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聊了半晌, 劉海濤最后話語結束的時候,故弄玄虛了一下:“還得需要個契機。”
說完把高高挽起來的袖口放下去,左右看了看, 見沒自己什麼事, 起告辭:“那李總要是沒什麼事的話, 我就先回了。”
他本以為跟李明申聊了那麼多, 可能放他一馬,誰知剛走到門口, 就聽李明申說:“門口垃圾順道帶下去。”
“……”
*
契機本是劉海濤故弄玄虛的一句話,也是一句廢話, 不需要劉海濤說, 李明申也心知肚明。
誰知雖然是一句無心的話,沒幾天周慧就病重了。
這事還要從一個月前說起, 一個月前,周慧就經常覺不適,小腹脹痛。誰知這天早晨,準備早餐的時候,突然昏倒在廚房里。
不適的事誰都沒提,所以趙夏卿得知消息的時候, 非常意外。
恰逢趙飛思出差, 帶著小姐夫一起去的, 別看趙國剛脾氣不好, 這把年紀遇到事一點不淡定, 不過是個窩里橫的人。
打了救護車電話,以前強橫的不行, 眼下第一個想到的卻是趙夏卿。
開車趕到醫院的時候, 周慧已經從昏迷中蘇醒, 臉蠟黃地躺在病床上。
趙夏卿還來不及問母親兩句,主治醫生就拿著檢查報告單過來,上來就問:“誰是周慧的家屬?”
趙夏卿抬頭說:“我是。”
醫生得知和周慧的關系,便招手示意出去聊一聊。
一般這樣的場景,定然沒什麼好事。
所以趙夏卿當即就白了,愣愣地跟著醫生走到病房外面的走廊,醫生把診斷報告遞給,看到“癌前病變”四個字的時候,趙夏卿只覺得“嗡”地一聲,頭腦有些發懵。
醫生一旁解釋:“……送檢的報告也出來了,像這種非典型增生,我們給的意見就是盡快手摘除子宮,因為癌變概率還是相當大的,摘除子宮以絕后患,現在你們家屬商量一下治療方案,以及要不要在我們醫院手……”
醫生簡短地一段話,讓趙夏卿久久不能平靜。
這會兒父親去辦住院手續,眼下,病房里只有一人。
醫生走后,趙夏卿一言不發坐在走廊里,直到趙國剛回來,問況的時候,趙夏卿才把報告單遞過去,“醫生建議做子宮摘除手……”
趙飛思那邊自然也得了消息,不過眼下棘手的事纏,況且人還在外地,一天之無法趕回來。
晚上趙夏卿留在醫院里陪床,考慮到母親一直膽小怕事,也不敢把真實病告訴,就怕心態不好,病會加重。
趙夏卿從早晨一直忙到晚上,連頓飯都沒顧上吃,等周慧點擊打完,護士撤了輸管,坐在椅子旁,看著睡的周慧,才覺到全無力。
起給周慧蓋了蓋毯子,輕手輕腳出了病房。
此刻已是深夜,醫院走廊又黑又長,只有微弱的從每間病房房門,穿過上面的磨砂玻璃,散出來。
向來膽小,別說是在漆黑的醫院走廊,就哪怕是在自個家,有點兒靜都要骨悚然。
不過今天遇到的打擊可能太大,所以一個人坐在走廊的椅子上,著靜悄悄的四周,沒有任何害怕的覺。
半晌舒了一口氣,子往后靠,肩膀抵著冰涼的墻壁,閉著眼睛休息。
大概白天實在太累,心俱疲,所以靠著靠著不小心就睡了過去。
也不知睡了多久,忽然覺到旁有靜,倏然睜開眼睛,就看到一雙尺碼悉的皮鞋,站在與一步之遙的地方。
趙夏卿愣了愣,視線順著皮鞋往上,看到黑的西裝,深的T恤,T恤的雖然低調,上面印制的花紋卻略顯張狂。
在認識的男人里面,只有一個人喜歡穿這樣的休閑裝,那就是李明申。
目繼續往上游走,游走到結,下,最后對上那雙悉的眼睛。
男人目沉穩的看著眼前臉有些蒼白的趙夏卿。
深吸了一口氣,掏著兜的手出來,往前走兩步,在注視下,彎腰坐到旁的椅子上。
李明申雖然希出現一個契機,但還沒有損到希拿岳母的開玩笑,從王悅容那里得知消息,已經是晚上十點多。
今晚他也恰好有應酬,隨便敷衍了一下,給他們安排了娛樂的場子,便匆匆趕了過來。
趙夏卿這次很自覺的往旁邊挪了挪,給他讓出來一個座位。
李明申側頭看著,“遇到這種事,怎麼不跟我說?”
