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驥辛一行人在大壯的帶領下趕到了小河村。
大壯生平頭一次坐馬, 他一路上死死地抱著帶著他的騎兵,把騎兵勒得臉鐵青。
到了小河村后,大壯來不及緩一緩, 就趕跟小河村的村長說明了刺史大人派人來剿匪一事。
得知土匪將會來劫掠自己,但府派來剿匪的騎兵提前一步到了,小河村的村長差點喜極而泣, 一路領著劉驥辛他們走遍了小河村。
不婦人農夫捂著孩子的,躲在門前看。孩好奇又害怕,黑白分明的眼睛里倒映著走過的一個個披盔甲的士兵。
眾人實地勘察了小河村的地形, 汪二臉沉重地搖搖頭,“這里的地勢不利于騎兵。”
鐘稽急道:“那該如何辦?”
小河村過于窄小,村多河流將村子分割了好幾塊。這樣的地勢完全發揮不出來騎兵的威力。
太過于局限。
鄔愷看向劉驥辛,請教道:“先生可有妙計?”
劉驥辛著胡子笑了笑,“算不得妙計, 倒是有個想法。”
他側耳與鄔愷、汪二一說, 兩人眼睛一亮, 俱出了笑容,“此計可,便依先生所言!”
*
這一日, 九頂山土匪又派出了五百手下前去劫掠小河村。
除了這五百人, 其余的土匪們俱在大吃大喝地狂歡。
酒擺了一桌子,糧食毫不心疼地撒了一地,還有從村縣里劫掠來的漂亮小娘子正含著淚給他們跳舞助興。
一口一口酒的土匪們污言穢語不堪耳, 有脾氣暴躁的人不滿意便一鞭子甩了過去, “他娘的, 跳得難看死了, 你們到底會不會跳舞?”
“們都是在地里秧的農婦, 會跳啥舞啊,能長得漂亮就不錯了。”
“還是窯子里的人跳得帶勁。那腰扭的,看得老子都想流口水。”
有幾個土匪拿出大刀,大著舌頭威脅著小娘子們,“窯子里的人能跳得那麼好看,你們也有手有腳,為什麼不能跳那樣?趕的,把服了跳,不讓老子們開心,你們的手腳也別想要了。”
小娘子們滿面淚水,抖著雙手解開了上的衫。
們不敢反抗,因為已經有反抗失敗的例子擺在前頭了。
前些日子有個蕓娘的烈子,因為不想被土匪玷污便劃破了自己的臉,被打得渾都是地扔到了柴房里,誰也不知道能不能活下去。
坐在上首的三個土匪首領看得有滋有味,說說笑笑之間幾壇酒水就下了肚。
這三個土匪首領各個滿臉橫,矮壯剽悍。他們正是一家三兄弟,姓鄭,本是九頂山山腳下一個村子里游手好閑的二流子,機緣巧合之下才強占了山頭了土匪。
“這日子可真舒服啊,”老三摟著一個人在懷,嘆道,“周邊幾個州郡,頂數咱們九頂山的土匪過得最紅紅火火。兄弟們有吃有酒喝,神仙日子也比不過咱們。”
老大頗為得意,暢快大笑:“等把最后幾個村莊劫掠完,再擄來一些小娘子上山伺候我們燒水做飯,這一個冬天又能舒舒服服地過去了。”
“大哥,再讓人抓一些男人來,”老二抱怨道,“人太容易死了,男的耐折騰,今年冬天的活都給男人去做,凍死也不心疼,人還是放在屋子里給咱們暖被窩生娃娃吧。”
老大點頭:“那就這麼辦。”
“前些日子從薊縣那邊傳回來的消息,說是幽州刺史元里開始派兵在薊縣周圍剿匪了,”老二拿著塊啃著,含糊不清地道,“大哥,你說他們會不會剿完薊縣周邊的土匪,再來剿咱們啊?”
