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是這麽說，還是將手裏的筆掛在筆架上，然後拾起手機編輯了條短信發送。

慕晚茶手中捧著的手機響了一聲。

指尖點開，等看清楚屏幕上寫的什麽的時候，角忍不住彎起些許弧度。

上麵赫然寫著，願你是能披荊斬棘的英雄，也是能被人疼的小公主。

晚茶手指快速翻飛，回了一條信息。

慕晚茶，“說，你背著我記了多摘抄筆記？”

簡浮笙，“我哪用摘抄，我隨便來一句就是李白杜甫級別的。”

慕晚茶，“……”

跟簡浮笙聊了一會兒，才給薑老爺子撥了個電話。

薑老爺子正在客廳裏陪聽離，電視裏播放的是小朋友都看的《熊出沒》，雖然看不見畫麵，但聽離聽的很認真。

老爺子看了眼手機上閃的名字，還是從沙發上站了起來，走到了一旁的餐廳，然後才點了接聽。

連線之後卻沒有說話。

慕晚茶聽著聽筒裏傳來的沉默，抿了抿，還是輕聲了聲，“外公。”

老爺子的聲音有些冷淡，“怎麽了？”

人半靠在床頭，手指無意識的撥弄著搭在上的薄被，聲音低低，“外公，聽離還好嗎？”

“你問這個問題是覺得我刻薄了聽離？”

慕晚茶有些語塞，無奈的道，“外公，我不是這個意思。”

薑老爺子隻是冷哼了一聲，沒有接話。

電話裏陷沉默。

靜了幾秒，晚茶還是道，“外公，聽離的眼角出了些意外，暫時可能……”

後麵的話一度說不下去，怎麽都不住間的哽咽，頓了好一會兒，強行平靜下來，才繼續說下去，“暫時可能要等醫院通知了。”

“眼角怎麽了？”

晚茶靜了靜，“被人用了。”

“被誰用了？”

沉默。

片刻後，人才格外平靜的回答，“不知道，醫院不肯。”

老爺子有好一會兒沒有說話，很久之後，他才長長歎息一聲，“罷了，大約命裏注定不是我們的。”

他安著慕晚茶，“那就等排下一個吧。聽離年紀還小，你也不用太著急了。”

人的眼眶驀然就紅了，原本才忍住的哽咽再度襲了上來，輕輕吸了吸鼻子，用認為平靜的聲音說，“好，我知道了，外公，能不能幫我開導開導聽離？不要讓他太難過了。”

老爺子冷哼了一聲，“當媽的該做的事你非要丟給當外曾祖父的，真好意思。”

晚茶頓了頓，正想說什麽，老爺子的聲音再度沿著聽筒傳來，“放心吧，我沒你這個當媽的那麽不靠譜。”

不靠譜的當媽的，“……”

“謝謝外公。”

薄暮沉是在晚上十一點左右醒來的。

眼是一片刺目的雪白，頭頂的白熾燈晃的他不得不把眼睛瞇著。

顧辭正坐在一旁的單人沙發上，低頭撥弄著手機。

聽見病床上細微的靜的時候就偏首看了過去。

一眼便看見病床上的男人撐著手臂準備起來。

忍不住就了句，扔下手機就大步邁了過去，“你搞什麽？”

病床上的男人忍不住大口著氣息，呼吸極為紊，低聲道，“想喝水。”

顧辭瞪他一眼，“想喝水不會說？看不見我這麽大個人坐在那裏？”

薄暮沉沒有回答，而是問道，“我手機你放哪兒了？”

顧辭接水的手指頓了一下，溫淡的嗓音裏藏不住的意味深長，“你別告訴我你不是想喝水，而是想起來找手機？”

沒有人說話。

不說話就代表默認。

顧辭忍不住冷嗤了一聲，“難怪說不出口，敢是要辦蠢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