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生意上的事趙夏卿很發言很過問，沒想到面子這麼大，李明申說看在的面子，趙夏卿還真不太想他看自己面子，搞得就跟自己欠了他人。

　不過說簽就簽，男人擲地有聲，接過來協議就在上面刷刷刷簽上名字。

　李明申字寫得好，趙夏卿是個文人，當初也曾為他的字傾倒過。

　這男人不字寫得好，名字也值錢，大大小小的合同只要他不落筆，那就是廢紙一堆，只要他落了筆，就能變現。

　這邊協議簽完，那邊要跳樓的鬧劇就散了場。

　除了李明申錢財損失，算是個皆大歡喜的局面。

　好在李明申財大氣，今晚損失了十幾萬，沒影響心，不僅沒影響心，還在辦公室里大手一揮，要請下屬吃消夜。

　凌晨三四點，地方并不好找，幸好那位姓劉的對這邊比較，打電話確認了一下，就帶著他們來到一家24小時的餐館。

　人前夫妻兩個還是恩的，李明申走路都要拉著的手，后面一眾人簇擁。

　一進門小劉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特地對李明申說：“大半夜找不到檔次高的，嫂子將就著吃點，好在地方還干凈，咱們也就吃個干凈得了。”

　趙夏卿是個耍筆桿子，舞文弄墨的作者，后又進編劇圈。

　在外面看來，年輕漂亮的作家，話不多，說話輕聲細語，舉止優雅大方，穿戴得，還帶著幾分書香氣，這職業多有檔次，人也有檔次，高不可攀。

　可能就覺得趙夏卿平常只出有格調的高級場所，這種充滿煙火氣的餐館不了眼，來這里，是這里祖上冒青煙，蓬蓽生輝了。

　其實趙夏卿哪有那麼多規矩，環都是給外人看的，外反差頗大，路邊攤一年總要吃幾回，相比之下，李明申比更裝B。

　上回趙夏卿帶著李明申去一家小餐館吃花甲，自己吃的大汗淋漓心滿意足，人家李明申全程沒幾筷子，不是擰著眉一臉無語地看，就是掏著兜旁若無人打電話。

　問起緣由，說：“不喜歡這種東西，吃不慣。”

　所以像這樣的小餐館，他李明申吃的，趙夏卿自然也吃的，可比他隨和不挑食多了。

　所以小劉畫蛇添足多此一舉安緒的時候，趙夏卿只是勾笑了笑，懶得多說。

　一眾七八個男人，只有一個，是唯一覺得不太自在的地方。

　雖是凌晨三四點，這家小店統共七八張桌椅，客人坐了三四桌，已經不算。

　問過沒有大桌子，一行人只能分兩桌，跟李明申關系好，又屬于工地這邊的高層，自然跟他們倆坐一起。

　趙夏卿這邊剛落座，小劉就問李明申：“老板想喝白的還是啤的？”

　李明申不回答，反而側頭問：“喝白的還是啤的？”

　趙夏卿被問得一愣，這麼晚還要喝酒，一喝起來酒，說也得兩三個鐘頭，今晚看樣是不準備睡了。

　豎起來手指了冰鎮藍帶，表示自己只喝一瓶。

　趙夏卿的酒量甚是差勁，也沒有什麼天賦可尋，一瓶啤酒不多不，剛剛好，萬一喝多了，就怕胡言語大放厥詞，到時候針砭時弊，抨擊這個抨擊那個。

　可能還會貶低貶低最近老是踩紅線，挑釁，在眼皮子底下沾花惹草的李明申。

　在他下屬面前讓他難堪，那場面就很尷尬了。

　所以趙夏卿得控制一下。

　不過李明申并不懂趙夏卿良苦用心，還在一旁慫恿，“沒事，我知道你酒量又菜又喝酒，經常一個人在家喝酒，一個人喝酒沒意思，要不今晚敞開了喝，我跟著呢，扶你回去。”

　一邊說著，一邊拿起來茶壺倒了熱水幫沖洗消毒過的餐。

　趙夏卿瞥他一眼，低聲湊近他說：“老公，我不喝那麼多，是為你好。”

　怎麼就是為他好？

　李明申自然不解，眼角眉梢都掛上笑，“怕他們笑話你酒量差？誰敢？”

　趙夏卿懶得多說，提了提子，兩條換了個上下位置疊在一起。

　李明申沒等來回答，倒是被的作吸引了注意力，出門的時候只想著工地的事，這會兒才發現這條子看起來大大方方，優雅得，心機的地方卻在上，側開叉，開得還不低，只是擺比較大，作幅度小的時候，看不出來。

