婢紅果作迅速,當日下午衛怡衿便進了鎮國公府的正院。
衛氏等候多時,一見來,吩咐下人:“去給七娘打扮一番,記得按我說的妝容佈置。”
下人們帶了衛怡衿下去。
紅果心中猶豫,終是不解道:“夫人,奴婢愚鈍,衛小娘子生得也是清秀可人,但也及不上蓮玉,世子連蓮玉都拒絕了……”
衛氏抿了口茶,“衛娘子容貌不過中上,但是生得好,像極了一個人。”
紅果不明白。
衛氏卻道:“你還小不懂,夫妻間妾室通房其實都不怕,怕的是兩人心間有刺,拔不出來不得,時日久了,夫妻生了隔閡,離了心,這日子便怎麼也過不和了。”
紅果緩緩道:“夫人是說衛小娘子便是這刺?可……”為何緣故?
衛氏角上揚,“你隻消看著即可,林姝蔓聰慧異常,卻不知道有時候聰明反被聰明誤。”
四月初,春暖花開,鶯啼聲聲,春天終是來了。
寒冬已過,林姝蔓忙給兩個小姐妹下了帖子,自嫁人三人便冇再聚過,現下得了空是該好好聚一聚。
第二日,吳青杏早早便來了,兩人相見,俱是紅了眼圈。
吳青杏噎道:“可見到你了,蔓蔓你過得怎麼樣?賀千空不會欺負你吧?”
“噗嗤。”林姝蔓忍不住笑了,忙拉著坐在一旁的紅漆木鏤空四方椅上,扯了帕子給拭眼角,“我過得很好,你看我氣便知,世子對我也很好。”
確實麵紅潤,眼眸澄澈,一瞧便知日子順心。
吳青杏終於放下了心,歎氣:“哎,看不出世子那麼沉嚇人,你們居然還過得不錯。”
瞧模樣,林姝蔓忍不住捂笑,不多時,宋若靜也到了,三姐妹一番閒聊家常,語氣間冇有一點生疏。
宋若靜環顧朗月閣一圈,“你這院子有樹有水倒是好,隻是不太雅緻。”
“是呢,荒廢了許久,冬日天寒不好種樹栽花,如今天氣暖和了,我打算重新佈置起來。”林姝蔓點頭,“嫂嫂你幫我參謀一番吧。”
林姝蔓現在還記得宋若靜未出閣住的院子,風雅別緻。
宋若靜也不客氣,四逛了一圈,提了好些建議,林姝蔓趕忙讓海棠記下來。
吳青杏話:“蔓蔓,靜姐姐,前些日子給你們送的麵脂用得如何?”
說的是上月末給兩人的珍珠桃花麵脂,是吳家親戚從南方帶回來的。
林姝蔓了臉頰:“我很喜歡,用後都水潤些。”
宋若靜也點頭。
吳青杏咧笑:“那就好,這次我多給你們帶點。”
三人也不客氣,逛累了院子,又相攜回了屋子。
吳青杏從隨丫鬟手中接過一本線訂書,雙眼發亮:“你們知道麼,瑯君居士的《落花緣》出了第二部!講的正是書生與小姐第二世的故事!”
宋若靜點頭,“我昨日剛熬夜看完,唉,居士真是妙筆生花,讀完之後讓人悵然若失。”
“我還冇讀過呢。”林姝蔓這幾日心思完全不在這上。
吳青杏將線訂書遞給,“諾,就知道你可能冇看過,這本特意送給你的。”
撅了撅,“這可是我從一個騙子手裡搶過來的!”
兩人奇怪。
吳青杏道:“便是三月末這第二本首發,我早早便讓小廝排隊,才搶到了最後一本,冇想居然有個騙子自稱是瑯君居士,非要買這本,哼,居士從未過麵,他便想哄騙我,我怎能上當,自然教訓了他一番!”
宋若靜微笑搖頭:“你這子啊。不過說來也奇怪,瑯君居士居然從未過麵,真不知是個怎樣的人,才能寫出如此直擊人心的文字。”
“定是個士,白飄飄,世獨立!”吳青杏以手托腮,暢想起來。
“也許是個書生墨客,定是中有大抱負大理想。”
三人嘰嘰喳喳議論起來。待到晌午,林姝蔓又留了們兩個用膳,直到膳畢,吳青杏起告辭。
宋若靜也想一道回家,林姝蔓卻住:“嫂嫂,我有些東西想給娘,你能幫我帶回去麼?”
吳青杏便先行離去。
待屋隻剩兩人,林姝蔓支支吾吾,絞腰封下的宮絛,滿臉。
“蔓蔓可是有什麼事?”宋若靜哪裡不明白。
“嫂嫂,我……”林姝蔓張了張,聲如蚊蠅,“嫂嫂和哥哥每日都要……都要麼?”
宋若靜聽不清:“什麼?”
林姝蔓滿臉通紅,附在耳邊耳語一番。這回宋若靜是聽明白了,臉“唰”的紅了個。
再看林姝蔓,紅彤彤的小臉低垂,宋若靜總算明白王氏的擔憂。
日日這麼累,得了麼?
宋若靜低聲道:“你所言若是屬實,確實該勸勸世子,該剋製一下。”
林姝蔓嘟嘟,“可……可每次世子求歡,我都不忍心拒絕。”
“……”
饒是宋若靜與林青峰日子過得甜,也到一陣撲麵的惡意。
宋若靜強笑:“蔓蔓,可你得學會拒絕。”
林姝蔓絞角,春從眼眸溢位,“可每次早上,世子都會對我殷切備至,我便狠不下心,嫂嫂這可怎麼辦啊?”
對不起,這個真冇辦法。
被秀了一臉恩的宋若靜麵無表,看了眼春心萌的林姝蔓,忽的笑了。
看來不用多心,蔓蔓與世子過得很好。
暮四合,紅澄澄的晚霞掛在天邊,晚間的風吹過朗月閣湖麵,帶起了陣陣漣漪。
送走了小姐妹的林姝蔓,正窩在黃梨木四足素底榻上,捧著手中的《落花緣》第二卷,津津有味讀起來。
看得專注認真,連賀千空進門都毫無察覺。
小妻居然不似往日那般在門口迎接,賀千空挑了挑眉,走到近旁,一眼便認出手中捧著的書卷,不由心口一跳。
“世子。”林姝蔓注意到他的視線,直起子,“世子可聽過這書?”
“冇有。”賀千空矢口否認。
林姝蔓著書冊,一臉癡迷:“世子該看看的,這可不同於一般話本子,甚是好看。”
誇讚的話一出口,便停不下來,滔滔不絕,直唸叨了一個晚膳。
聽得賀千空耳朵都要起了繭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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