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朝沒理，到車子的另一邊去了，姜暮再次繞到他旁邊：“三賴哥說你同意我養它了？”

　靳朝蹲下在工箱里翻找著，姜暮也抱著小黑蹲下歪著脖子看著他：“狗還小，我不得留下來照看它幾天嘛？”

　靳朝頭也沒抬地說：“我又不是你哥，管狗還得管你？”

　“胡蘿卜我吃掉了。”

　靳朝抬起頭，姜暮兩個眼睛水汪汪地注視著他，像在邀功一樣，他將工箱挪到旁邊，直起子，姜暮趁熱打鐵繼續說道：“還有卷子沒寫，明天要的，在爸家。”

　靳朝覺得好笑，還能記掛著作業，他從口袋里出一煙，對小了下手，小把打火機扔給他，他往旁邊走了幾步，把煙點燃睨著淡淡道：“喊一聲我聽聽。”

　姜暮抱著狗站在維修間里盯著他：“喊什麼？”

　靳朝吐出一煙霧，語氣玩味：“昨晚怎麼喊的？”

　小和鐵公看戲一樣盯著兩人，姜暮閉著，雖然昨晚頭腦昏沉，但還能依稀記得，好像，貌似，可能恥地了聲“哥”，特別是在發完脾氣說靳朝不是哥后。

　但那畢竟是無意識的，現在眾目睽睽之下讓低頭，不可能的事。

　負氣地抱著狗就往休息室走，剛準備掀開簾子，又想到文都沒得換，還有點的，穿在里面難至極，讓穿著這服，不停往下掉的男士子跑出去買，還不如干脆要了的命。

　勝負在生存面前不值一提，大子能屈能，掙扎了幾秒，又回過去，靳朝還站在原地，夾著煙尾盯著。

　姜暮穿著那雙卡通拖鞋，挪啊挪的，再次挪出休息室，瞥了瞥小他們，又往車行外面瞧了瞧，確定除了靳朝沒人看后，聲音極小地了聲：“哥。”

　鐵公和小憋不住了，瞬間大笑出聲，姜暮臉漲得通紅，靳朝眼里也掛上笑意。

　背對著小和鐵公，又挪啊挪的，挪到靳朝面前，他扔了煙踩滅，低頭看著，姜暮本不好意思回視他的眼神，躲著視線用蚊子哼哼的聲音對他說：“就……掛在臺，別忘了拿。”說完頭也不回地奔回了房。

　靳朝回去的時候，靳強問他姜暮怎麼樣，他說不肯回來，還鬧著要回蘇州，靳強一聽一個頭兩個大，反過來問靳朝怎麼辦？靳朝聳了聳肩：“沒辦法，氣頭上，緩兩天再說。”

　靳強只能反復囑咐靳朝照看好姜暮，他這幾天說說趙娟，讓靳朝也去跟姜暮做做思想工作，這事鬧的，誰也不想的。

　靳朝沒說什麼，走進房間把姜暮桌上攤著的卷子作業本全部拾到書包里，又去臺把姜暮的服收起來，忽然想到姜暮叮囑他別忘了拿，他看見掛在架上的白蕾小布料，被風吹得飄啊飄的，本來靳朝思想純潔的，只是想到剛才扭的神態，搞得他也不自然了，避開眼神隨手一拿塞進的包里。

　半個小時后靳朝帶著東西回去了，東西丟下他就又出去了，姜暮終于可以把那捕魚裝換了下來。

　下午的時候小和鐵公不時要去休息室找東西，姜暮就干脆坐在門口的小桌子上寫題，前后來了四五輛車，坐在門口多有點礙事，有車子過來就得站起來讓位，三賴過玻璃門瞧見了，推開門直接把桌子搬到了他店門口，對說：“坐我這寫。”

　姜暮有些不好意思，還問了句：“不打擾你營業吧？”

　三賴笑瞇瞇道：“不打擾，回頭辦卡多沖點就。”

　“……”

　姜暮把小黑狗放在上寫著題，小黑狗十分聽話，一直地在上睡覺。

　四點多的時候突然街邊上停了輛車，車上下來三個男人直奔車行，其中一個小平頭朝著車行里面就喊了聲：“酒哥呢？”

　姜暮原本戴著耳機，這一聲太過洪亮讓抬起頭看了過去，就見小和鐵公全都停下手上的活警惕地盯著這幫人，為首的小平頭先是走到店門口一輛SUV前拍了拍引擎蓋，又嚷了句：“我說的是外國話？聽不懂？”

　小出一臉戾氣，鐵公拍了他一下，迎了出去向這人發了煙回道：“酒哥去汽配城了，你要有事……”

　話還沒說完，這個穿著花衛的小平頭直接把煙一折，啐了聲：“你是什麼東西？”

　姜暮扯下耳機皺起眉，三賴也聽見靜從店里走了出來，姜暮低聲問道：“他們是什麼人？”

　三賴冷“呵”了聲：“萬記車行的人。”

　正說著，那幫人走進了維修間，直接一腳踢在了貨柜上，螺零件應聲散落，滾得到都是。

　姜暮猛然站起，三賴按住的肩膀對說：“別理。”

　姜暮盯著那群人問道：“他們干嘛？”

　三賴告訴：“有酒之前在萬記干了三年多，去年出來單干后他們那邊的人三不五時會來找麻煩，你別過去。”

　三賴說完便走到隔壁，臉上掛著笑說道：“幾個小兄弟，有事說事，趁老板不在燒殺搶掠算什麼英雄好漢，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們幾個是慫貨，只敢趁人之危，都在這一片混，說出去多掉份兒。”