　于是探過去手，不著痕跡扯了扯，像個老干部一樣非常保守地把的大遮了遮。

　誰能想經常混跡煙花柳巷，被風塵人圍繞，不服管教，格又放不羈的李明申，還能有這麼保守的一面。

　趙夏卿抬起來眼眸，定定地看他三秒，兩人的視線對上，互相瞧著對方。

　李明申問：“想什麼呢？”

　趙夏卿湊近了說：“你什麼時候再去唱歌，下次能我一起去嗎？”

　李明申拿筷子的手頓了頓，擰眉審視，“你去那種烏煙瘴氣的地方做什麼？”

　“好奇，去看看，驗一下人生百態。”

　“也是收集素材的一部分？”

　“當然是收集素材的一部分。”

　一提到工作需要，男人就配合多了，沉片刻讓了步，“改天我安排安排，等我有空再說。”

　隨后又補了一句，“這種地方可以去，我陪你才能去。”

　你瞧，就是個鳥籠子里的金雀。

　趙夏卿只挑了挑眉梢，對他如此雙標的要求也懶得反駁。

　這頓宵夜就如想的那般，吃到凌晨五點半才結束，趙夏卿喝了點兒酒，又困又累，眼睛都被熬紅了。

　托著腮，表淡然地瞧著一桌子男人酒后的丑態，可惜李明申酒量好，沒有喝多，所以沒有看他吹牛扯淡的眼福。

　姓劉的明顯喝多了，回憶起當時初出校門，給李明申做了兩年下屬，在李明申鼓勵下，出來單獨接項目，一貧如洗，拿著幾千塊闖的艱辛。

　大概姓劉的表達能力強，揮著手拍著桌子，滿含熱淚慷慨激昂，趙夏卿不喜歡聽他們吹牛，講那些辛酸過往更能共，所以抬起來眸子，盯著姓劉的多看了好幾眼。

　姓劉的多了一個聽眾，講起來就更帶勁兒了，他端起來酒杯喝了一口，沒大沒小的指著李明申，“李總，我比不過你，我家里窮，沒錢，沒有一個人幫我，你知道我第一個項目接的多錢？四萬！我當時手里多錢？兩千！我拿著兩千去做四萬的項目，買完設備進廠，錢沒了，凌晨四點工人喊我起床，這麼早喊我干嘛呢？他們要吃飯啊，吃了飯才好干活，我自己還要負責做飯，可是沒有錢，吃什麼？”他拍了拍自己的臉，無奈苦笑，“全靠厚著臉皮跟包子鋪賒賬！磨泡，好話說盡，老板同我，才賒給我一天的飯。你知道我有多無助嗎？最后我實在撐不住了，我去找甲方支錢，他們給了我一萬，我第一件事就想起來你的教誨，所以我一分不留，全部下發給了工人，把他們的工資先結完，再讓他們給我干活，可能也是這個原因，工人被，”他臉上終于出來一自豪的微笑，“工程提前二十天完，我把賒的賬還了，到手兩萬，沉甸甸的，第一筆金……”

　正當聽的出神兒的時候，李明申湊了過來，熱氣噴噴灑在耳旁，聲音低沉地問：“怎麼樣？苦不苦？”

　趙夏卿托著腮轉過來臉，看到李明申在笑，笑容溫和沉穩，有些頭暈，大概是太困，所以乖巧地點了點頭，“苦。”

　仿佛跟隨劉負責人臨其境的走了一遍辛酸往事，說罷眼角還不自了。

　李明申問：“那你知道我第一個項目接的多產值的嗎？”

　“多？”

　“六百萬。”

　哦，又在裝B，而且踩著人家裝，剛有些反，誰知李明申又問：“那你知道我當時手里有多錢嗎？”

　“……多？”

　“20萬，”他笑著給自己點了一支煙，怕趙夏卿聽不懂，于是補充了一句，“拿著20萬現金，去做600萬的項目。”

　李明申不像劉負責人那樣夸張，把自己創業之初的艱辛一一道出，讓同共鳴，而是很簡單很直接的給了一個數據對比，讓自行會。

　今晚坐在這里侃侃而談的，如今在這個圈子里，都有些份地位，誰知道也曾為了幾個包子，低三下四舍臉求人。

　所以說，每個鮮亮麗的份背后，都有一把辛酸淚，尤其是他們這些創業者，不吃苦，怎麼換來坦途。

　趙夏卿抿了許久，抬起來眼眸看著眼前的男人，一時間語塞，不知道說什麼。

　以前覺得自己懷才不遇，東西寫得再好都沒人賞識，那個時候前男友始終棄，跟家里又決裂，格要強不愿意服輸，天天被父親迫，天天挨罵，從小不待見，不到家庭的溫暖，于而言已經是很苦了……

　沒想到自己那些苦，與他們這些人的苦，沒辦法相提并論，這讓趙夏卿第一次覺得難堪……

　作者有話說：

　二非：一百個紅包呀，準備周五加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