老三嗤笑一聲,“怎麼可能!就那個剛上任的頭小子?我才不信他有這個膽子敢對咱們手,估計又是小打小鬧,過幾天就沒聲響了。這些府啊,一個比一個慫膽。”
老大也毫不在意,“老三說得對。就算這頭小子想新上任三把火,拿我們土匪開頭,他也得有這個本事到咱們頭上。咱們離薊縣可是遠得十萬八千里了,等他來?怕是都要冬天大雪封山了吧。哈哈哈哈。”
三個人大肆嘲笑了一番,完全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
元里剿匪給他們帶來的威脅,還不如一個婆娘自毀面容也不肯給他們玩帶來的緒大。
被派去劫掠小河村的五百土匪也沒把薊縣傳來的消息放在心上。
他們一路來到了小河村,正打算好好劫掠舒爽一番,進村一看,卻發現小河村的村民都跑沒影了。
領頭人連忙派人四尋找了一番,發現不止人跑了,屋的糧食和值錢的東西也沒留下一點,到干干凈凈,本就沒有能讓他們下手的地方。
“給老子搜,”領頭人臉青黑,火冒三丈,“這個村子里的人竟然這麼大膽,搜出來就把他們給宰了!”
五百人作暴地四翻找著村民,但他們搜著搜著,忽然覺到了土地震。
領頭人還以為來的是自己人,派人趕去看看,“快去看看是哪個兄弟帶人來了!”
手下人匆匆往小河村外面跑去,沒過多久就一臉驚恐地跑了回來,喊道:“不好了!是騎兵!府的騎兵在外面把我們包圍了!”
“什麼?!”領頭人大驚失,抬頭一看,已經能約看到寫有“元”字的旗幟飄。
他聲音發抖,“這是什麼字?”
手下人心中惶恐,問來問去,才有人不確定地道:“好像是‘元’字。”
元……
領頭人臉上的霎時沒了。
新上任的幽州刺史,好像就姓元。
*
小河村外圍。
一百騎兵力揮舞著旗幟,牽著馬匹來回踏步,造大聲勢,嚇得小河村的土匪抱作一團。
不久之后,斥候送來消息,“報!有一土匪從小河村后山逃走通風報信去了。”
劉驥辛微微一笑,“好。”
帶隊的百夫長龔斌佩服地看向劉驥辛,“劉先生,真的如您所說一般,九頂山土匪會派來援兵嗎?”
劉驥辛捻著胡須道:“九頂山的這些土匪為何會為幽州最大的匪賊?不過是因為他們比其他土匪更講究兄弟之義罷了。一有難,其他必定援助,這便是九頂山土匪做大的原因。放心,他們必定會派來援兵。”
九頂山的土匪約有五千人,他們在深山之中不好攻打,因此,劉驥辛便打算將這群土匪分為三部分逐一擊破。
他帶領著一百騎兵在小河村造大聲勢,營造出佯攻姿態,迫小河村的土匪人人自危,報信同九頂山求援。
當九頂山得知消息后,必定會派援軍前來小河村,而前來小河村的路上,則埋伏了汪二所帶領著的四百騎兵。
而當九頂山上的戰力調派一部分出去當援軍后,剩下的那一部分人,就給鄔愷去圍剿了。
九頂山。
聽聞自家兄弟在小河村伏之后,鄭家三兄弟大驚失,“什麼?幽州刺史派兵前來剿匪了?!”
他們臉難看,驚怒加,不敢置信之余又知曉這不可能是玩笑。
怎麼可能!
幽州刺史遠在廣郡薊縣,他的兵馬怎麼可能毫無聲息就來到了九頂山!
但如果是真的……
如果是真的,他們也不能不救遇難的兄弟,否則以后誰敢跟著他們繼續打拼?
鄭家老大咬牙,“沒想到那元里的頭小子竟然是認真的!”
他臉上狠意劃過,“老二,你派兩千人去往小河村,吩咐他們一定要把刺史派來的人馬全部殺,咱們的兄弟能救就救,不能救也沒辦法了。讓他們殺完那些人馬后立刻逃往青州,和我們在青州會面。老三,你讓剩下的人手別再花天酒地了,趕快收拾起行囊,拿上金銀財寶和米糧,這就跟我離開九頂山!”
