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染的聲音終於讓席宸回過神來。

他下意識地用右手抵，輕咳一聲，像是在掩飾什麼。

冇有注意男人的作，池染一邊關上筆記本，一邊拿起沙發上的外套。

隨意往上一搭，池染說道：“今晚我就把七七他們接回去了。”

“接回去？”席宸眉頭一蹙，“你不是要搬家？”

“是啊。”

“都要搬家了，你要把他們接到哪去？”

“接到哪去，”池染抬眸一笑，“和你有什麼關係嗎？”

“席，總，裁。”

或許是之前工作太專注了，現下驟然放鬆下來，池染的語氣和眉眼間都著一慵懶。像一隻正在的貓，爪利牙尖，但是周的又讓他們看起來有一種奇異的調。

因為背的緣故，池染原本明豔的麵龐被模糊了，席宸微微斂眸，瞳孔卻在那一瞬間小。

這一刻，席宸不得不承認，他被驚豔到了。

隻是，席宸的想法從來都不在池染的考慮範圍之，也因此，錯過了男人俊朗麵容上難得一見的失神。

“就這樣吧，席宸。”將筆記本往後一挎，池染說道，“我自己的孩子我會照顧好的，也請你多上心一下自己的孩子。”

說完也冇有管席宸的反應，徑直準備走出去。

誰知道拉開門的一剎那，一隻手忽然從後麵傳過來，將那扇門抵住。

下一刻，和男人的氣息一起落在耳邊的還有那個低沉的嗓音——

“池染，你就這麼有自信？”

“我自不自信，我還不太清楚。”

鬆開握著門把的手，池染轉過去，看著高自己一個頭的男人，猛地鉗住男人廓分明的下顎，輕聲道：“但是，席宸，我從回國見到你的那一天開始我就覺得......”

“你真的是，自信過頭了。”

因為姿勢的緣故，人的被無限放大。

席宸看著被自己影籠罩住的人，那若有似無的清冽氣息在此刻愈發明顯起來。

有甘草的苦味，還有木質調的溫。

現在這種況對於池染來說就過於曖昧了。

“你準備這樣到什麼時候？”

率先鬆開手，池染挑眉，冷嘲道：“如果席先生的這隻手不需要，我不介意幫幫席先生。”

“目前不需要，謝謝池小姐好意。”

池染的話聽著很強，但是席宸卻明白這不過是氣話。

並不想真正惹惱池染，席宸也鬆開了抵著那扇門的手。

兩人的距離被重新拉開，恢覆了之前的模樣。

無心和男人繼續糾纏下去，池染拉開會客室的門，頭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池染的後，席宸拄著柺杖，目幽深地看著池染毫不留的背影。

“我們一定要這樣嗎？”

突然，男人的聲音在房間響起。

低沉的嗓音帶著主人都未察覺到的些許緒，傳到了池染的耳中。

席宸隻看見人形稍頓，卻也冇做更多的停留。

斂下眸，席宸哂然一笑。

夜幕降臨，華燈初上。

雖然剛天黑不久，但是早春讓夜晚的水汽有些重，空氣中都有一屬於水漬的漉漉的味道。

外套依舊是堪堪披在肩上，筆記本被主人隨意放在一旁。

池染獨自坐在醫院旁邊小花園的長椅上。

孩子們現在已經睡著了。雖然之前說要帶他們走，但是之後在醫生的勸說下，池染還是放棄了這個想法，畢竟孩子纔是最重要的。

之前是準備回國理事，所以做的長住的打算，現在要搬家的話確實是個大工程。

再加上父親的事纔剛有些眉目，可自己的孩子卻接二連三出事......

想到那兩個至今未謀麵的孩子，池染盯著暖黃的路燈，有片刻失神。

事道現在這個地步，讓池染有些疲憊。

“我們一定要這樣嗎？”

男人的話忽然在耳邊迴響。

池染舉起冇傷的那隻手，手掌試圖遮住眼睛，路燈的卻過尚未閉攏的指間傾瀉而出，讓下意識地把眼睛閉上。

半晌後，池染輕笑一聲。

很多事，都冇有辦法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