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偌神冷漠，與水火的目在空中匯，依舊沉住了氣。

水火一副興緻高漲的樣子，目里有著可見的興，不知道的還真以為他是在跟多年未見的老友許久。

電話聽筒里沒有傳來應答，只有穿沉默的車鳴。

水火佯作怨怪：「是我啊，老朋友難道連我是誰都聽不出了嗎？」

江偌僵坐著，厭煩了水火的神經病作態，但疑問不斷湧出水面，讓想一探究竟。

上大學時，班上有香港人和廣州人，但是並沒有太多集，對粵語的了解只停留在粵語歌詞，只能據一些能聽懂的詞語猜測意思。

語言障礙讓有些抓狂，於是神越發不和善。

片刻后，陸淮深問：「江偌呢？」

「正坐對面，請我喝咖啡吶，你老婆人還不錯，就是脾氣不大好。」水火煙犯上來，挲著手指，笑聲沉：「對了，你不正面回答我，看來你聽出我是誰了。」

「讓江偌接電話。」陸淮深本不耐同他多說。

「怎麼，怕我說謊，還是怕我？既然如此，你就不該在前兩天將保鏢撤了嘛，不過就算你不撤，我要是想做什麼，也能找到辦法的，今時不同往日了。」

陸淮深聲音驟寒：「你試試。」

「當我不敢啊？」水火晃晃，表挑釁，好似陸淮深就在他面前一樣。

陸淮深重複：「讓江偌接電話。」

水火斂下眉目，過了良久才把手機遞給江偌。

江偌快速奪過手機，刻意避開了和水火有肢接的可能。

「喂。」

「在哪兒？」

「商場二樓的咖啡廳，從正門進來往左大概幾十米，抬頭就可以看到。」

「咖啡廳里人多嗎？」

江偌半低著面，小幅度移了一圈目，店裏有不逛街逛累了在這兒歇腳的客人。

「多的。」刻意將聲音得很低，利用咖啡廳里的音樂聲和人聲蓋住的話聲，不想讓水火猜到和陸淮深的談話容。

陸淮深叮囑：「你就待在咖啡廳里，我等下上來。」

「好。」

江偌掛斷電話，水火也在這一刻起，臨走前居高臨下地俯視著江偌，將鼻樑上的眼鏡往上抬了抬，說：「再會了，江小姐。」

江偌未應聲，只是拿波瀾不驚的眼瞧了瞧他。

水火笑了笑轉，幾步之後又去而復返，抬起手指了指，「對了，我真是喜歡你這雙眼睛。」

說完他竟然又上前，走了放在桌上的兩張鈔票，在手中揚了揚說：「車沒油了，我去加點油，咖啡麻煩江小姐另結。」

江偌忍不住瞠目結舌。

水火不過才走兩三分鐘，陸淮深大步流星進了咖啡廳，江偌已經結好賬坐在原來的位置上等他。

他一眼從人群中找到，見毫髮無損地坐在那兒看手機，繃的太才鬆弛下來。

江偌其實是盯著手機在走神，手機界面停留在微博首頁第一條，幾分鐘過去，翻都沒往下翻一條。

等陸淮深走到面前，餘應到，才抬起頭。

陸淮深似乎來時走得急，此刻還有點。

江偌看到他的時候，一句話也沒說，陸淮深下意識以為被水火嚇到了，他了眉心，出手去，大掌從發頂到臉上，低沉聲說：「沒事了。」

江偌怔了怔，後來才反應過來他是在安自己。

雖然一開始看見水火的時候嚇得不輕，但後來的恐懼消減大半，現在人倒是很平靜。驚嚇是有，只是沒陸淮深想的那麼誇張。

點點頭，站起來說：「走吧。」

陸淮深牽住了的手，然後拉住他往外走。

走出咖啡店，陸淮深依然牽著。

江偌還是有些不習慣，很和陸淮深在外面這麼一直手牽著手，總覺是那種熱期膩膩歪歪的小才能做出來的事。

抬起手晃了晃說：「你是不是太張了？」基於剛才發生的事這麼說，覺陸淮深比要張一點。

男握在一起的雙手差別鮮明，陸淮深骨指修長有力，江偌手很纖細，但是骨小多，起來非常。

陸淮深眉梢輕挑：「不喜歡這樣？」

江偌想了想：「倒也不是。」

「還要想，那說明口不對心。」陸淮深作勢要放。

江偌手上用力，沒讓他功。

陸淮深拉著離開商場，亦步亦趨跟著，心不在焉。

為了不麻煩，陸淮深將車停在了商場東南門的臨時停車位上。

兩人剛驅車離開，水火從商場里出來，看著汽車那尾燈，抬手將眼鏡扔進了垃圾桶里，瞇著眼看那輛車融夜里，直至在十字路口轉了彎，消失在視線里。

他雙手在兜里，指腹挲著包里的紙幣，拿著從江偌那裏哄騙來的「油錢」，在路口攔了一輛計程車。

水火剛上車就接到了電話，是前段時間給他開車那小弟，那人是江覲招攬來的。長久以來，他都不會用江覲的人替自己做事，不過看他機靈，他有了將這人收了的想法。

「火哥，江先生給你打過電話沒人接，打到我這邊來了。」

「你怎麼說？」水火將手機夾在耳朵和肩膀之間，掏出煙點上，又隨手降下車窗。

「我說你去酒吧了，可能沒聽見手機響，就是我們常去那家。」

「知道了。」

小弟又獻說：「免得江先生懷疑，我讓人給您留了包間，您辦完事兒了嗎？要不要我讓人給你安排點活？」

水火沉默，小弟略慌：「火哥？」

水火說：「那就照你說的。」

掛了電話，水火讓司機調轉方向去酒吧。

這酒吧在這酒吧一條著實不打眼，門面簡陋，店名俗氣，進去卻別有天，人氣火。來這家酒吧的，都是些有特別「門路」的，想做一些見不得的事。

酒吧包括地下一共三層，水火經人引路，去了二樓預留的包間。

剛打開門，就見那小弟被鼻青臉腫被五花大綁在椅子上，一見他來，立刻掙扎著求饒：「火哥，火哥你饒了我，是江先生我給你打電話的，你不要搞我……火哥，我求求你。」

水火將目移向右邊，江覲坐在沙發上，邊跟了四個保鏢。

水火就特別看不起江覲那樣，想作威作福，每次找他又要帶著一波隨從保平安，生怕別人弄他似的。他要是猜得沒錯，外面還有十來人待命。

江覲翹著二郎，瞥他一眼，嗤道：「火哥今天打扮這樣，差點讓我認不出來。」

水火說：「你想找我，我不是來了嗎，把六馬放了。」

江覲恍若未聞：「你去哪兒了？」

水火面不改：「你算老幾，跑來干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