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淮念慢吞吞起床，昨天哭得太慘了，到現在眼睛都還微微紅腫。用涼水洗臉,整個人打了個哆嗦,凍清醒了。

換了校服,淮念拿著書包走出客廳。

段素給遞了一盒牛，說：“聲恒在外面等你,他順路送你去學校。”

聞言，淮念眸子一亮,接過牛快步出門。

一出去就看到溫聲恒。

他正在看手機,后單背著個黑書包,另只手懶懶的著袋。

他的頭發在下泛著淡淡的暈。

淮念目瞥過他嶄新的白襯衫,笑容揚起：“哥哥！”

溫聲恒轉頭，對上小孩眼尾兒泛紅的眸子，他挑了下眉頭,按下電梯按鈕：“走啊。”

淮念跟著他走進電梯。

在電梯里,淮念化夸夸黨，使勁狂夸溫聲恒：“哥哥穿這襯衫真好看！特別有氣質！”

“嗯……”溫聲恒聲線慵懶,低笑著回夸淮念：“那是昭昭的禮選得好。”

原來，昨天淮念送給溫聲恒的禮是一件白襯衫。

還在禮里附上一張小紙條,要求溫聲恒今天穿上買的服。

還擔心他不會穿呢，沒想到他真穿了,而且相當合。

溫聲恒問：“你怎麼知道我的尺碼？”

淮念老實道：“我目測的。”

不知不覺中,淮念投到溫聲恒上的目越來越多。

閉上眼睛都能清晰描繪出他的廓，他打球時的英姿,和朋友聊天時張揚的笑容,戲弄時矜傲的模樣。

淮念都悉得不能再悉。

溫聲恒問：“這件服花了你多錢？”

淮念嘀咕：“沒多錢,是便宜貨來的……”

只是便宜貨穿在他上，檔次都上去了幾個等級。

淮念說：“等我年后拿到歲錢，我再給哥哥買貴的服！”

溫聲恒笑問：“昭昭對我這麼舍得啊？”

“嗯。”淮念看了眼他，輕輕垂眸。

電梯到了一樓，和溫聲恒走出去。

沒人說話。

很安靜。

淮念心里莫名忐忑，總覺得自己剛才說的話，是不是引起溫聲恒懷疑。

心里打鼓，迂回挽救：“哥哥要給我回禮的。”

“嗯？”

“我下個月生日。”淮念提醒。

溫聲恒挑眉：“幾號？”

“24號。”淮念是在平安夜出生的孩子。

“好日子啊。”溫聲恒笑了笑，問：“你想要什麼禮？”

“哪有人直接問的啊。”淮念小聲嘟噥，很嚴肅道：“你得要自己想，才能顯得有誠意。”

“嗯……還要自己想？”溫聲恒笑了下，表復雜而微妙。

他略微沉道：“哥哥沒有給生送禮的經驗，要不你給我一點提示？”

聞言，淮念一頓，繼而一喜。

他沒給生送過禮呢。

是第一個！

忍著笑，故作嫌棄道：“不行，給提示就一點驚喜都沒有了。”

溫聲恒嘆息：“要那麼多驚喜干嘛。”

淮念不管他，心很好的走在前面。

南方十一月初冬，早晨也開始有了點涼意，淮念拉上校服外套的拉鏈，忽然，背后一輕，溫聲恒拉住書包，問：“要不要吃點東西？”

淮念看著他，點下頭。

他們去吃艇仔粥，吃完后，溫聲恒才送淮念去上學。

目送進去學校，他才離開。

淮念前腳走進教室，許檬后腳就到。

們是同桌，各自放下書包。

許檬問：“剛剛送你上學的人是你表哥嗎？”

淮念沒吭聲，又自顧自的說：“長得還真帥，不過……”

許檬看向淮念后桌，沒說下去。

后桌的同學已經換一個高高壯壯的胖子。

許檬又問淮念：“你昨天逃學了吧？我看老師都快急死了。”

淮念點頭：“昨天我在高鐵站被接回去的。”

許檬震驚：“……你還勇的，你一個人去高鐵站是想去哪？”

淮念搖頭，沒想去哪。

許檬用手肘撞了下淮念：“下次上我唄。”

淮念：“？”

許檬也想逃學。

“你不是班長嗎？”

“那你不也是第一名嗎？”

沒誰規定好學生就不能叛逆任。

許檬羨慕淮念的勇氣的，也因此對淮念刮目相看，讓淮念也帶上一起勇闖天涯！

淮念：“……”

就……突然的。

開始會到昨天大人們對的苦口婆心，把這套苦口婆心用到許檬上，勸許檬好好學習。

許檬：“？？”

