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早,顧宴接到表弟的電話,沒等那邊把話說完,英俊的眉眼瞬間沉,神不悅。
「你不知道盧里司現在滿世界找人?你還帶白薇薇來我這裏?」
嚴白解釋:「表哥,我會小心的,不會讓他們發現。況且,你難道打算把小嫂子一直這樣關著,與世隔絕?讓薇薇去陪陪,有人說說話,心也會好點。」
顧宴沉默,可顯然,對錶弟這話有點搖。
來到湖畔莊園快十天了,說的話總共沒有十句。
雖然不再反抗,不再掙扎,可也沒了生氣,就像是任人擺佈的木偶一般,眼看著漸漸枯萎了。
片刻后,顧宴答應。
放下手機,後正好有人走來,他轉過椅,聽管家道:「先生,太太的早餐做好了。」
「嗯。」
顧宴淡聲應了句,著椅朝臥室那邊走去。
林楚楚醒來,在床上躺著,沒有起。
起來也沒事做,無非是換個地方繼續發獃。
來這裏多天了,默默記著,如果沒有弄錯,今天正好是第十天。
顧宴從送來的那天起,也耗在這裏沒有離開過。
每天,他們一起吃飯,一起睡覺,有時候顧宴會給拿幾本書來,若是懶得翻,顧宴就坐在一邊,把書里的容讀給聽。
他的聲音質很好,微微低沉時,跟那種專業播音的聲音很像,聽起來非常飽滿悅耳。
有時候坐在落地窗前,怔怔地看著外面的斜,耳邊回著他的聲響,會讓有一種錯覺……
好像,他們兩個到了異時空,與世隔絕了。
林楚楚怔怔地想,如果能一直這樣,好像也不錯。
世間紛紛擾擾,都自隔離了。
也可以回自己的殼裏,不用痛苦地抉擇。
門板咔噠一響,聽見了,卻躺著沒。
肯定是顧宴來喂吃早餐的。
也不知這人是什麼心理,明明都已經恢復了,就算還有些不適,但不至於連吃飯都要人張羅。
別人流產打胎,出醫院就又去上班了。
讓顧宴卻要求像個廢人一樣,休養整整一個月。
房間里安安靜靜,晴朗的日頭從窗簾隙里進來一下,落在凌的大床上。
顧宴坐在椅上,緩緩走進。
本以為這丫頭還沒醒來,可視線瞥見被褥一角有起伏,肯定是彈了,男人角扯出笑意。
「了吧,起來吃飯。」
他溫和地開口,手拿了窗簾遙控,按下。
很快,窗簾緩緩拉開,將擋在外面的全都放進來。
林楚楚被晃得睜不開眼,本能地抬起一手擋在眼前,惱火地道:「誰讓你開窗簾的,好刺眼!」
「都日上三竿了,起床。」只要肯說話,就算是故意找茬的話,顧宴也高興。
語調明顯添了幾分笑意,他耐心地哄:「若是困,吃了飯再睡。」
林楚楚聽了這話,突然心裏就一陣無名火,氣沖沖地起坐起來,歪著腦袋瞪著他:「你是把我當豬養著嗎?每天關在這裏,吃了睡,睡了吃,你打算養我一輩子?」
顧宴知道被悶的不行了,依然好聲好氣地安:「等你好了,我們換個地方。養你一輩子……只要你願意,我求之不得。」
「不需要!」冷冷回應,又撇開頭去。
顧宴盯著看了會兒,見的臉在明的晨中連細碎可的絨都清晰可見,心裏越發:「好了,快起來洗漱吧,等吃了飯,有驚喜給你。」
驚喜?
林楚楚懷疑……
天被關在這裏有什麼驚喜?
難道是肯放走了?
不會的——
他剛剛還說,等好了換個地方,可沒說要放走。
見瞪著銅鈴大眼好奇又懷疑地盯著自己,顧宴沒再賣關子,告訴:「等會兒白小姐過來,你快起來吃了飯收拾一下。」
白小姐?愣了秒,反應過來。
「你說薇薇?」這個消息出乎意料,林楚楚驚訝極了,「真的?」
「嗯……」
今天一早,說的所有話加起來比之前九天說的都多。
顧宴心大好,頓覺得嚴白這個提議還是很不錯的。
也就沒有再去想,嚴白那兩人過來的風險。
林楚楚悶了這麼久,終於有人來看了,心裏當然興。
快速起床,洗漱,等從衛生間出來,盛的早餐已經擺在眼前。
「過來坐吧。」
顧宴跟招呼,一副還要喂的樣子。
林楚楚走過去,臉上的興又藏起來,「我……我自己可以吃,不要你喂我。」
放著以往,顧宴會拒絕,強行喂。
但今天,跟自己說了許多話,他心好,也就不在這樣的小事上堅持了。
「好,那你自己吃。」
林楚楚坐下,看著他溫潤清秀的臉龐,也瞧出他今天心不錯。
能有什麼好事讓他和悅?
心裏嘀咕著,默默吃早餐,就聽男人又道:「楚楚,你心裏有不滿就發泄出來,哪怕跟我吵架,打我罵我都行,不要自己憋著。」
林楚楚愕然怔住,突然明白過來。
難道他今天心好,就是因為自己跟他多說了幾句話?
這個認知抵達心間,立刻心跳一窒,鼻頭猝然酸。
何德何能,竟能掌控這個男人的喜怒哀樂!
他可是顧宴啊!是顧氏帝國的掌舵人!
他呼風喚雨,無所不能,甚至掌握著多人的生殺大權,可卻被一個弱子拿著一日歡喜。
沒有回應這話,也不敢回應。
怕一出聲兒,就讓顧宴發現起伏的心。
顧宴見一口接一口,好像趕時間似的,連忙又道:「不著急的,你慢點吃,還有這些點心,都是新做的,你以前不是最喜歡了嗎?」
林楚楚抬眸看了眼,點了點頭,還是沒吱聲。
住到這裏來,頓頓飯菜都是的最,日日餐食不重複。
雖然沒胃口,可顧宴餐餐都強行餵食,明顯覺到自己長胖了。
哎……
該怎麼說呢。
明明是一場痛徹心扉的傷,疼得半條命都丟了,可卻在男人的心「飼養」下,上了冬膘。
顧宴見有了神,好像萎靡的花朵又恢復了生機,俊臉越發溫潤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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