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桂蘭留下來和沈茉染一起照顧孩子,沈茉染覺得舟車勞頓,想讓回去休息。
「姨媽,你回去吧,我和南宮留在這兒完全可以。」
王桂蘭搖了搖頭,「算了,把孩子給你們,我不放心。」
沈衡和沈柒柒是王桂蘭一手帶大,但是南宮慕和妮,王桂蘭是沒有管過的。
王桂蘭一說這話,沈茉染愣怔了一下,一副言又止的樣子。
王桂蘭看了,直言道:「你別以為我沒管過他,就不上手。
要是讓我管他,還是比你們強。」
沈茉染趕點頭,「那是那是。」
王桂蘭畢竟照顧過幾個孩子,要是照顧南宮慕很快也能上手。
連護士長都誇,王阿姨是個心細的人。
被誇之後,王桂蘭臉上綻放出映山紅才有的燦爛笑臉,反倒謙虛起來,「需要學習的還很多。」
南宮丞一看,低語道:「阿姨和我媽真是不同,讚褒獎在我媽那兒完全不管用,反倒覺得那個人虛偽。
但是阿姨不一樣,很喜歡別人誇!」
沈茉染淡笑,「一人一個格。」
在醫院的這兩天,沈茉染很快發現了王桂蘭的更多不同。
以前一起生活時,王桂蘭頂多往老家打個電話報個平安。
但是這兩天,王桂蘭電話不斷,不是給別人打,就是別人給打。
接聽的時候都是去外面,生怕誰聽到似的。
沈茉染只覺得不對。
便跟著聽了幾句。
就那幾句,沈茉染大概就知道的七七八八了。
有人追求王桂蘭。
王桂蘭打完電話回來,正巧遇上在那兒等候的沈茉染。
嚇了一跳,「要嚇死人啊?」
沈茉染摟住,「姨媽,什麼況?」
王桂蘭一聽,臉刷的紅了,「什麼什麼況,回去。」
沈茉染摟住不讓走,「南宮在裏面,你不會想當著婿的面跟我說這些吧!」
王桂蘭一聽,白了沈茉染一眼。
沈茉染拉住,像小時候祈求買糖一樣。
「我還不是關心你,害怕你被人騙了。」
王桂蘭一聽,沖著沈茉染拍了一掌,「油舌。」
「說說嘛,到底怎麼回事?」
沈茉染一副吃瓜表。
王桂蘭看了看旁邊,拉住在一個茶幾旁坐下。
「剛才給我打電話的是……」王桂蘭咬了咬,「是我之前常和你提起的年輕時候的相好,尤謙。」
沈茉染一聽,立即湊近,「您不是說他結婚了,還有兩個孩子。」
王桂蘭點頭,「對,但我不知道的是,他的結髮妻子早前就去世了。」
尤謙和王桂蘭同歲,按照他們這個年紀,妻子去世,再找一個也是理之中。
「我回老家之後在鄉下住了一段日子,隨後便搬到你在縣城給我買的小區里。
每日裏,我都會出去散步,但總是覺有個人跟著我。
我的格你是知道的,我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報了警。
後來他兒子給我打了電話,說是誤會,他爸認識我。
我問他爸是誰,他說是尤謙。」
王桂蘭說著慨嘆一句,「當時我還震驚的,二十多年不見,他真的是大變樣。」
說著,王桂蘭用手整理了一下頭髮,眼睛幽遠的看向遠方。
「他以前很清瘦,就算是結婚生了孩子也沒有變胖。但是這一次相見,他卻比之前胖了好幾個號,他要是不自報家門,我是真的不敢認。」
尤謙之所以和王桂蘭分開,是因為王桂芝死後,沈建國重男輕打算將沈茉染送人。
王桂蘭不忍看著自己姐姐的兒有此遭遇,便主提出養。
那個時候,王桂蘭和尤謙已經到了談婚論嫁的程度。
尤家人一聽說,王桂蘭要帶著一個孩兒過門,直接拒絕了這門親事。
「我記得很清楚,我問謙,他是不是介意?
他說他不介意。但是他家人介意,他也說不。
一開始,我們想著到外地生活,可是出走那一日,不知道為什麼,我到了碼頭,謙卻遲遲未到。
我等了好久,沒有等來謙,等來了尤家大哥。
他跟我說,他母親反對,弟弟也妥協了。
我不相信,我要親自問謙,如果他親口說不願意和我在一起,我就認了。
可是我到了尤家,卻怎麼都找不到他。
我在那個鎮上停留了數日,還是等不到謙蹤影。
後來有人跟我傳信,你和外婆病了,我才不得不離開。
誰能想到,這一離開,就是一輩子。」
沈茉染心疼的拉住王桂蘭的手。
「姨媽,我耽誤了你一輩子。」
王桂蘭搖了搖頭,「跟你無關。」
是尤謙拋棄了王桂蘭,王桂蘭對這段往事一直以來雖說惋惜,更多的則是深惡痛絕。
但不知為何,這一次提起來,完全不似往日。
「姨媽,那一日尤謙沒有過去,是不是有什麼?」
王桂蘭點頭,「這一次見面,他主和我說了。
那個時候,他一直不舒服,就去醫院做了檢查。
檢查出來是腎病,他害怕耽誤我,又不想讓我覺得虧欠他。
便自作主張,沒有赴那個約。」
「他是真有病還是?」
「假的,誤診!」
沈茉染黛眉微,表明顯異樣。
「並沒有人從中作梗,是真的誤診。.
我害怕他騙我,我託人到縣醫院去,果然在很多年前的一份文件中,找到了當時出診醫生親自寫的誤診證明。
那個紙張泛黃,這個做不得假。」
「他是何時發現自己誤診的?」
「兩年之後。
被診斷為尿毒癥之後,他覺得自己沒幾日可活,整日渾渾噩噩的。
可是一年過去了,他好好活著;兩年過去了,也沒有什麼要死的徵兆。
他便對醫生的診斷產生了懷疑,於是去了省城,找了一家大醫院,
才發現,當年是庸醫誤診。」
「既然發現自己沒病,怎麼不再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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