趙夏卿低下頭,抿了許久皮子才道:“我們都離婚了,我不想麻煩你。”
男人臉上有些不悅,忍不住教育:“離婚了你還是我前妻,遇到問題總比閨朋友要靠譜,況且,你媽也是我媽。”
可能人在家人重病的時候,就比較脆弱吧。
況且以前在家里被欺負,母親是唯一一個袒護的,如果有一個萬一,那在這個世界上,就沒有趙夏卿什麼可以稱得上親人的親人。
被李明申這麼一說,頓時脆弱無比,眼前視線逐漸花了,不需要再說什麼。
李明申一把扣住的脖頸,把人按進自己膛,沉默了會兒才說:“這里沒人,哭就哭吧。”
趙夏卿閉上眼睛,立馬有淚水出眼眶,不過卻深吸了口氣,有些哭笑不得。
“還沒到那種很嚴重的地步,幸好發現的及時……”
推了推李明申的肩膀,抬起頭著他的眼睛。
“我就是特別后怕,”說著,過病房的玻璃,看了一眼病床上的周慧,繼續輕聲說,“而且有些心疼,畢竟上了年紀了,還要這種大手的罪……”
李明申自然知道是個外表裹了一層很的殼,其實心善良,也特別會心疼別人的姑娘。
可能真的是比大幾歲,又經歷過好幾次商場上那些坎坷,所以大多時候,趙夏卿在他面前脆弱,在李明申看來都是小事,所以很難共。
哪怕想表現的再關心,不是從心發出來的,都顯得蒼白無力。
以前的時候,也難怪趙夏卿經常看他不上,而且還經常強調他們兩個不合適。
今晚還是第一次,李明申突然會到那種,從心里深深地擔心、心疼一個人的覺。
就是剛才看到趙夏卿一個人孤零零地坐在走廊里,因為太累睡著的樣子。
包括這會兒,趙夏卿一邊崩潰,一邊又在他面前故作堅強,實在讓他心疼不已。
“不要怕,明天我就找這里的主任問問況,來的路上我也給省級腫瘤醫院那邊打了電話,問了一下這種病的況,那邊說問題不大,只是這個子宮,可能真的需要摘掉……”
趙夏卿本來還有一希冀的,聽李明申這麼說,眼里的就暗了暗。
“會影響以后的生活吧?”
“從理論上來說不會有。”李明申安。
趙夏卿卻搖了搖頭,“是啊,醫生都是這樣告訴我們的……不過我有個同學的媽媽也做了這種手,也不知是因為手的原因子骨弱了,還是沒了子宮心里障礙,總之他媽媽從那之后就小病不斷,整個人也抑郁了許多……好在,”勉強笑了一下,“好在我媽媽已經50多歲了,在這個年紀,應該很多事都看開了吧……”
說完了眼角的淚水,站起就往病房走。
誰知才剛邁出一步,就覺得眼前漆黑,于是趕頓住,下意識撐著長椅的扶手又坐了下來。
眼前發黑又恍惚,坐下幾秒才覺得緩和很多。
以前趙夏卿也經常,那大概還是剛嫁給李明申的時候。
比較瘦,貧,就容易低糖。
尤其夏天的時候,不就眼前發黑。
李明申買了不補氣的東西,又加上中藥調理,好不容易才把的子骨養好。
看又這樣,就抿了,“今天吃飯了沒?”
趙夏卿抬頭掃他一眼,“不太。”
李明申揚起來眉梢,“看樣這幾個月,省了不飯錢。”
趙夏卿自知理虧,模棱兩可說:“有時候工作很忙,就沒空吃,等有空的時候也就不了。”
李明申哼笑一聲,“那是過勁兒了。”
趙夏卿當然知道那是過勁兒,不過工作特殊,靈稍縱即逝,吃頓飯的功夫,可能就沒了。
正這麼想著,李明申一把抓住的手。
趙夏卿不解地看他,卻聽男人說:“走,去吃宵夜。”
頓時有些哭笑不得,“我還要照顧我媽。”
李明申當即給劉海濤打電話,“你上來,過來病房值個班。”
劉海濤那廂:“……”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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