地打著扇子,讓冷氣流起來,又不至於流太快,讓陸風禾了寒。
陸風禾側從一側的炕櫃里取出檀木匣子。
不等陸風禾發文,青菱就認出了匣子,「這……這匣子奴婢明明給福安了,怎……怎麼又在這裡?」
陸風禾籠統地說:「又送過來了。」
出了翠芝,其他人都以為是派人送來的。
只有翠芝眼神微閃,白日里哥兒不是進學就是和其他哥兒姐兒玩在一起,基本不用伺候在側,白天都伺候在姑娘邊,可從來沒到沈家來人,主子下人都不曾。
也只有夜間,伺候哥兒,同哥兒睡在西梢房,姑娘為了好找看東梢間的姐兒住在東屋。
難道……是夜間沈府送來的?也是,世子邊能人不好,要想避開們這些丫頭也是小事一樁。
沈府的人能悄無聲息地來,那麼……其他賊人是不是也能不聲地來一趟,看來要與四郎君說一說,府上的護衛著實不行,還得代值夜的丫頭警醒些。
青菱聞言便問:「那……那還要再……送回去嗎?」
再綠芙說的嫁妝之前,是準備再送回去的。
可如今,不想送了,為何不要?那這些年給郡王府剩下的月例銀子就用沈南珣的私產來補吧,況且還養兩個孩子呢。
陸風禾想到這兩,很是心安理得地說:「不送了,哥兒姐兒的花銷就從這裡面出。」
幾個丫頭相互換了個眼神也都沒說話。
「青菱,我上次問你的,你父母哥嫂往後肯定是要在京都給我管著莊子鋪子不得回毗陵的,你與他們商量過沒有,你待如何。」
青菱底下了頭,哥哥捎了信給,希能在姑娘鋪子或者莊子上找個陪房的管事嫁了,依然還是姑娘的人,也能與家人一起留在京都。
「奴婢全聽姑娘安排。」
陸風禾一聽就瞭然了,青菱這是家裡人有不同的主意呢。
碧荷卻輕輕嘆了口氣,這讓陸風禾頗為意外,碧荷一向活潑熱鬧,天大的事在那裡也過不了夜,這怎麼還嘆上了氣。
陸風禾還注意到青菱瞪了一眼,隨後碧荷便低下了頭。
陸風禾見狀便也沒有追問,只是打定主意要私下問一問。
「你們若是有什麼想法也盡可與我道明,尤其是翠芝綠芙,可不能再耽誤了。」
四個人里們兩個比陸風禾還大了一些,有姐兒之前便打算給們相看,有了姐兒兩個人就都不願相看,便耽誤了一年。
陸風禾嫁妝里的田產鋪子京都和兩浙路各有一半,會毗陵了,京都肯定是要留一個信得過的人的。
至於留誰,出了碧荷,其他三個人都得益,碧荷的子可不適合單獨留在一獨當一面。
翠芝和綠芙聞言皆紅了臉,低頭不語。
「若是有看得上的人也說來我給你們參詳參詳。」
翠芝和綠芙還是搖頭。
日頭西斜,說了來一起用夕食的秦玲兒還沒來,陸四郎倒是先來了。
「四哥怎麼這個時候來了,沒跟著娘去郭府?」
陸四郎搖頭,「把娘送過去見過伯父我便與三哥去了趟碼頭。」
「三哥也回來了?」
「沒,三哥還有些事要做,我提前回來了,兩件事,一則,祖父祖母和父親都來信了,這兩封事單獨給你的,祖母和父親的,祖父只給二哥來了信,說若是你決心要和離,便依了你,還讓等你出了月了,六月初六變啟程回去,他與祖母六月初十會在碼頭等我們。」
「這樣著急?」陸風禾問。
京都到毗陵若是單行人,走運河,最都要四日。
陸家子弟自然沒有讓長輩乾等在碼頭的理。
祖父十日便去碼頭等著,這是擺明了告訴他們要麼五日便裝好船,六日一早便啟程,若是稍微磨蹭一些,便只能走南清河了。
「三哥讓我與你說,姐兒滿月便回毗陵去辦了,六月十六也是個好日子。」
「哥哥也是這麼個意思,祖父如此催著我們回去必然有祖父的道理,你莫要心思太重。」
陸風禾把陸四郎遞給的兩封信放到炕幾上,「哥哥這是什麼話,滿月推遲幾日也不是什麼大事,祖父沒說為什麼要趕著回去嗎?」
陸四郎沒有否認,也沒說話,那就是祖父說了,但不適合告訴。
果然有事,陸風禾也沒有追問,祖母給的信特別厚,祖父應當也寫了。
祖父總是這樣,給來信都是塞到祖母的信里,有時只是隻言片語,有時代得比祖母還細緻。
「還有一件事,沈大郎被貶了。」
陸風禾點頭,「我知道了,下晌趙家二表嫂來過。」
陸四郎很快就捕捉到了與以往不同的稱謂,「怎麼了?你與新哥兒娘子吵架了?」
陸風禾搖頭,「並未,但是……」
陸風禾實在沒有頭緒,「哥哥,我有一事不懂,為什麼邊的嬤嬤會去找高嬤嬤,我是不相信是為我好的。」
「可不是什麼做好事不留名的主,年時候,我提了一句的新綉樣好看,便熬夜為我綉了一塊帕子,結果書院里的人都知道。」
陸四郎笑得溫和,「你們小娘子之間心思總是不。」
陸風禾不理會陸四郎的調侃,「今日過來就一直說將來襲了爵有了誥命如何風。」
陸四郎一直覺得朋友,朋友有自己的小心思不奇怪,但有壞心思那就要慎重了。
「眼下就快回毗陵了,若是不想等了便直接召高嬤嬤進來,給哥哥們,總能問出些什麼來。」
陸風禾想想也是,確實不能再等了,再有十來天便要回毗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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