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氛靜默的讓心慌，清了清嗓子，尋找話題：「那個……你的，不用去醫院再看看嗎？」

「不用，我在家也每天做復健。」

他每天消失的幾個小時，除了理必要的公務外，都是在做復健治療。

通過遠程視頻，醫生也能指導。

而且，效果還不錯。

只是，他還沒找到機會跟說起這件事。

他想等恢復的更好之後，給一個驚喜。

只是，不知道會不會覺得是喜。

回到臥室，林楚楚猶豫著要不要扶他上床，掙扎了幾秒，還是抹不下面子，打消了念頭。

再次躺回床榻，腦子依然清醒，但強迫自己閉上眼。

腦海里，翻來覆去都是那兩個字，跟一張張記錄著的照片。

心底的堅持，只剩泡沫般的幻影。

知道，自己很快就要繳械投降了。

此時此刻，竟盼著爸爸不要找來，起碼……不要那麼快。

黎明時分，林楚楚才陷黑甜的夢境。

朦朦朧朧中，聽到外面傳來轟隆隆的聲音，起初以為是打雷，後來一想，這寒冬臘月的，不大可能是雷聲。

眼睛睜開，迷糊了幾秒，緩緩坐起。

床側早已經沒了顧宴的影，一手扶額靜了會兒，突然意識到那聲音是從空中傳來的，像是……飛機螺旋槳的聲音。

又愣了下，突然起下床，走到窗前扯開窗簾。

抬頭看去，正好瞥見一個直升機的尾從屋頂掠過。

直升機？！

林楚楚眼眸驚駭地瞪圓——難道是爸爸找來了？！

轉，趕朝門口奔去，正拉開門板，卻見顧宴坐在椅上進來了。

耳邊的螺旋槳聲音依然轟隆隆地響著，看到顧宴口就問：「誰來了？是不是我爸——」

話沒說完，顧宴溫和淡漠地打斷：「不是，是我的私人飛機。」

他回答完，明顯看到孩兒的臉變了。

但好像……並不是失？

他微微皺眉，沒懂突然沉寂下來是什麼意思，又低聲問：「你很希他們找到這裏來？」

林楚楚能怎麼回答？

難道能說，不希？

昨晚夜深人靜，當看到那本相冊時，的確是這般想過的。

可現在天亮了，現實照進生活，就還是覺得，兩人不可能一直躲在這裏。

還是希生活回歸正軌。

「顧宴，或許……你應該放我走，我去跟我爸好好解釋下，我們就算不在一起，也應該是好聚好散的。」

「不用，你爸不會聽你的解釋，他現在肯定只想把我挫骨揚灰了。」

「不會的，我爸又不是——」

急於辯解，可顧宴沒有心聽完。

他覺得，這丫頭並了解自己的父親。

也是，失散了二十多年，都沒有在一起生活過，怎麼了解？去哪裏了解？

不怪……

「你簡單收拾下吧，我們離開這裏了。」顧宴淡漠平和地打斷了的話，眼神靜靜地落在蹙的眉眼間，「抱歉，我無法放你離開，但你也猜的差不多，你爸的確快找來這個地方了。」

林楚楚突然明白，原來昨天沒有急著走，是因為顧宴勝券在握。

父親在外的一舉一，都在他掌握之中。

顧宴見站著不，微微疑，又問：「怎麼了，捨不得這裏？」

楚楚沒說話，只是眨眨眼重新看向他，「都是被你囚，在哪裏有何區別？」

其實，按顧宴原本計劃，是想在這裏多呆幾天的。

等完全恢復，再去別。

但盧里司顯然讓他刮目相看了，就憑白薇薇提供的那點消息，居然能一晚上就鎖定目標。

他只能改變計劃。

直升機顛簸比較嚴重，噪音也大，他擔心楚楚的子不能承。

林楚楚沒什麼好收拾的，回到房間站了會兒，也不知該做什麼。

管家過來彙報，提醒顧宴可以登機了，林楚楚回頭看著他們，套了件長款棉服，回到顧宴邊。

顧宴明白的意思，上前握了握的手：「這次……我們去一個遠點的地方。」

遠點？

林楚楚不解，那就是要離開港城？

****

直升機盤旋升空，漸漸消失在雲端，轟隆隆的聲音也越來越遠。

大約半小時后，數十輛黑轎車絕塵而來，將整座莊園幾乎包圍。

盧里司下車，手裏的槍直接咔嚓上膛。

盧晶然看著父親冷厲的臉，眉心微蹙，下了車直奔莊園深。

「小語！小語？你在不在，小語——我跟爸爸來救你了！小語——」

盧里司的槍口直接對準頭髮花白的管家，視線打量著明顯人去樓空的莊園，一字一句重重地從牙間出：「顧宴去了什麼地方？他把我兒到底藏在什麼地方！」

管家不卑不地道：「盧里司先生，我家主人早在半小時前就走了，令是自願隨他一起離開的。」

「自願？」盧里司冷笑道，「他把人囚著，完全失去了自由，還有自願一說？！」

管家不言語了。

氣氛正僵持沉寂間，龍龍突然衝出來，一頭撞在盧里司腰間，「壞人！不許你欺負我爺爺！」

「龍龍——」

管家看到孫子時臉大變，還未來得及喝止便瞧見盧里司轉移的右手，只能力撲上去！

盧里司猝不及防，踉蹌退步時，槍口對向不明影！

然而，視線所及是一個小男孩，千鈞一髮之際，他只來得及揚起手臂。

「砰」、「砰」兩聲槍響，小男孩倒在了泊中。

「龍龍！」管家終究是晚了一步，撲過去只來得及抱起流的小孫子，渾劇烈抖。

盧晶然聞聲跑出來，「爸，出什麼事了？誰開的槍？」

話音未落，瞧見地上躺著的小孩子，神大變，「這——怎麼會有孩子？」

管家跟龍龍，帶著兩名固定傭人，是常年住在湖畔莊園的，負責這裏的日常打掃和維護。

顧宴臨走之前，詢問過他們的意思，是管家不願意離開。

他覺得盧里司再狠再毒，也不至於把他們一老一小怎麼樣。

可千算萬算，沒料到發生這樣的意外。

保鏢全都趕過來，看到這一幕，各個瞧向盧里司。

盧里司回過神來，看向後的左荃，沉聲喝道：「誰讓你開槍的！」