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邈遠默不作聲。

段奕生在一旁苦口婆媽地勸說，他希譚峻山和君宸打消此念，不要將擊殺林道可視爲一個目標。

他覺得，這兩人就算了至尊，也未必能殺得掉林道可。

然而，不論他如何勸說，譚峻山和君宸都依然堅定此念。

話也不多的梵鶴卿，以憐憫地目看向兩人，輕輕搖了搖頭。

這讓段奕生的表愈發苦。

也是在前不久晉升至高的“天水之劍”鬱牧，嬉皮笑臉地說道：“兩位，李莎的死，難道不是咎由自取？還有啊，容我多兩句哈，當初我宗顧老大隕寂以後，一席至高席位由我紀師姐頂替一事，也是韓前輩點頭答應的。”

一向散漫的鬱牧，指著不吭聲的韓邈遠，道：“你們是不是該找他尋仇？”

“下手的又不是他。”君宸皺眉。

譚峻山倒是面微沉，也看了韓邈遠一眼，想起了這傢伙的確也跑不掉干係。

“你給我閉！紀丫頭的至高之位，小林子既然索要，我豈能不給？”韓邈遠狠狠瞪了鬱牧一眼，讓他別講話，這才又幹笑著說道：“譚峻山，我都死過一回了。”

話裡的意思，他付出應有的代價了。

“好了好了，我們先走。”

段奕生是拖著譚峻山和君宸離開，不讓這兩人在玄天宗，和韓邈遠繼續說這個事。

“你不必理會他們。”

等星月宗三人消失以後，梵鶴卿才道：“我相信宗主的戰力！”

鬱牧笑了笑，說：“我其實是一番好意。我覺得譚峻山和君宸，也算是可憐人，如果他們好不容易，晉升爲十一級的至尊，再被宗主兩劍給斬殺了，不是浪費我們這邊的資源嗎？”

他朝著韓邈遠眉弄眼，笑嘻嘻道：“你說對吧，韓前輩？”

“我還要謝謝你不？”韓邈遠冷哼。

“應該的，都是我應該做的。”鬱牧擺擺手。

梵鶴卿一怔，“你是說，他們了十一級的至尊，也不是宗主的對手？”

鬱牧聳了聳肩，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說實話，我覺得等我以水之大道，晉升爲十一級至尊，也不敢和宗主殊死一搏。”

“嘿，但我敢和譚峻山，君宸，任何一個拼個生死！”

在梵鶴卿若有所思時，鬱牧再對韓邈遠說道：“韓前輩，在前面的幾萬年，宗主一直聽你的。或許你應該找到宗主，將宗主請回我們劍宗，繼續統領我們。”

話罷，他也拉著梵鶴卿離開。

等回到了劍宗，四下無人時，鬱牧才面深沉地說道：“君宸先前說了，祂……允許君宸找宗主復仇。不論如何，我希宗主能活著。”

“你擔心宗主？”梵鶴卿意味過來。

“譚峻山、君宸，自然殺不了宗主，就算他們晉升至尊也一樣。可是……”鬱牧嘆息一聲，“你現在元神和神融合，說明祂的力量又變強了，說明祂該是消化了源魄啊！”

“你不怕，祂聽得見？”梵鶴卿一驚。

“祂不會喜歡傻子的，也沒你想象的那麼小氣，聽見又如何？祂知道我，絕對不可能放棄至尊之位，一定離不了祂的。”鬱牧表現的很隨意，道：“顧老大死了，老陸也死了。咳咳……”

他猶豫片刻，說道：“我實話實話哈，你不要生氣。梵老大，妖殺林煜、老陸那麼隨意，按道理你不該能活下來的。你能不能告訴我，是妖手下留了，還是有別的原因？”

梵鶴卿沉思半響，搖了搖頭說：“我也不清楚，只是……覺似乎時而看我下。”

鬱牧嚇了一大跳，“看你？你什麼意思？”

“覺在某凝我。”梵鶴卿有些猶豫，道：“跌落到自在境以後，我沒這種覺，可等我重返至高，元神和神融合以後，就有這樣的覺了。”

……

寒域。

一過來，就深源大陸地底的虞淵，終於再次面。

虞淵掃了一眼，那些焦急等候的衆人，目最終落在了小棘龍的上，道：“你下去一下。”

