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沒有像現在這麼仔細地想過我的人生,一時間思起伏,雖然閉著眼睛,卻沒有毫睡意,耳中聽到其餘的人都累得狠了,沒過多久便分別進了夢鄉。外邊的雨聲已止,我忽然聽到有個人輕手輕腳地往外走去。
我不聲,微微將眼睛睜開一條細,只見火堆已經熄了一半,明叔正的走向外。他手中拎著我的背囊,那裡面裝著一些我們吃剩下的,還有幾套沖鋒服、幹電池之類的東西。要想從深山裡走出去,最低限度也要有這些東西。我立刻跳起來,一把抓住他的手腕,低聲問道:“這黑天半夜的你想去哪?別告訴我您老起夜要放茅,放茅可用不著帶背囊;要趕路的話怎麼不告訴我一聲,我也好送您一程。”
我這一下非常突然,明叔好懸沒嚇出心髒病來:“我……我我……唉……老朽滄海一粟,怎敢勞煩校尉大人相送?”
我對明叔說您是前輩,豈有不送之理?您到底想去哪?明叔一跺腳說道:“這實在是一言難盡啊……”說著話面憂,神黯然的悄聲對我說道:“實不相瞞,這次從地底下活著出來,我覺得真像是做夢,回首前塵往事,覺得人生猶如大夢一場,又痛苦又短暫,這次死裡逃生兩世為人,可就什麼也都看得開了。我有個打算,要去廟裡當喇嘛,誦經禮佛,了此餘生,懺悔曾經的罪孽。但是怕阿香傷心,還是不讓難過為好,便出此下策想要不辭而別。我想有你胡老弟在,一定能讓阿香這孩子有個好歸宿,你們就不要再費心管我了,老朽我是風中葉,就讓我隨風而去吧。”
我差點沒讓明叔給氣樂了,這套把戲要是頭一回使,也許我還真就讓他給唬住了,但我早已明白了他的打算。老港農見我似乎要答應shirley楊去國了,十有**不會再去倒鬥,眼下這條藏骨只有一條路,走出去已不算困難了,便想金蟬殼跑路躲賬,他還欠我一屋子古玩,哪能讓他跑了。於是我搶過明叔的背囊:“出家人四大皆空,可您先別急著皆空去,當初在北京可是約定好了的,那一架子的古董玩,包括楊貴妃含在中解肺的潤玉,應該都是我的了。有什麼事回北京把賬算清了再說,到時候您是願意當道人也好,願意做喇嘛也罷,都跟我無關了,但在那之前,咱們得多親多近,半步也不能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