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在家的話,應該不會用“回去”,而是“回來”吧。
男人翻著報表的手指微微頓住,修長的手指扶上眉心了,言辭間淨是毫無緒的冷漠,“你小學老師沒教你講話講重點嗎?”
慕晚茶被他噎了噎,有些糟心的在心底輕歎一聲,還是溫溫婉婉的輕聲道,“今天的事,還沒有謝謝你。”
男人英俊的眉宇間浮上一層淺淺的嘲弄,素來清冽的嗓音裏亦是譏誚的厲害,“我了那麽多人力,花費了那麽多心思,還被人指著鼻子嘲笑綠雲罩頂,你輕描淡寫一句謝謝就能抵消了?”
人纖細的眉頭微微蹙了蹙,雖然早知道死皮賴臉留在他邊會給他帶來什麽,但真的聽到別人口中對他的評價從他裏說出來的時候還是會莫名的不喜。
說不上心疼,隻是有些難過,而那難過像是一綿長的針,一點一點的紮進心底最的部分,讓人難以忽視。
下意識的了他的名字,“薄暮沉,你別那麽說。”
薄暮沉將手中的報表放在桌子上,頎長的形往後靠在後的椅子裏,全的都跟著鬆懈下來,似乎連繃著的神經都鬆懈了一分,他瞇著眼睛,嗓音有些懶散,“那怎麽說?是我沒用心沒出力嗎?”
“你知道我說的不是這個。”
安靜了片刻,才清清淺淺的道,“我知道我對你的欺騙很難讓你原諒,但那都是我的錯,我不希你那麽說你自己。”
聽筒裏似是有一瞬間的沉默,接著便是男人更加嘲弄的聲音,“慕晚茶,虛偽這套你稱第二沒人敢稱第一。”
又扯到上了。
隻是不聽別人那麽說他而已。
忍不住了太,頗為無奈的道,“好好好,我虛偽……”
男人修長如白玉的手指漫不經心的敲打著辦公椅的扶手,“所以呢?你準備怎麽謝我?”
慕晚茶靜了靜,小聲的試探道,“不然,老方法?”
這麽說,倒是讓扶著手機的男人怔了一瞬,“什麽方法?”
“一炮泯恩仇?”
薄暮沉,“……”
聽著那端頗有些小心翼翼的聲音,他終是沒忍住,抬手按了按眉心,薄吐出一句,“最晚明天晚上,滾回來。”
說完,抬手便直接將電話掐斷了。
慕晚茶有些憂愁的看著連線中斷的屏幕,怎麽又搞這樣了?
最近這段時間麵對薄暮沉的時候越來越覺得力不從心了。
大約……是被鎖在角落裏的悸又開始蠢蠢了吧?
因為雜念多,所以負麵緒就多,每付出一分,就想從他上獲得同等的回報,甚至更多。
所以那場婚禮,其實是怨的,不是因為他搶了聽離的眼角,更多的可能是他所做的是為了別的人。
而同樣的,他每多付出一分,就想給他同樣的回報,不止因為愧疚,更因為。
所以沒辦法回到當初剛回國時的模樣,驕傲的,冷漠的,甚至暗的。
“媽咪,媽咪”
“媽咪,你在哪裏?聽離好怕。”
“你們別傷害沈珩叔叔……沈珩叔叔……”
慕晚茶從紛雜的思緒中乍然回神,想也沒想的直接抬手推開房門,大步朝慕聽離睡著的方向跑去。
“聽離,媽咪在。”
用力將仍舊沒有睜開眼睛,似是被噩夢靨住了的男孩兒,“聽離,是媽咪,別怕。”
輕輕拍了拍他的臉蛋,“聽離,聽離,看一下,是我,媽咪。”
慕聽離迷迷糊糊的睜了睜眼,嗅著邊悉的味道,小臉上的緒似是放鬆了些,低低喃喃的道,“是媽咪呀,我好像做了個夢,我夢見沈珩叔叔死了。”
“你也說了是夢,沈珩叔叔不會有事的。”
得到肯定的答案,聽離放心的重新進了夢想。
慕晚茶去簡單的洗漱了下,便躺在了慕聽離的側。
一晚上,慕聽離迷迷糊糊的醒來兩三次,無一例外的都是被噩夢驚醒的。
雖然他看不見,但看不見的不才是最恐懼的嗎?
傍晚回來的時候給顧辭打了個電話,他一直沒接,一直到晚上八點多的時候他才回過來,才知道沈珩他們的傷勢。
六個人,都了不同程度的槍一傷,沈珩的傷勢最重,中了兩槍,其中一槍險險著心髒,給慕晚茶打過電話他就直接暈過去了,如果不是顧辭的人送救的及時,他很可能就熬不過去了。
所以,這可能就是聽離夢靨的本所在?
原本是準備第二天的時候去醫院看看沈珩的,但是聽離仍舊是很黏。
倒不是他哭鬧,而是那種神間不小心流出的小心翼翼的期盼以及他努力克製但卻怎麽都克製不住的依賴都讓慕晚茶的心頭又又疼。
就連老爺子都看出了端倪,他看著聽離,將慕晚茶往旁邊拉了拉,低聲道,“聽離今天看上去很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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