這頭脈達到十級的泰坦棘龍，以人之形態站在他面前，小棘龍頭生紫金龍角，肩寬壯，渾流出彪悍的霸氣。

聽到虞淵讓他下去，小棘龍呆愣著，道：“我下去幹什麼？”

“如今的源，有能力再造就一位十一級的至尊。”虞淵微笑道。

小棘龍轟然一震，紫金眼瞳中，有細閃電濺。

其餘人也震驚地紛紛看來。

在虞淵那神之後，第二位以生命之力晉升的至尊，難道就要誕生了嗎？

“快去吧，現在的源比當初更強大。你晉升至尊以後，勢必能超越你的老祖宗，當年我在孵化你的時候，就想過有這麼一天。”

虞淵笑著點頭。

“謝謝父親大人！”

小棘龍莊重地，朝著虞淵叩拜，眼中的激幾乎要溢出來。

咻！

他化作一道紫金神，沿著通往地底的隙而去。

在這一刻，所有人都能覺到，他對虞淵的認同，怕是超越了他真正的脈源頭，他將虞淵視爲了自己的父親看待。

“虞淵，你看一個個都有了晉升至尊的機會，我呢？要不你宰了綠柳，換我爲這條神路的至尊吧？”溟沌鯤“好心”地建議。

天外星河，有一顆星辰陡然明耀。

虞淵愕然，仰頭看了一下，發現竟然是星羅步甲。

這頭星羅步甲，顯然也晉升十一級，它追尋的大道和一樣，可惜它沒有去荒界，錯失了那個最好的機會。

“以後再說，將來未必沒有新的機會。畢竟，除了荒界和源界，外面還有別的世界，值得我們深地探索。”虞淵隨口勸說幾句，又振了衆人的士氣。

他旋即看向燦莉，陳涼泉，還有艾蓮娜等新來者。

“檀笑天去了荒界！”燦莉道。

“不用管他，等太始脈穩定到十級，我帶你還有他一起去荒界。”虞淵笑了笑，道：“放心吧，我們一定比檀笑天更快。”

他這麼一說，燦莉才鬆了一口氣。

接下來，虞淵便和衆人說，他需要參悟真實深淵，那位源留下的生命真諦。

他是想要讓這個速度變得更快，所以纔來源大陸，有了地底的源幫助他才能最快。

大家又問了許多，荒界那邊的況，他都一一解答。

“唔！”

忽然間，虞淵眉梢微，似乎覺察到了什麼，喃喃道：“竟然去了那裡。”

……

源界，虛空流地。

先被“源界之神”阿瑟斯蠱，後又忠於極慧的裴羽翎，在無數道空間流深的聖地，了虛空靈魅的首領。

他此刻在絢爛聖湖旁靜坐，梳理著的脈，淬鍊自己的靈魂。

很多虛空靈魅的族人，早已認可了他的份，將他視爲和羅維同等的存在。

因爲他不僅流淌著，虛空靈魅的脈氣息，還了一位……神族至高。

一條綻裂的隙，忽然閃現出一道優的影。

裴羽翎，還有衆多虛空靈魅一族的長老，看著這個形窈窕，五絕至極的人，都目顯驚容。

“神族使者？”

一位虛空靈魅的長老，心懷疑地，看向了裴羽翎。

他知道，裴羽翎曾悄悄離開一趟，似乎是去了浩漭。

本來，源界的神族，天魔，邪神，也在獵殺聖地之外的虛空靈魅，就因爲裴羽翎去了一趟浩漭，所有虛空靈魅都被接納了。

“以前想殺你們的老祖宗，總是不著門徑。現在因爲你裴羽翎，反而讓我尋來了。”子神冰冷，譏諷道：“你融合一本源，了祂的走狗，才保全了虛空靈魅。爲浩漭人族，你變的人不人鬼不鬼，也真是令人惋惜。”

吞了虛空靈魅的，變非人異類的裴羽翎，全都在慄，“妖殿至尊！”

他這是第一次見到化形爲人的妖殿至尊。

以前的他本不夠資格面見稚雅，而且以前稚雅的容貌，也不像現在渾然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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