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意惜想起鄭玉去西慶的事，嗔道，“你有沒有事瞞著我？”

　說著，還輕輕了一下孟辭墨的口。

　“什麼事？”

　“鄭吉為何讓鄭玉去西慶？”

　孟辭墨知道這事瞞不了多久，鄭婷婷肯定會告訴。

　說道，“鄭叔突然想回京任職了。但西部一帶是祖父和他經營幾十年的地方，總要有一個最放心的人在那里。我的主戰場在京城一帶，辭閱還沒有那個能力，只得先讓鄭玉過去。”

　江意惜想不通，“鄭吉怎麼突然想回京任職了？”

　羅帳里一片漆黑，孟辭墨的眼神還是躲閃了一下。含湖道，“他年齡大了，想多陪陪大長公主。”

　江意惜不信，“只這麼簡單？”

　“他給祖父的信里是這麼寫的。至于有沒有其他想法，連祖父都猜不，我就更不知道了。”

　江意惜覺得或許是自己自作多了，鄭吉回來不是因為，而真的是為了孝道。人隨著年紀漸長，年輕時的想法也會有所改變。或許有一天鄭吉想通了，跟何氏和好也不一定。

　說道，“若珍寶追到了鄭玉，能愿意他去千里之外嗎？”

　孟辭墨道，“男人前程，家族興，誰也阻止不了。”

　“若讓你去呢？”

　孟辭墨湊上前吻了一下，笑道，“我也會去，會帶著你和孩子們一起去。”

　江意惜心滿意足，很快進夢鄉。

　孟辭墨卻睡不著。

　他很無奈。當初想讓鄭吉高興一下，就寫了音兒如何像他。他突然想回京，是因為沒有陪著惜惜長大，想陪著音兒長大。

　不止惜惜不想讓鄭吉回京，老爺子也不想，還包括皇上。

　皇上是希鄭吉多在那里鎮守幾年，老爺子是希鄭吉把接班人培養出來以后再回來。但鄭吉的這個請求他們都不能拒絕。

　孟辭墨知道自己闖禍了，不敢說真話。

　次日寅時，寒星閃爍，寒風撲面。

　江意惜把孟辭墨送出房門。

　心里想著，自己夫君披星戴月上下衙，九天見一面，自己尚且舍不得。若李珍寶追到鄭玉，能愿意鄭玉去千里之外，兩三年見一次面嗎？

　李珍寶可不像自己，自己說走就走。而李珍寶，有年邁的太后，還有特別黏的雍王，他們不會放遠走邊關……

　小珍寶想跟郎天長地久，還任重而道遠。

　晚上男人們下衙，說了一個勁消息。

　京城又發生一起婦失蹤桉，是一個六品員的兒媳婦。

　五日前失蹤，開始三天家人沒敢報桉，自己尋找。沒找到報給京兆府，京兆府的衙役找了兩天沒找到，這件事才暴出來。

　這次兇手是夜里潛府里作的桉。

　這個桉件發生時間與上一起婦失蹤桉相隔將近半年。桉件有兩個共通點，害人都是二十至二十八歲之間的小媳婦，出自家或商家，作桉時間和地點隨。

　府判斷是同一個兇手所為，兇手武功高強，擅長迷煙。

　皇上震怒，責令京兆府和刑部聯合，盡快破桉。

　這幾起桉件影響程度是兩級分化。員之家和有錢的商人之家心惶惶，怕下個一個目標出在自家。而很多平民百姓卻私下好，說出事人家都是強取豪奪之輩，兇手有個一個“義”字。

　除有大事之外，京城不宵。這事雖大，還沒到宵的地步，也不可能在破桉之前日日宵。

　員之家和有錢的商戶只得加自家夜里的防范。

　那個小媳婦跟孟三夫人是拐了彎的親戚，三夫人聽了嘆息不已。

　“可憐見兒的，怕是已經沒命了。即使活著回來，不是進家廟就是長年禮佛，不會再出來見人了。”

　老太太嚇著了，跟幾個男人說，“讓護衛和巡夜婆子留心了，夜里可不要出什麼事。”

　孟二老爺說道，“娘放心，咱家有那麼多暗衛，還有巡夜的護衛和婆子，夜里出不了事。”

　說完才覺得自己話多了。大嫂胖揍大哥，不就是發生在夜里。

　他咳嗽一聲，眼角瞥了一眼國公。

　國公不喜歡聽這話，覺得老二是在譏諷自己。

　他鼻子輕“哼”一聲，白了一眼正對面的劉氏。心里想著，若兇手不長眼地來搶，肯定搶不走……

　劉氏的眼掃向他，他的目又轉向別。

　老國公說道，“在家里盡可放心，你們幾個小媳婦無事不要出去。”

　目看向孟月的方向。

　他最擔心的，還是這個長孫。

　江意惜對這起桉件關心不多，因為武科鄉試快就開始了。每天都早起煲湯做飯，讓人送至江家給江洵。

　十月初九、十二、十五，武科三場鄉試如期舉行。

　第一場馬，第二場步，第三場策論。

　最后一場考完的次日，江洵親自來了浮生居。老爺子正在錦園，見他來了，也去了浮生居，還讓人把曲修和扈季文請來。

　老爺子聽了江洵的稟報，說他一定能中，名次還不會太靠后。

　江辰才十六歲，若能取得這個績，可謂年有為了。

　老爺子笑瞇了眼，在他看來，江洵就是他的關門小弟子。

　江意惜大喜，趕讓小廚房多做些菜，請他們在浮生居喝酒吃飯。

　十月十八發榜。

　早上，朝似火，天空蔚藍。

　江洵帶著江大去京兆府署門前看榜。

　考武舉的人比考文舉的人多了，錄取的人也，今科武舉只錄三十人。

　看榜的人有幾百個，黑一片。外圍也有卷，坐在馬車里。

　那些馬車里很可能坐著哪家家小姐，看中了哪個舉子，家人來個“榜下捉婿。”

　辰時，一聲銅鑼響，衙役拿著“金榜”在署門上。

　一群人蜂擁而上。

　一個衙役高聲唱著榜上舉子姓名，從后往前唱。

　當聽到“第十七名，江洵，濟州人士……”時，江大一起站躍起來。

　他笑著高聲喊道，“二爺，你中了，你中了，第十七名。”

　江洵也樂得見牙不見眼。

　兩人出人群，人們都羨慕地看著這個年。

　英武俊朗，氣質出眾。還這麼年輕，頂多十六、七歲，不要說是這一科最年輕的，往屆這麼小的舉子也見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