怎麼和想的不一樣，還能不能一起當逃學威龍了？

……

晚上放學后，淮念沒有回家。

再次坐公車去到高鐵站。

知道僅僅一次離家出走是不夠的，還不夠引起他的重視。需要更加叛逆，更加任，更加……反抗起來。

淮念在高鐵站里接到段素的電話。

一個小時后，段素趕來接回家。

之后，第二天、第三天……淮念每天放學后都跑去高鐵站，把車票都買好了，似乎隨時都要離家出走。

但又‘很運氣不好’，每次都被大人們給逮回去。

淮念懷著一腔孤勇轟轟烈烈的執著到底。

的所有離經叛道都只為了他。

這件事，溫聲恒果然很快就知道了，他還回來找過和淮念談話，但小孩很固執，任誰都勸不。

偏偏，又很乖很配合，挨罵時不哭不鬧；認錯時也干脆利落。

但就是滴水不進，依然要叛逆。

大人們越來越拿沒辦法。

最后，他們只能流去接淮念放學。

段素和溫時鳴工作忙，長期請假不現實，宋茹倒是有空，但淮念會跑，最后接小孩放學的重擔就落在溫聲恒上。

只有溫聲恒‘治’得了淮念。

淮念放學晚，溫聲恒晚上也沒課，騎車的話完全可以趕回來接上淮念。

只是他一個大學住宿生，生生變了走讀。

……

周五這天下了一整天的雨，晚上放學的時候，雨勢依然不停。

淮念把雨傘拿出來，慢慢收拾書包。

許檬問：“你哥又來接你放學。”

“嗯。”

許檬眼神同，知道淮念因為多次離家出走的‘壯舉’，而被家里人管得很，甚至失去了自由。

太可憐了！

一定過得很慘！

淮念背上書包，拿起雨傘，哼著輕快的小調走了。

許檬：“…………？”

校門口外面烏泱泱的人流，一把把雨傘幾乎要擋住淮念一米五六的視野。還好，溫聲恒高鶴立人群，要找到他并不難。

淮念看到他時，溫聲恒也找到了。

“小孩，這里。”溫聲恒。

淮念撐著傘，朝他走了過去：“哥哥。”

“嗯。”溫聲恒手一提，淮念的書包就到了他手里。

雨水‘滴滴噠噠’的下著，地上凝著大灘小灘的水坑。

淮念跟在溫聲恒邊，小心翼翼避開地上的水坑，眼眸余看他。

溫聲恒今天沒有騎托車過來，畢竟下雨騎車不安全。

他開了家里另一輛閑置的奧迪。這是溫聲恒年后，家里送他的禮，但他很開，相比起來他更喜歡托車。

開門上車。

溫聲恒打開車里的燈和暖氣。

淮念拿出紙巾，一下上被濺到的雨水，又問他：“哥哥，你要紙巾嗎？”

溫聲恒側過頭看著乖呼呼的小孩。

嘖，都是假象。

他聲線低低道：“你怎麼就那麼不乖？”

淮念吶吶的不說話。

“你就那麼喜歡那個人嗎？”溫聲恒問，“他有什麼好的？”

淮念看著他，吶吶道：“他什麼都好。”

溫聲恒冷笑，聲音沒什麼溫度：“是嗎，我還想和他見一面的，你把他介紹我認識唄。”

淮念不吭聲。

又是這樣。

每次只要提到這個男人，小孩就什麼都不肯說，至今他們都不知道淮念喜歡的人到底是誰。

溫聲恒眼眸深深，俊臉覆著寒冰。

他放在方向盤上的手修長白凈，只是此時，他一下下敲著上面的皮，略有些鷙。

淮念收回視線，突然從書包里拿出一個本子，討好似的遞給他：“哥哥，你看！”

溫聲恒接過，問：“這是什麼？”

淮念說：“期中考的績下來了。”

“所以？”溫聲恒打開了淮念的績冊。

淮念看他沒什麼表，只好自己告訴他：“我又考了全年級第一名。”

“嗯。”

“只是嗯？”淮念微微失落，問他：“你不夸我一下嗎？”

“沒心夸。”溫聲恒涼涼道。

淮念對他嘟噥：“你怎麼這樣，我績又沒落下去，你不能批評我。”

溫聲恒挑眉：“你這麼不聽話，還不能批評你了？”

淮念小聲反駁：“我現在聽話的。”

溫聲恒被理直氣壯的小孩給氣笑：“是，你要我們時時刻刻盯著你，你才聽話！”

“哥哥，你別兇我。”淮念手，委屈的扯了扯溫聲恒的外套，說：“我答應你，我再怎麼叛逆都不會把績落下去的，我會好好學習，你別罵我了。”

溫聲恒盯著，模樣干凈純真，眼中一派認真。

確實用行證明自己沒有因為叛逆而學壞變差。

但還是不乖！

他問淮念：“你究竟喜歡那個人什麼？”

淮念抬頭看著他。

外面雨中暮，車里線和，襯得溫聲恒一張臉俊又溫，淚痣漂亮，眸勾人。

淮念輕聲道：“他長得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