　為首的小平頭轉不屑地盯著三賴瞧了眼，諷刺道：“關你他媽屁事，賴子，死到旁邊擼你的貓去，要不是看在你爹的份上，老子連你一起搞。”

　三賴一臉無所謂的樣子：“你要想找我聊天呢，我隨時奉陪，但你別扯上我老子，他吃喝嫖賭，我可是良好公民，你要看在他面子上關照我那還真是大可不必，我雖然不紅苗不正，但還真不需要社會惡勢力罩著。”

　另一個男的對小平頭說：“別跟他廢話連篇，這個人一天到晚五迷三道的。”

　小平頭自知不了三賴，也懶得跟他廢話，三賴故意挪了一步，對惡瞪著眼的小使了個眼，繼續扯道：“什麼五迷三道？你但凡有點靈長的眼力勁也不能把帥哥認三驢炮兒啊。”

　奈何小本就沒有接收到三賴的暗示，看著一地狼藉，氣得恨不得掄起扳手跟這群人干，小平頭眼神一撇正好瞥見了小這副表，上去就一腳將他蹬翻在地罵道：“看你媽的看。”

　三賴了下牙，小平頭又順勢一腳踢翻放在一邊的米桶，掏出一把鑰匙，巡視著門口停的幾輛車，找了輛最貴的寶馬直接用鑰匙從車前門開始劃，快劃到后門的時候，突然一道影靠在車門上擋住了他的手，他抬起頭一看，一個模樣清秀的姑娘。

　小平頭略微一滯，問道：“妹子，干嘛的？”

　姜暮抱著小黑對他說：“手，拿開。”

　小平頭鑰匙一收，來了興致，調笑道：“怎麼？這兒你家開的。”

　姜暮點點頭：“你還真猜對了。”

　小平頭詫異地退后一步瞧了一眼，突然眼神一亮：“你不會就是有酒才找的那個小妞吧？果真有模有樣的，大、祥子，快來瞧瞧。”

　三賴見狀幾步走上前跟幾人扯著：“別鬧別鬧，沒看還是個小孩嘛。”

　誰料兩百斤的大把手往三賴肩膀上一搭將他控制住，祥子和小平頭上去就把姜暮團團圍住出猥瑣的表。

　窩在姜暮懷里的小黑似乎到什麼，忽然朝著小平頭兇兇地著。

　小平頭無語地罵了句：“裝你媽的拉布拉多？”

　說著抓著小黑的后頸一把將狗從姜暮懷中扯了過來，跟個黑塑料袋一樣提在手上，上去就要對姜暮手腳。

　姜暮從口袋里拿出手機，打開攝像頭對著他們，小平頭先是一愣，作是停了，隨后就罵道：“臭娘們，找死？把手機給我關了。”

　他抬起手一掌就朝的手機呼過去，手還沒到姜暮，直接被強勢地打開了，接著姜暮肩膀一沉，隨即抬起頭看向攬著的人，靳朝臉森冷地將護到前，著眼皮滿臉兇相地朝小平頭近，小平頭臉微變下意識后退。

　靳朝撇了眼狼狽不堪的小，又看了眼旁邊的寶馬車門，再瞧了瞧小平頭提著的黑狗，抬起手到他面前，眼神指了指黑狗，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氣場太有迫，剛才還狂天狂地的小平頭居然就這麼把小黑狗還給了他。

　靳朝將狗遞給姜暮，把扯到后，臉上浮起漫不經心的狠戾，瞟著小平頭，沉聲對他說：“弄我的車我還可以修，弄我的人我看你活膩了。”

　說完他直接舉拳，小平頭以為靳朝要揍他，抱著頭就躲，結果靳朝沒他，拳頭一偏砸在大臉上，接著又補了一腳，論高，大還不如靳朝，只不過夠胖，奈何一膘虛得很，直接被靳朝撂倒，沒了大的錮三賴一松，上去就從后面摟著小平頭嚷道：“哎呀，別打別打，都是老同事，何必呢？和氣生財，和氣生財啊！”

　三賴里勸著架，手里卻把小平頭的胳膊直接撇到了后，靳朝毫不客氣，上去就給了他幾下。

　兩人默契得一頓作猛如虎，直接把姜暮看傻眼，另一邊鐵公和小一人手上舉著一把扳手對著大的腦殼，大一看這架勢，坐在地上也不敢再。

　可能是小黑一直哼哼唧唧的，當媽的西施終于聽不下去了，從寵店里沖了出來，帶著毀天滅地的吠聲上去就撲向大，咬著他的胳膊不松口，大嚇得屁滾尿流喊道：“為什麼傷的總是我？我招誰惹誰了？”

　另一頭小餐館門口散養的幾只順著被打翻的米桶撲扇著翅膀相繼而來，圍在車行門口用嘬著米。

　那場面可謂一個飛狗跳，混至極，街邊上越來越多人跑出來圍觀，祥子趁從地上抄起一把手錘繞到靳朝后就往他沖來，姜暮回過頭，瞧見一個瘦得就剩排骨的兄弟高舉一把棒槌一樣的東西舍取義一般為了兄弟而來。

　于是抱著小黑上前了幾步，默默出腳，下一秒，隨著飛出去的手錘，祥子一腦門栽在靳朝后鞋跟旁，“咚”得一聲，靳朝聽見聲音回過頭的時候看見的就是祥子腦門地給他行了個大禮。

　姜暮往旁邊移了一步，深藏功與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