老三驚呼,“大哥,九頂山是我們多年的基業,何須如此啊!”
“蠢貨!”鄭家老大怒罵,“你打回去了這一次,難道就沒有下次了嗎?幽州刺史一旦決定剿匪,我們這五千人能耗得過他?趕去給我收拾東西走人!”
老三極為憋屈,不肯作,“那我們就這麼被一個頭小子嚇得狼狽逃竄嗎?”
“所以我才讓他們殺了那些府的兵馬,”鄭家老大冷笑兩聲道,“即使要走,也要給元里一個好看。讓他知道拿咱們開刀可沒有那麼容易,他的兵馬被我們殺完之后,想要得知咱們逃跑的消息也要許久之后了。咱們離開時一路劫掠村莊,帶走能帶走的一切,等我們離開時,他這個幽州刺史的臉面也要丟了。等逃到青州,以后再找機會給他好看!”
老三這才氣順,領命去整理行囊。
整個九頂山了一團。
鄭家老大和老二帶著人先行下了山,只留下武力最高強的老三在山上收拾最后的東西。能帶走的都給帶走了,不能帶走的直接毀掉。
最后,鄭家老三冷笑著直接放了一把火。他們就算從九頂山走了,那群兵也別想嘚瑟,九頂山帶不走,那就直接毀掉算了。
放完火后,鄭家老三大笑著揚揚手,“拿著東西,咱們走!”
被土匪捉上山關在柴房里的小娘子們麻木地抱著自己。聽到外面雜的聲音后,離門最近的一個躺在地上的人終于了,艱難地爬到門往外面看去。
細微的亮照在了臉上糊糊的疤痕上。
土匪們神慌,許多東西都被扔在了地上,他們的腳步聲逐漸遠去。
人死水般沉寂的眼神緩緩有了波,沙啞地道:“他們好像在說,府派人來剿匪了,他們打算離開九頂山……”
其他的子聽到這話,驚醒一般地抬起頭,連忙爬過來往外面看去,言語間滿是不確定,“蕓娘,真的嗎?府真的來人了嗎?”
等看到門外凌的場面時,們終于相信了,不人淚臉滿面,捂著哽咽,全是即將看到希的慶幸。
正陷于得救的歡喜時,有人卻聞到了空氣中的糊味,不安地道:“怎麼有火燒的味道……”
蕓娘一愣,心陡然沉了下去。力地著門往外看,約約看到了熾烈的火,蕓娘手一抖,不敢相信這群土匪怎麼能這般喪盡天良,“他們打算放火燒山……”
小娘子們愣住了。
蕓娘死死咬著牙,忽然不要命地去撞著門,扭頭厲聲道:“快點跟我撞開門!土匪都走了,咱們只有撞開門才能活!”
其余的小娘子們這才反應了過來,撲過來跟一起撞門,用全的力氣想要打開門。
但們渾都是傷,又好幾天沒吃過一次飽飯,用力撞了幾次,門還是紋不。
山下。
鄔愷帶著五百騎兵埋伏在山林之中,在鄭家老大等一千余土匪下山走到平地之后,倏地帶人從深林中突襲出去,在敵人不敢置信的表之中,率先拿下第一個人頭。
塵土飛揚著卷起,五百騎兵威風凜凜,在他們悍勇無比的勢頭下,土匪們還沒跟他們對上,已經率先得沒了一戰之心。
“是兵……!”
“別殺我,求求別殺我!”
鄭家老二被嚇得臉煞白,轉就要朝大哥喊話快跑,但剛剛張開,頭顱就被鄔愷砍掉,滾落到了地上。
濺了鄭家老大的一臉。
鄭家老大愣愣地抬起頭,帶頭沖鋒坐鎮的男人黑熊般威武,柄閃著寒剛剛殺完他弟弟的大刀離他也越來越近。
他們作威作福得久了,看不起府的兵馬,便如井中之蛙,自視甚高。
直到這一刻,鄭家老大才覺到了恐懼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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