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建原帝快要死了后，蔡集便開始渾。

　他已經不年輕了，但開始遲鈍的大腦也明白，建原帝一死，這天下是當真要了。

　而更嚇人的是，和幽州遠在千里，這封信到蔡集手中時，說不定建原帝已經去世了！

　蔡集怎能不瑟瑟發抖？

　尤其是元里近日開始征兵了，建原帝一次，天下大，各路諸侯并起，楚賀與元里便是諸侯中的一路，幽州會被他們徹底把控。

　楚賀和元里的實力越來越強，那麼曾經得罪過他們、糊弄過他們的自己還有好果子吃嗎？蔡集知道，自己得趕賠罪，把過去貪污的東西還回去，還要討好他們，以抹去過去的罪責。

　蔡集今日也確實是這麼做的，他還想試圖建議楚賀和元里兩人不要多管閑事地去剿翼州的匪賊。以后天下大了，這就是挑釁起兵的信號啊，天子都沒了，車康伯大可以此為借口掀起兩州的戰，對幽州發起進攻。

　蔡集當然不關心什麼戰，也不關心百姓的死活，但他貪生怕死，他怕自己會在戰之中被牽累，以至于丟了財富或者是丟了命。

　讓他說，好好的干什麼剿匪，這簡直是多管閑事的事，又是浪費人力又是浪費畜力，殺了那些匪賊有什麼用？好好地在幽州之，能過一日安穩生活就過一日安穩生活多好，外頭如何關他們何事。要是有人打幽州的主意，那就送點錢送點糧食與其好，這不就很好嗎？

　蔡集心里十分不喜元里和楚賀的行事。

　但從今日的事看來，元里態度堅決，不同意放棄剿匪。而楚賀也是殺伐之心過重，完全不采納蔡集的建議。

　更為重要的是，蔡集沒想到還有細作混在了舞姬之中，還試圖對元里下手。

　剛剛賠了罪，又惹上了這兩人，新仇加舊恨，讓蔡集心慌不已。他以己度人，覺得元里和楚賀若是知道天子已死可以大展手腳的消息后，第一件要做的事就是殺了他出氣。

　蔡集不可能等死，他也不想再在幽州待下去了，哪怕元里和楚賀不殺他，像他們這樣貿貿然就派兵手旁人地盤的事，蔡集覺得他們早晚要惹來燒之禍！

　這麼一看，幽州已經不安全了。

　他越想越是如此，要離開的心也越來越堅定，蔡集抖著手跟管事道：“快去收拾府中行囊，別讓外人發現。每日將家財低調運出城外，十日后，我們趁著夜離開，這幽州是不能再待下去了！”

　管事連忙點點頭，又問：“大人是想去往何？”

　蔡集趕想了又想，猶豫許久，最后下定決心，“去投奔翼州刺史吳善世。你明日就給我去一封信給吳善世，告訴他，我將會帶著一個大消息前去投奔他。”

　說到這，蔡集又想起了元里和楚賀在宴席上冷漠與對方見面示意的模樣，只覺得這兩人也并沒有傳聞之中的關系那麼好，只怕有不爭端在其中。他冷笑一聲，又道：“再告訴他，我可知道不關于幽州的事。”

　管事應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