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平年月,能年紀輕輕爬上一等將軍的位置的兩個青年,立刻引起了好多人的注意,人到了長安朝,昔日長安老臣才認出他們的份。
武王世子和昔日的步府侯爺,消失六年,了無音訊,竟是去了燕國疆土千裏之遠的蠻荒漠北,守在了關外。
就連帶著他們回來的林牧之都萬萬沒想到,雲徵的長子就在自己的手下待了六年,而他,從不曾聽雲徵提起半句。
為這些新銳封賞之後,永錦為步燕淩賜婚,方,就是被他扣在手裏兩年的玉府小姐。
步燕淩的品行,永錦賞識,玉西澤也放心,故此聽到賜婚時,玉西澤即便震驚,卻也沒反對。
長安城裏的青年才俊雖多,可是能在安逸中固守品行的,的確沒幾個。
一如容兕當年所說,選婿比朝廷選狀元都要苛刻,人人都想選個完無瑕的兒郎,但世間哪有那麽多的完兒郎?
步燕淩也不是玉西澤心裏的完兒郎,但他把昔日丟掉的榮華功勳一一撿起這一點,比起其他公子,的確讓玉西澤另眼相看。
步燕淩對玉府小姐沒有一印象,隻知道是雲昭的表妹,隻聽雲昭說,是個才出眾,活潑明的姑娘。
小詩對步燕淩也完全沒印象,若不是上鳶說是昔日的步府侯爺,連這個名字都不記得,隻是知道了,也完全想不起步燕淩是什麽樣子。
永錦賜婚,步燕淩不喜不怒的接了旨,小詩也不喜不怒的接了旨,對於一個完全沒有印象的人,他們都提不起了解的興趣。
六年過去了,雲昭送的佩劍早已經被鮮舐過無數次,劍柄上的青白鶴劍墜也被跡染髒了,可即便這樣,步燕淩依舊留著,還在賞接旨之後,帶著陪他殺敵六年的佩劍去了觀音寺與步夫人團圓。
次日,他帶著見麵禮,請了雲徵和自己一塊去玉府拜訪。
六年的風沙磨礪,他穩重了太多,麵對玉西澤老鷹一般銳利的目波瀾不驚,應答言簡意賅,隻是依舊不會阿諛奉承那套。
在正堂隔壁看著的小詩麵對嬤嬤的詢問,對他的評價也就兩個詞:“正直果敢,斂端正。”
等見完玉西澤去會麵的時候,步燕淩剛到院子裏,小詩自己就跑出來了,穿著一天青繡白鶴的裳,走來的時候袂飛揚,到了他跟前,仰頭瞧了瞧他,略有幾分小心謹慎的見了禮,卻的握著手裏的盒子不遞出去。
步燕淩抱了抱拳,率先遞出東西,然後攤開糙的手等著。
“步將軍。”小詩握著盒子壯著膽子問:“你是不是快三十了?”
步燕淩:“...尚未。”
“那你懂詩詞嗎?”
“略通。”
他的語氣完全沒有緒,小詩越發張了:“你一向這般寡言語嗎?”
步燕淩抬了抬眼:“把盒子給我。”
他上的年稚氣已經全部褪去,六年的殺戮,熏染出來的氣勢,早已經浸到了舉手抬足之間。
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嚇得小詩默默遞出盒子,他接了,後退一步規規矩矩的抱拳:“小姐的裳很好看,與我的劍墜相似。”
“嗯?”
“告辭。”他沒向小詩解釋什麽,辭了玉西澤和上鳶就跟著雲徵走了。
此次回來,永錦著他任職軍統領,他不必再去邊關了,故此,婚期定在了來年,尚不著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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