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所做的燃燒瓶,是我們當造反派武鬥以及紅衛兵搞沖擊時曾徑用過地。不過那時候烈酒不好找,多數都用汽油或工業酒,再添加助燃代替,配方也因地制宜,趕上什麼用什麼,這種多種燃燒混合組的燃燒瓶,最早是蘇芬戰爭以二次世界大戰中曾廣泛使用,被稱為莫托夫尾酒,我看看自己和老羊皮雖然破了些皮,上青了幾塊淤痕,但都沒什麼大礙,這時候腦袋裡都是一片空白了,也沒有後怕的念頭了。
我看了看裂下燒著的,火漸暗,沒被燒死的蟑螂又開始在那隙中爬進爬出,看得人心中發麻,誰也不想再此多耽,於是四人互相摻扶著繼續往深前進,這片地下水路中危機四伏,我們擔心地下水路中還有其它的危險,看地圖上的標識附近有個出口,能夠通到地上,已經離研究樓很近了,於是加快腳步走向那裡,就算是稍稍繞點遠,也不打算在這蟲蟑螂越來越多的排水管中抄近路了。
排水管道的拐角,便有嵌水泥牆中的一節節鐵梯,胖子當先爬了上去,推開水泥蓋子,外邊地天已是蒙蒙亮了,隨後丁思甜也順著鐵梯爬了上去,老羊皮神不守舍地準備第三個上去,我見他神黯然,卻不象是因為剛剛了一番驚嚇,他這個人平時沉默寡言,總是一副飽經滄桑心事重重的模樣,閑下來的時候不是猛煙袋鍋就是唱老家的酸曲,進了這百眼窟後更是時常唉聲歎氣,有時候好不容易打起神,過不多久便有豁然失神,我心想他這很可能是得知當年他兄弟羊二蛋的遭遇真相,原來是被日本人在這裡害了,而且當初他由於迷信思想束縛,沒敢出去把人救下來,所以至今念念不忘,將心比心也能會到他的心,尤其是那焚爐可能還燒過他親兄弟的,景生,怎能不讓人心憂?
於是我為了表示同,在老羊皮爬上鐵梯的時候,拍了拍老羊皮的肩膀,安他道:“我理解您的心,我看你兄弟的事就別多想了,畢竟都是過去地事了,人還是得想開點咱們要一切向前看。”
老羊皮大概見我年輕,說出這種話來讓他很是吃驚,他邊往上爬邊問我:“你娃知道我心裡想個啥?我可就這一個兄弟啊,你娃家裡有幾個兄弟?”
我心想我家就我一個孩子,不象當時流行的社會主義大家庭,沒其餘的親生兄弟姐妹了,不過這話可不能這麼說,就對老羊皮說:“您得這麼想,全世界苦人,都是咱的階級弟。”
說著話我也爬上了豎井,外邊已是天微明,胖子和丁思甜都關掉了工兵照明筒,但他倆和老羊皮打量著周圍,個個神有異,我也順著他們的目看去,不由得猛然一怔,這地方怎麼那麼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