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泠卻收回視線，借著窗外的月，看向端木忱眉心，黑霧消失了。這是否說明，賀巍暫時放棄殺蘇涼，離開京城了？

“看什麼？”端木忱覺怪怪的，“你在給朕算命？”如今他在顧泠面前，“朕”和“我”隨意切換，已經不在意這個了。

顧泠點頭，“皇上可以長命百歲。”

端木忱翻了個大大的白眼，“你最近真是神神叨叨的……蘇涼知道你這樣嗎？”

“就喜歡我這樣。”顧泠說。端木忱眉心黑霧消失是件好事。

端木忱嘆氣，“朕還是不能離開藏書閣嗎？”

“再等等。這麼多書，皇上可以慢慢看。”顧泠說。

端木忱輕哼，“干脆你當皇帝得了。”

顧泠搖頭，“太累，我會沒時間陪蘇涼和暖暖。”

端木忱：……一時搞不清，到底他在利用顧泠，還是顧泠在利用他？

顧泠猜到端木忱在想什麼，神淡淡地說了四個字，“合作愉快。”

說工人誰也不是工人……端木忱要皇位，顧泠要自由，各取所需，且已經過長時間的磨合，達到了很默契的狀態。

看過端木忱之后，顧泠出宮回家，見圓明閣一樓亮著燈，進門就看到林博竣來了，正在跟蘇涼說話。

“林二哥有發現。”蘇涼對顧泠說，“你跟他到城外看看吧，有可能是賀巍近日躲藏的巢。”

從第一次刺殺開始，顧泠就讓林博竣安排人明里搜查，暗中排查京城最近的外來人以及空置房屋，但沒有什麼收獲。

昨日顧泠讓林博竣把搜查轉移到城外，重點留意山谷山等地方，擴大范圍，但千萬要小心。

林博竣知道是在找那伙刺客的窩點，在京城外做了縝安排。

直到今夜，終于找到了一地方，很符合顧泠的描述。

“那邊有炸痕跡。”蘇涼說。但因為位置蔽，之前并沒有被人發現。

“沒有人，有跡。”林博竣補充。

蘇涼接了一句，“萬一是賀巍做炸藥的時候不小心把自己給炸了，那就太好了。”畢竟賀巍沒再進宮找端木忱，也沒去找過閔叡，今日也沒出現去殺蘇涼，到底有些不正常。

顧泠讓蘇涼在家等著，他跟隨林博竣一起出城，去往新發現的那個地方。

并不是鄉山附近，因為鄉山下就是護城軍大營，很容易暴。是在離京城更遠的一山脈之中。

顧泠到地方，士兵舉著火把，他看到了一個石壁上的山。

口發黑，有被燒過的痕跡。

林博竣讓顧泠看山外的一棵樹。樹干上有干涸的跡，地上還有一些痕跡，據此推測，是有一個傷的人曾經背靠樹坐著，把跡留在了樹上。

“應該是往那邊走了。”林博竣指了一下幽暗的樹林，“里面發現了零星的跡。”

顧泠查看了山外，覺得蘇涼可能猜對了。那伙人現過的除了賀巍之外都死了，死掉的人出手的時候上并沒有帶傷。

而賀巍躲在此，既要吃飯，又要做炸藥，可以不點火，但也有可能會點火。

也或許，賀巍在炸完皇宮之后，躲在此打算制作一個手榴彈類型的武去殺蘇涼，但失敗把自己炸了？畢竟這種手藝很復雜，定是墨巖教他的，原先用的也可能是墨巖做的，賀巍以為自己會，其實不太會？

“小顧？”林博竣拍了一下顧泠的肩膀，“你怎麼了？”

顧泠搖頭，再次環顧四周，“沒什麼。讓他們把火把都熄了，先離開這里，不要進山。我白天再來查看。”萬一里面還有殘余的炸藥，會很危險。賀巍哪怕真傷了，既然還能逃走，就仍然是個很危險的存在。

……

顧泠把林博竣送回皇宮之后才回家。

“怎麼樣？”蘇涼還沒睡。

顧泠抱住，“你可能猜對了。”

蘇涼莞爾，“雖然不太確定，不過我還是覺得，今天是個好日子。”

“嗯，我們慶祝一下吧。”顧泠意有所指。

蘇涼輕咳，“你從外面回來，不得洗個澡？”

“一起洗。”顧泠拉著蘇涼往外走，房中只留下睡得香甜的顧小暖。隔壁有師父和徒弟，弄出靜不合適，他們在府中還有個院子，偶爾會專門過去洗澡睡覺。

“萬一你閨醒了呢？”蘇涼說著，也沒停下。最近確實太累了，危機暫時解除，值得放松一下解解乏。

顧泠很淡定地說，“會哭。”哭了隔壁就有人過去照看了。

蘇涼輕咳，“父如山……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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