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事?」
顧顯的母親找,會是談好事?
關雎當然不信。
無論是顧宴的事,還是後來和顧顯那扯不清的關係,二選其一,恐怕顧夫人都不會輕易放過吧?
「關小姐,請吧!」
「……」
關雎咬了咬下。
自是一百個不願意上車。
林楚楚看出了關雎的心思來,連忙挽住了關雎的胳膊,「不行,今天答應我要陪我一塊去吃大餐的,你們就算有事,那也得講究個先來後到吧?」
那陳嵐楓聽著也不怒,只微微一笑,看向關雎:「關小姐,請上車吧!」
這言外之意,已經很明顯了。
今兒,上也得上,不上,也得上!
關雎,本沒得選擇。
也對,在顧家人面前,關雎什麼時候有過選擇?
「喂!我說你這人講不講理啊?你以為你有錢就了不起啊,沒看到我家小雎……」
「好了,楚楚。」
關雎趕忙把林楚楚冒犯的話給截住了,「我先去一趟,明天再陪你吃大餐。」
「可是,這跟著這人去,安全嗎?」
「請我過去的人,是顧顯的媽媽。」
「啊?」
林楚楚一臉懵。
原來是去見婆婆呢!
林楚楚這才放心了下來。
鬆開手,安關雎,「別擔心啊,醜媳婦都還得見公婆呢!會沒事的。」
關雎沖笑了笑,沒說什麼,坐進了車裡去。
「回見啊!」
林楚楚沖擺手。
車子,載著關雎,一路往顧山而去。
關雎坐在車上,忐忑不安。
本猜不白檀請自己過來到底是為了什麼。
是因為顧宴?
還是因為顧顯?
關雎張得心「砰砰」跳,兩隻手擱在跟前,纏繞著,因為力道過重,指間還有些泛白。
車,經過半山腰。
關雎不自往顯槐軒的方向看了一眼。
山林纏繞,關雎見不到裡面的景象,卻能聞到百年槐樹的花香。
五月了……
槐花開了。
如今的顯槐軒,也一定很吧!
但,再也與沒有干係了。
關雎強著自己收回視線。
心口,卻悶得像被一顆巨石著一般,讓有些不上氣來。
很快,車在延檀苑停了下來。
陳嵐楓一路領著往裡走。
「陳管家。」
「陳管家!」
「……」
一路上,眾多傭人,恭恭敬敬的與陳嵐楓打招呼。
見著關雎,也會禮貌的頷首。
關雎忐忑不安的跟在陳嵐楓的後。
難以預料,一會等著的,到底是什麼。
約莫走了一刻鐘之久,關雎被領到了一幽靜的佛堂前。
看著眼前那扇陳舊的雕花古木門,關雎有種時空錯的覺,彷彿已經置於數百年前的古代一般。
陳嵐楓上前一步,敲了敲那扇古木門,「夫人,關小姐到了。」
裡面傳來一陣沉沉的木魚敲打聲。
片刻后……
「領進來。」
一道溫溫淡淡的聲音,從佛堂里傳出來。
語氣平和,可卻莫名著一子威懾力。
關雎心臟瞬時收。
「吱嘎——」一聲,陳嵐楓推開了那扇古木門,「關小姐,請進。」
關雎不痕跡的深呼吸了口氣。
邁步,過檻而。
佛堂里,異常清涼,安靜。
檀香很濃。
前方,佛腳下,一位著素麻衫的婦人,背立在那。
手裡緩緩地敲打著木魚,另一隻手中盤著佛珠,口中還念念有詞著。
關雎聽不清楚念的是什麼,但猜也知道,肯定是佛經。
幾年前,外界就傳言,堂堂顧氏家族執掌人顧大夫人,在長子一病不起之後,就遁空門,吃齋念佛,只為化佛主,以求長子平安。
關雎本以為這些傳言,不過只是道聽途說,而今親眼見識,才知原來一切都不假。
關雎心裡的那份愧疚,愈發濃烈。
若不是,顧宴哥不會為植人。
那樣,顧夫人也不至於為兒遁空門。
所有的惡果,皆因而起。
關雎自覺在佛主跟前跪下,誠心的叩了三個響頭。
心中默念:祈求佛主顯靈,早日讓顧宴哥醒來,也祈求佛主,保佑他們兄弟倆,關係親和,且一生平安。
關雎拜完后,站起。
而前方,木魚敲打聲,也跟著停了下來。
白檀轉,看向關雎。
關雎心慌了一下,但很快,鎮定下來。
微鞠躬,不卑不的打了聲招呼,「夫人,您好。」
數年不見,眼前的婦人,不見任何歲月的痕跡。
只是,相比從前,看似更溫淡了些。
妝容打扮,也從以前的端莊改為了素雅。
「四年不見了……」
白檀言語平靜。
不聲的打量著跟前的孩。
毫無疑問,褪去從前的稚,出落得更加水靈了。
眼大卻又生,黑而亮,像泉水沖洗過的寶石一般,鼻樑秀,紅齒白。
雪白,似剛剝開的蛋白,細得吹彈可破,還尋不出半點瑕疵。
氣質上,更不是當年那個唯唯諾諾的小丫鬟。
長大了!
也難怪會被兒子惦記到至今……
白檀微斂眉。
對於顧夫人的反應,關雎始料未及。
本以為一進門,可能迎接的,會是來自一位母親的廝打,又或者咒罵。
那才符合人之常吧?
可沒想到,這些,居然統統都沒有。
相反的,這位母親,平靜異常。
可越是這樣,關雎心裡越是難安。
「對不起。」
關雎低頭,道歉。
咬著下,「四年前的事,都是我的過錯,您現在要打要罰,我都不會有任何怨言的。」
「我不打你,也不罵你。」
白檀平靜的應著。
走近一步,站定在關雎跟前,居高臨下的看著,「我只問你,顧宴在床上一躺就是四年,是不是你的責任?」
關雎低著頭,「是。」
「既是你的責任,那你是不是該對此負責?」
「……是。」
關雎抬頭看向白檀,「夫人想要我怎麼做?」
「很簡單。」
白檀撥了撥手裡的佛珠,緩緩說道:「嫁給顧宴,做他的妻子,照顧他,一生一世!」
關雎瞪大眼,呼吸倏爾急促。
下一瞬,回過神來,低頭,「對不起,夫人,除了這一點,我什麼都能答應你!」
關雎說這話的時候,不知怎的,心頭忽而一痛,眼眶就沒來由紅了一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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